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那雨膻毒,可是世间少有的稀有毒品。
夏彧的师父也就是他靖王王叔,曾经也是煊逸皇朝的一名战神将军。可是……却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中毒箭而亡了。
毒箭上抹的毒,正是夏彧中过的雨膻毒。
雨膻毒是从一种通体散发着奇香的植物处提取的,制作成的雨膻毒药粉,会让人误以为是极奢侈的香料。
那种植物生长在深山峡谷中,十到二十年才开花一次。
据说,云墨谷就有那种雨膻树存在。
因为宫廷中所用的一种香料,就和雨膻树较相似,却又有些不同。据说也是产自云墨谷的。
他猜想,骆千依或许见识过那种雨膻树。
“千依,你在云墨谷之时,可有见过雨膻树?”夏彧扬眉,问骆千依道。
“回王爷,千依只在云墨谷与无忧师太相处了三个月,并未见识过那种雨膻树。不过,要是能再次遇到师父,说不定可以问问的。”
“哦?”
无忧师太不是常期隐居在深山峡谷中么?难道最近出关了?
“就因为师父要离开云墨谷外出,她才让千依也离开云墨谷的。行踪,她并未透露半点。”骆千依望着漫天的飞雪,向云墨谷所在的方向望去。
她也不知无忧师太此刻在何处,更不知,无忧师太出谷是为何事?
尽管相处的日子很短,可她还是能从无忧师太的优雅谈吐与精湛医术得知,对方肯定是出身于名门的大家闺秀。
应该祖上也有名医之类的,否则,无忧师太也就不能制造出解药了。
“无忧师太大约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儿的?”
夏彧只是想知道,能解毒的无忧师太,会不会也认识制作雨膻毒粉的人。
毕竟这雨膻毒粉是北洛国公主带进行营的,她就是把瑞王爷迷的差点失去了心智的北洛国公主,完颜霍伊塔。
那个号称是北疆第一美人儿的恶毒女人。
“王爷,”骆千依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底划过一丝落寞,有些酸酸的语气说道:“无忧师太她,肯定是美女啦。”
“王爷你这下可满意了吧?”
夏彧眸光蓦地一凛,正色道:“你敢会错意?难道孤王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么?从前你问孤王是否还会带其他亡国公主回府,然后忽略掉你时,孤王是如何回答你的?”
不记得了?
闻言,骆千依行礼撒娇道:“夫君,臣妾知错了啦。我改,我好好改,行不?”
他浅浅的笑着,“轻易许下的承诺,多半不容易实现。是么?”
“是千依从前说过的话,王爷,你还真是好记性。”她睨了夏彧一眼,说道。
望着他墨玉般的眸底,泛起了一层雾气,浓的,有些化不开。但无论多复杂的心思,她也想去猜猜。
至于朝政之事,她自是不干预。
此刻的夏彧,无论他打听雨膻树,还是间接问起无忧师太,都不可能只关乎儿女私情。她想,他是想知道一些关于雨膻毒的事儿。
其实骆千依是见识过制造雨膻毒粉的那种树的,名为雨膻树,云墨谷的悬崖峭壁间,就有。
她还亲自见识过无忧师太挥剑斩断过细小的雨膻树苗,无忧师太说:“毒树可恨,比毒树更可恨的,是制毒人的人心。”
所以,她收骆千依为徒,只是看她还善良。
骆千依是无忧师太唯一的女徒弟,虽然只跟着师太相处了三个月。
无忧师太说:“制毒的人,未必能解毒;可解的了雨膻毒的人,却又未必会去制毒。”因为解毒的成本,较制毒更大。
“不要胡乱揣测为夫的心思。千依,孤王之所以问起无忧师太,是因为没人见识过她的真实面目。”
连他都怀疑无忧师太只是一个江湖传说。
夏彧声音清冷,她抬眼望着他,见他脸部表情也是分外的严肃。
“无忧师太的药丸解了孤王的毒,也间接算是孤王的救命恩人。才问的。”
“不会吧?王爷竟然有这种想法?”
骆千依噗嗤一笑,表示无忧师太是真实存在的。三个月相处下来,她发现无忧师太是一个极好的女人。
“她,可有著书立说?平日里,只制作药丸吗?”
“没有留下什么文字。因为她说过,落在笔尖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如记在心上的好。”
无忧师太爱好品茶、对弈、抚琴、舞蹈,尽管骆千依也未见到过她真面目,但记得她声音确实很动听。”
“干净的不带一丝的杂质。”
夏彧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孤王的王叔也曾用这样的话语来赞美过一个女人,一个他至死都未能娶到的女人。”
靖王爷说,待凯旋之日,定迎娶她。可是没等到凯旋之时,他就中毒箭而亡了。从前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靖王只是说:“她堪称是绝代佳人,声音特好听,没有一丝的杂质。”
“王爷,她是谁?”
“弟弟,她是咱们未来的婶婶呗。”那时同样跟着靖王出征的太子,如此告诉夏彧道。
“千依,无忧师太平日里都是易容后见人的?连你跟她在云墨谷呆了三个月,都未曾见到过她真面目?”
夏彧难免疑惑。
“她出门才易容,在谷中戴着面纱。当然难得见到她真面容,不过身段极其婀娜,舞姿也很优美。”骆千依如实说道。
“你又是如何出的云墨谷?传说那里养了很多的毒物。它们,没有伤到你吧?”夏彧凝视着骆千依的眼眸,充满了怜惜与关切。
“是师父亲自护送我过的裴故关。”
骆千依脚尖在雪地轻踩,带起一道浅浅的白雾。只一瞬间,她就听到了细碎的声响。顿时蹙起了秀眉,道:“王爷,附近有人?”
他将食指尖轻轻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旋即弯腰拾起一把松雪就砸中一位黑衣男子,道:“滚出来!”
来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露难色道:“景王爷,小的是奉瑞王爷之命,前来请王爷和王妃娘娘前去用膳的。见……不好打扰,就藏在树边儿等候来着。”
夏彧剑眉微挑,冷冷的道:
“瑞王爷请孤王用膳?为何孤王离开他行营时,未曾听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