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笑道:“臭小子,滚进来回话!”
“是!”苟安推门而入,先拜见了刘辟,又向这些富商和官员都打了招呼,这才道:“刘大人,山上的那个山贼头子,已经答应明日正午前来翠云楼赴宴。”
“好!”在座众人闻言,不由得都有些兴奋,“刘大人,您的第一步已成,下面,咱们是不是可以立即开始部署了?”
“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刘辟沉声道,“明天,这整栋翠云楼里,都换上咱们的人,乔装改扮,暗藏兵刃。各位还在这三楼包厢之内,还是这个位置,咱们一起宴请这位刘大当家。
同时,你们精挑细选的武士和我的精兵都在两侧的包厢,只等他一进门,不待其开口,我就喊一声‘上菜’,接到暗令后,立刻伏兵尽起,立刻将这山贼头子乱刃分尸!”
“一切听凭刘大人安排。”
“愿刘大人明日之计马到成功,替我汝南除去一害!”
一时间,这些曾被山贼们欺负苦了的土豪劣绅、贪官酷吏们,纷纷向刘辟举杯敬酒,众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山贼头子的下场。
......
酒过三巡,宴席已毕,桌上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苟安扶起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刘辟,向众人告罪道:“刘大人不胜酒力,我这就先送刘大人回府了,各位请自便。”
刘辟本来就是这宴席的主角,刘辟一散,这些平素里少有交集的官商们也没了什么更多话题,纷纷起身告辞。
苟安搀扶着刘辟,一路送上马车,下楼时刘辟还不老实,将一个衣衫艳丽的富商当成了青楼里的老鸨子,抓着他的手跟他要姑娘。
这富商苦笑着劝了半天,才让苟安连哄带骗的将刘辟送走。看起来,这位刘大人实在是醉的不轻。
只是,这些人却都不知道,刘辟的马车转过街角,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刚才还神志不清的刘辟却立刻恢复了正常,眼神清澈,嘴角噙着冷笑,却哪还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苟安显然也知道自家刘大人是在装醉,所以也没表现的多么惊讶:“大人醒了?”
“那帮孙子都走了?”刘辟虽然表面对刚才的官商颇为和气,私下里却很是厌恶,这大概也因为刘辟自己就是苦出身的缘故。
“走了。”苟安沉声道,“大人,明天崔云楼的人手安排,要不要再最后确认一遍?”
“不用。”刘辟摇了摇头,“你现在去做另一件事......安排人手,监视四门,看到那位刘大当家进了汝南,你务必亲自跑到他面前,将我和一些富商在翠云楼设下伏兵准备杀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与他听。”
“啊?”苟安瞪大眼睛,错愕的望着自家将军,“大人......您一方面设下伏兵,一方面却又......喔!我懂了,你是要虚以委蛇,实际上您根本不想杀这位刘大当家?”
“不。”刘辟沉声道,“如果明天这位刘大当家听了你的请报,选择不来赴宴,他就是不给我面子,那我不仅要杀他,还要连他的山寨连根拔起。但如果他来了翠云楼,伏兵也会真的取他性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些话,你也要原原本本的告诉那位刘大当家。”
苟安这下次彻底懵了:“刘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您这是要......”
刘辟轻笑一声:“我要试试这位刘大当家的气量......如果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倒是不妨考虑饶他一命。毕竟相对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这小子的行事风格,还更和我胃口。但是如果他是个愣头青......那可就是自寻死路,怨不得人了!”
苟安心头一凛,他心知自家的刘大人虽然外表看上去粗鲁无谋,实际上却是个目光长远的人物。他如此布局,必然还有下一步,但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苟安一时也还无法理解。
转眼间,便是一夜又半日。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刘协和赵云各带了一顶遮阳的斗笠,一人白马长枪,一人赤马短剑,就站在汝南城西门的门口。
“你们两个!”守城的士兵早就看到了二人,当即一群士兵将二人包围起来,“竟敢携带兵器闯城,找死吗?”
“闯城?”刘协笑望了那守门士兵一眼,“我们要闯城,你以为你们拦得住吗?来,瞧瞧这个,这是你们的刘辟将军手写请柬,邀请我来翠云楼赴宴。这一路上我兄弟二人唯恐不太平,才特意配了武器,有问题吗?”
乱世之中,对于武器的管制并不是很严。或者说,是管也管不过来,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对于一些有身份的人物而言,持械入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守门士兵接过请柬,当即惊呼了一声:“哎呀!”
“明白了?”刘协问道。
那士兵盯着请柬看了半晌,这才缓缓摇头:“我不认字。”
“你.......”刘协闻言不禁为之气结,“你捣乱是不是?不认字你拿着看半天,你看什么呢?”
“两位稍等,我去确认一下。”守城士兵这次倒是客气了很多,却依然没有放松对刘协二人的警惕。
守城士兵转身去了城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随着一阵马蹄声,一名武将从城内策马而出,战马一直疾驰到了刘协二人身边,这才堪堪停住。
刘协一见来人,不由得一笑:“苟利国?怎么是你?”
苟安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刘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让我转告你,翠云楼上有伏兵,只要你前去敷衍,伏兵就会立刻发动,将你乱刃分尸。你若是不去,刘辟大人就会说你是不给他面子,便要代表剿了你的山寨......”
苟安将刘辟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之后冷声道:“究竟如何选择,还请刘大当家自己拿主意吧,在下告辞。”
说完,也不等刘协说话,苟安便策马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旁边的赵云冷声道,“让我们陷入进退两难,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们,这个刘辟究竟要做什么?当家的,你放心。你要是赴宴,咱们这就去,有我在此,量他寻常数百士兵,也未必能伤到大当家的。你若是不去,咱们这就回山,在山里,咱们是以逸待劳,这刘辟还真能带兵跟咱们硬拼不成?”
刘协却没有丝毫着恼:“子龙莫急,刘辟这番做派,摆明了是想试试我以巧破力的本事。咱们若是以力破力,反而落了下乘。哼,跟我玩儿这种小心眼,这还不是正中下怀?”
赵云凝望着刘协:“大当家的,您还有别的主意?”
刘协轻轻点头,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坏笑:“咱们进楼或是不进楼,刘辟都会对我们不利。可是如果......刘辟不在楼里呢?”
赵云试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诱敌出洞?”
刘协笑道:“咱们可是山贼,咱们的主业可是杀人放火。此时此刻,我不想杀人,但是对于放火......我却是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