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她这用内力吼出来的声音震得好多修为不够的直接摔了个脸朝地腿朝天,围在最里面一层举着火把的人更是由衷的感到害怕,方才那一声破天吼声当真是差点将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给震碎掉。
那扣在头上的木桶早就被震得七零八落了,碎成一地的木渣渣。
她此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迷离似乎梦还没醒,又似乎酒还没醒,好长时间就是和面前一堆黑衣人对视。
待看到五花大绑捆得跟粽子似的凤儿和金时染时,眼神中的神色才好像恢复了几分,她艨艟的用两只小猫爪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睁大了瞪圆了扫视周围的一切,过了好大一会才似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端坐在屋顶的越泽方才被那股气流也震得身形一晃,这会子倒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安沛,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小个子女孩子,那一声大吼也只是起床气罢了,却没成想竟有如此震撼。
看来,这娃娃的来头不小。
“诸位大叔大婶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这个时辰不睡觉是要午夜聚会么?”她像是一个被打扰好梦的小孩子一样,满眼委屈的嘟囔道。
“大胆安沛,你可知你死期将至!”
那领头的说话好大声音,却也是个色力内敛的家伙,那语气明显一股子惊恐味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瞟了瞟坐在屋顶黑暗中的主子,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好让主子生气。
“死期?敢问是哪位大人看上了小女子脖子上的这个脑袋?”安沛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
“你得罪的是谁你自己会不知道!”那人厉声喝道。
“小女子当真不知,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件出来,还请哥哥告知,也让小女子死也死的明白。”
她那声哥哥叫出来,周围众人一个个不禁打了个寒颤,简直酥到骨子里呦。
那人隐藏在黑色面巾后面的两只眼珠子转了转,便按照主子的吩咐开口道,“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便也让你死的明白,你得罪了仙族的青釹,主子令我们前来取了你项上人头,你便乖乖的受了吧,大爷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这位好心的大哥哥,你可知现在你站的是谁的地界?”
“我自然知道。”
“那你就不怕妖王越泽去找你家主子算账吗?我现在算是他的座上客,你这样在他的宫殿里将我杀了,你以为你逃的出去吗?”
那黑衣人默了默,心想着又不能当着主子面骂自家主子,只好一声历喝道:“休得再此与我打诨!”
一摆手,那围成严密的防护圈的人头便洪水一般向安沛冲来,她内力没有爆发时修为也才抵得上一个下仙而已,这么多人打车轮战没一会便累的瘫软在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由他们捆了起来。
那绳子细长,看着不甚结实的模样,却捆在身上后动弹不得,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静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她心里清楚,若这些当真是青釹的人,那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越泽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既然选择旁观但也不会让人就此把她给灭了口,心里清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便淡定的坐着。
此时那些人并没有着急的要拿她下手,摆一下手,两个人便将凤儿和金时染拎了过来,丢在她面前。
“说,你来自何处?身怀何物?不说的话,我就在你面前将这二人折磨致死!”那领头的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安沛自己倒是不怕的,她是越泽点名给留下来的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命丧黄泉,但是凤儿和金时染并不是,她心下开始着急了,但面上毫无显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丫头性子还挺倔强,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来人,将那毒给我喂入二人嘴中!”
那些黑衣人动作果然迅速,还没等安沛反应出来大声制止之前就已经速度的将一粒黑色指腹大小的药丸喂入凤儿和金时染口中,金时染倒是镇定不说话面无表情,凤儿那丫头竟然哭号起来:“娘亲,我不要吃,我不要死......”
好一副没囊气的样子。
“混蛋东西!你给他们喂了什么!”安沛气急了,声音中竟然还有丝丝颤抖。
楼顶的影子听得这么一句,正了正身子,专心的看起热闹来。
“此乃碧蚕毒蛊,中此蛊术若在两个时辰之内未食解药的话,碧蚕便会钻入心脏控制完人,将心智健全之人变成嗜血恶鬼,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也将被吸食干净!”
安沛心下一惊,她自己受何等待遇她都可以承受,但她从来看不得别人替她承受,这比让她自己承受更加难以接受!
四周迸出一股热流,那热流不知从何处来,在这清凉夜晚那热流灼热,妖异非常,众人不觉警惕起来。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们主子既然是要我性命那便拿去吧!”
她恶狠狠道,眼睛里似乎要迸出火焰出来,本身浅褐色的眼珠此时似乎在眼神深处燃烧了熊熊烈焰之火,火之迅猛,吞天灭地之气势。
“主子说了,本不想伤他人性命,只要你老实交代你来自哪里,身怀何物,体内有何便可。”
那人看着眼前安沛瞬间改变的气息和气势,不免语气软了一点,又交代了一遍。
此时凤儿已经不再哭啼了,才左右不过两分钟,凤儿和金时染的眼神已经开始呈现涣散状态,两双眼睛空空洞洞似看不到一物。
两个身子本来在地上因为抵触别人的触碰挺得笔直,如今都软绵绵瘫软了下去,安沛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那感觉比她自己受了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此时狂风开始怒卷,整个院子里所有的植物树叶都被那风卷了起来,一圈一圈的天空着打着旋,那最里面一圈人举着的火把尽数灭去,整个天地间一片苍茫夜色,只听得到树叶随着那旋风一遍遍转着转着。
凤儿和金时染竟小声开始呻吟起来,嘴巴里来来回回就只念叨着“疼”一个字,别的再不会多说,安沛修为还没有达到夜能视物的那一境界,但隔着层层夜幕她似乎能看到那两张脸上狰狞的痛苦。
那一个“疼”字像是一个魔咒,不停的在她脑海里面盘旋,渐渐的胸腔中血液里流淌的那股安静的流动开始慢慢狂躁起来,如奔腾的江水向那出口使劲涌着,涌着。一遍遍的冲击洗刷。
屋顶上那个影子眼神犀利的注视着院子中所发生的的一切,他看的清楚,站起身来,看向安沛那张怒记生悲的小脸已经憋至通红,那双大眼睛里仿佛射出了火苗一般。
“啊!!!”
忽然,那隐匿在黑暗中暗自咆哮的小人憋不住了,张口大喊一声,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气,怒气,悲伤和无力一并吼出来。
随着那声音的喊出,天上遮住圆月的那片乌云陡然躲开,月光一瞬间倾泻下来,照耀着整个院子一片惨白,那白似死人毫无血色的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