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协这声“送客”,田弘也是一怔,他还想多欣赏一下这位司马夫人焦急的表情,多听她软语相求几句呢......虽然她再怎么求,自己也不会改变主意。
然而,却没想到这位司马公子今天好大的火气,这还没说两句呢,突然就下令逐客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自己倒也省得跟他们虚以委蛇了。
心念及此,田弘倒也不恼,站起身来戏谑的笑道:“既然话都说到了,那么,在下也就告辞了。司马公子,再会。”
田弘看来,虽然司马懿如今看起来有恃无恐,还敢和自己发脾气,但他内里肯定是心急如焚的。
不过,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了。袁曹一旦开战,你司马家这位生意伙伴,就变成了一双没用的旧鞋子。
弃如敝履。
田弘往楼下走着,不由得想起了这个成语来,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冷笑。
直到田弘消失在楼梯口,张春华突然抽出袖中短剑,抵在刘协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生意对司马家有多重要?你居然敢故意拆台,你就这么想死吗?”
刘协却神色凛然,认真而急促的道:“快去,在这个姓田的出城之前拦住他,然后就这么说......”
张春华本来满腔怒火,听到刘协这番话后,火气却大半都化作了疑惑:“你到底要作什么?难道你刚才故意逐客,不是为了搅局,而是为了布局?”
“你是想听我慢慢给你解释,还是想赶快去拦那家伙?”刘协冷冷的瞥了张春华一眼。
“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哪儿也不许去!张泉,看住他。”张春华悻悻的冷哼一声,收了短剑,疾步向楼下跑去。
张泉瞪了刘协一眼:“喂,你小子到底有什么计划,别吞吞吐吐的,都给我说出来。”
“跟你,我说不着。”刘协弹了弹指甲,漫不经心的道,“你别望了自己的身份,很多事你是无权参与的。”
“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张泉怒道,“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再大点声。”刘协笑道,“最好你喊的整条街都知道,你敢吗?对,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替身,可惜的是,我这个替身,很多情况下,手中的权力都比你大得多。而你,能奈我何?”
“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一道寒光,张泉腰间剑赫然出鞘。
“你可以试试啊,如果你不怕你心爱的山无陵姑娘怪罪你的话。”刘协戏谑的道。
张泉闻言顿时惊的后退一步,连手中宝剑都差点掉在地上:“不可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刘协笑道,“那丫头好手段啊,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迷恋上她的,不过......有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死士,她暗地里做很多事都会方便很多啊。
呵,我猜,连司马懿本人都看得出你喜欢张春华......其实只有你自己被蒙在鼓里,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
“闭嘴!”张泉大叫道,“信不信我真一剑杀了你!”
“恼羞成怒啦?”刘协摇了摇头,“好好好,我不说了,没意思......”
......
温县东城门。
一辆黑蓬马车不急不缓的向城门口行驶而来。
田弘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在想袁曹之战的最终胜负,无论怎么估计,最终的赢家好像都是自己支持的大将军袁绍。
而一旦到了那时候,支持曹操的司马家必然会遭到清算。
如果自己能拆兑资金,接手司马家的产业......甚至,逼死司马懿,把他那位夫人给争取过来。
那小丫头不仅头脑灵活,而且那小模样,那小身段,那小嗓音......
田弘虽然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想到张春华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却居然......一柱擎天了!
田弘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管家忽然道:“东家,外面有人拦路,是司马家的那位夫人。”
“哦?”田弘精神一震,“这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那小丫头来干吗,难道是......知道司马家肯定要倒台,打算先讨好我,留个退身步?”
心念及此,田弘瞬间坐不住了:“停车,我下去瞧瞧。”
田弘钻出车篷,却见张春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张春华,似乎是因为骏马一路疾驰,累的也是气喘吁吁,胸前不断起伏,看的田弘都快移不动眼睛了。
田弘来到张春华马前,浅笑道:“夫人一路策马疾驰,拦住田某,不知还有什么指教?”
张春华看到田弘的眼神,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张春华怔了一怔,旋即娇媚的白了田弘一眼,苦笑道:“田爷可真不是个好人,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么?马车走的那么快,人家差点都追不上呢。”
说着,张春华从怀中取出一方淡粉色的手帕来,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结果,一不留神,张春华手一滑,手帕失手飘落......
田弘下意识的一伸手,便将张春华的手帕接在了手中。上面女儿家特有的香气,让田弘有一瞬间的陶醉,再想到这手帕上还沾着张春华的汗珠......
莫名的,田弘居然有一种消魂的感觉。
“咕嘟......”田弘咽了口吐沫,手里紧紧攥着这手帕,却抬头对张春华道,“夫人,您这方手帕......”
“罢了,田爷便留着吧。”张春华红着脸道,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轻声道,“免得田爷日后将人家忘了......”
“岂敢,岂敢。”田弘闻言大喜,暗道:“这小娘们儿果然对我有意思,这就成!看来收她不难了!”
张春华见田弘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帕收好,一抹厌恶和鄙夷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嘴里却甜甜的道:“今天仲达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方才在酒楼上得罪了田爷,人家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呢。田爷是我司马家的贵客,买卖不成,仁义总是在的,仲达方才所为,哪里待客之道呢?这样吧,我自己做主,今年新出的醴酒,送田爷您三百坛。”
“三百坛?”田弘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张春华,“这次不会又让我牵线搭桥吧?”
“当然不是,这只是人家自己的一些情意。”张春华忙道,“田爷不会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您大人大量,总该赏小女子个脸不是?”
“好说,好说。”田弘望着张春华这张艳若桃花的俏脸,心中暗道,“总有一天,爷们把你按倒在床上,好好赏赏你这张脸。”
“那......还请田爷稍等片刻,三百坛醴酒,即刻送到。”张春华说完,又拨转马头,迅速的离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见张春华领着六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是排列整齐,用麻绳套索固定好的五十坛大坛装的醴酒。
三百坛,虽然只是田弘订单三万坛的百分之一,但要说起来也不算少了,光是装车就费了不少时间呢。
“田爷,这酒您可要省着喝。”张春华柔声道,“饮酒时,更莫忘了赠酒人啊。”
“好说好说。”田弘哈哈大笑,带着六车醴酒缓缓出了城。
等田弘去的远了,张春华立刻转头向酒楼策马冲去。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刘协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