阮溪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偌大的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他不在!
阮溪扯掉手背上的针,跳下床就往外奔。
一径跑到外面,她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昏黄路灯下,一眼望去全是绿幽幽的草坪,根本没有一丁点湖泊的影子!
欧辰说到做到,竟然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不仅把那么大的一个湖给填了,还快速度地种上了草皮!
他这是存心要断了她找到它的决心啊!
卑鄙无耻的小人!人渣!
阮溪又气又怒,疯也似地冲进古堡,四下寻找铁锹。
可是楼上楼下她都找遍了,却连铁锹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找到几把切菜的小刀!
阮溪气得要吐血,却只能无奈地拿刀跑了出去,蹲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挖起来。
这一挖就挖到了第二天清晨,她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虚脱,双手全是血泡,一碰就痛得钻心,却挖了不足五平米,深度连一米都不到。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坪,她欲哭无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崩溃地冲着古堡大叫:“欧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出来!还我项链!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你没资格拿走!还给我!”
可是叫了半天,没人理会,四周静得可怕。
她这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她想起找铁锹的时候,几乎是带报复性地一边找一边打砸摔,不少名贵的古董都毁在了她的手里,可是自始至终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她!
没有江磊,没有女佣,没有厨子,一切静悄悄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可是她愤怒过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异常。
怎么回事?
阮溪一磆碌爬了起来,冲进古堡把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欧辰把人全带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是放过她了?
也好,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把这里破坏得面目全非,不必担心欧辰前来阻止她了。
阮溪转身回到了自己挖出来的大坑里,举刀继续挖了起来。
阮溪这一挖又挖了一天一夜,在这其间不仅承受了烈日的炙烤,还水米未进。
不是不渴不饿,是害怕错过一丁点机会。
她挥汗如雨,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明明疲倦得要命,却始终大睁着眼,生怕一个眨眼就会错过银戒的存在,她已经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只是机械地不断重复着举起挖下的动作。
这一切都只是凭着她本身的毅力在坚持着,可是
在第三天的朝阳从地平线升起的那一刻她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头栽进了自己挖的土坑里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当空的烈日照得她头晕目眩。
她发烧了,浑身烫得厉害,胸膛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呼吸虚弱全身无力。
她得进屋喝水吃东西,要不然戒指没找到,还会把小命玩完。
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而欧辰只会把她当作一个笑话,甚至可能会让人将她的尸骨随手扔在外面的某处山谷里任野兽摧残。
像他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什么事做不出?
阮溪深吸一口气,努力翻了个身,伸手插入泥土手脚并用地一点一点往上爬着。
在爬的过程中,膝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一低头,眼睛倏地睁大。
戒指!她的戒指!
她又惊又喜,哆嗦着伸出手将埋在泥里的戒指抠了出来,流着泪激动地放在唇边不停地吻着。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她循声望去,惊愕看到欧辰一脸阴霾地朝她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他竟然没走!
一定是藏在某隐秘之处监视着她,一发现她找到戒指立即就跑出来了!
好狡猾好卑鄙啊!
欧辰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冷冷向她伸出手,“交出来!”
她将戒指紧握在手里,不断地后退,拼命地摇头。
欧辰一摆下巴,几个保镖蜂拥而上。
她想也不想将戒指往嘴里一扔,死死地闭紧了嘴。
保镖粗鲁地将她从土坑里拖拽了上来推到欧辰面前。
欧辰眸中寒光毕露,伸手掐住她的脸颊猛地用力。
她痛得浑身颤抖,绝望地被迫一点一点张开嘴,眼睁睁地看着欧辰伸手进她嘴里。
感觉到他的手捏住了戒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一摆头挣脱了他的控制,与此同时狠狠地咬了下去。
欧辰也不含糊,一个耳光将她搧倒在地,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耳朵一阵阵的耳鸣,就连视线都模糊了。
她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