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彧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忙跪地求饶,抬手猛甩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道:“小的,小的再也不敢偷看王妃了。不过,瑞王爷确实是让小的前来请景王爷们用膳的。”
没成想,在这儿遇到了。
夏彧自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后,继续伸手揽着骆千依前行。他伸手拢了拢她身上的淡紫色长袍,轻声道:“你穿上,比穿在孤王身上更好。”
淡紫色长袍是夏彧比较喜欢的一件衣物,他却连夜找来裁缝为骆千依量身改造出一件女士长袍来。
夏彧亲自为她穿上改造好的淡紫色华服,骆千依微微抬眸,望着他,眸光瞬间泛起了一层水雾。
“王爷,直接叫人做一件就好啊。为何改掉了你的心爱衣物?”
“千依,你穿,跟孤王穿一样。”他的眼神,尽显着宠溺。
偏巧裁缝走了过来,那妇人快离开行营时,笑着说道:“民妇活了这把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王妃这么漂亮可人儿的美人啊。”
闻言,夏彧墨玉般的眸底闪过了一丝悦色,但脸部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吓的那妇人赶紧住口,慌忙离开了。
淡紫色长袍极其暖和,夏彧轻轻一抬手,就为骆千依戴上了狐狸风雪帽。
行走在雪地上,骆千依很快嗅到了一阵清新的馨香气息,和她长袍上的香味一样。那是梅花的馨香气息,因为夏彧跟她说过,附近有一片梅林。
骆千依左顾右盼,想见识下夏彧提到过的梅林。
摇头晃脑之时,她头上的蝴蝶发钗就映在了夏彧深情的眸光里。金玉制成的蝴蝶发钗,是骆千依的母后留给她的遗物。
她曾告诉夏彧,自她母后亡故了之后,她父王就身体每况愈下。便无力也无心于朝政了。
如此,也只好交予骆千依的王兄来打理。
她父王是个专情的男人,一生只娶了一位王后,再无其他嫔妃。
得到独宠的王后六年内为国王生了一男两女,长子骆瑜,也就是南余国的后主。次女骆婉柔,长千依三岁,与夏彧同年。
“千依的王兄于政治没多少兴趣,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王妃,却妄想着偏安一隅的南余国能在不久的将来变的强盛。”
只是,这种美梦很快就幻灭了。
听说,骆瑜死的时候,很屈辱。
“还有姐姐,千依的姐姐……可能也死于乱箭之下了。如此看来,还是像母后那样早点走了好。起码,她走的还比较有尊严。”骆千依哭着告诉夏彧道。
过了几个月,骆千依不知听谁说,是夏彧杀死了她的父王和王兄的。她哭着问他:“听说……我的杀父、杀兄的仇敌,是你?”
她不信,也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既然她问了,还在他王府中闷闷不乐了。他只好取出腰间佩剑递给她道:“千依,孤王攻城之时,是和太子,还有姬将军们兵分三路而行的。”
她若执意认为是他杀了她父王和王兄,他也不再作任何解释。
剑在她手中,人在她眼前。
“我命,你随时可取!”
“铛~!”
骆千依根本不接夏彧手中佩剑,而是扑倒在了他温暖怀抱里。他伸手拥抱她,佩剑滑落在地……
她失声痛哭,“王爷,不要。”
逝者已矣!
“王爷,你要好好活着。因为你是千依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是她此生唯一的牵挂。
“哈哈……”
沉迷于往事中的夏彧,刚一听到骆千依的悦耳笑声,就被她手中的一把松雪砸中了左臂。
她动作之优雅,一如两年之前。
他佯装惊讶,闪躲。随即拥她入怀中,挑眉问道:“大胆!竟敢调戏本王,你可知罪?”
骆千依盈盈浅笑,道:“哪有调戏?分明只是调教呀。”
夏彧听后,心里蓦地一暖。他唇角挑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伸手解开自己的白色披风,轻轻搭在了骆千依身上。
娴熟的,温馨的动作,掀起了骆千依心里不小的波澜。
夏彧纤长的手指轻轻勾起披风的带子,为她系了起来。蝴蝶结很快打好,她浅笑,说道:“都系的这么好看了,千依竟有些自愧不如了。”
“学了两年多,也该系好了。”
她仰视着他幽潭一般的眸底,深不可测。猜不透夏彧口里的两年多,是嫌时间太短,抑或是太长?
道道寒光,如利刃般划过她娇柔脸庞。雪花借着风力,划出一道优美曲线,穿插进了她如瀑的青丝里。
眼前飞舞的雪花并末扰乱骆千依的视线,地上早已没过小腿的积雪,亦未能阻止她轻舞的脚步。
骆千依脚尖在雪地轻踩,带起一道道的雪雾。眨眼的功夫,即便消失在了茫茫风雪里。只留下她秀气的脚印,但很快就被飞落的雪花覆盖,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头上的蝴蝶发钗,随着她舞动的身姿晃动。
如同是鲜活的有生命的蝴蝶,落在了她头上,飞入了夏彧的心间。他生怕她纤瘦的身姿,被寒风吹走。
更怕她如同王府后花园里的蝴蝶,会随时离他而去。
已经被她“抛弃”过一次的夏彧,不顾一切的上前抱紧了轻舞的骆千依。
她太轻,太柔,他仍不放心。喃喃自语道:
“别走,千依。”
她盈盈浅笑,“王爷,要不,我们回屋吧?好久没有和王爷一起围坐在火炉边对弈了呢?”
一别三月有余,都不知她棋艺有没有长进?
“那,还是按老规矩?”夏彧眼角飞扬,提醒她,要愿赌服输。
这一问,骆千依懵了。在21世纪时她父亲是围棋迷,所以在家常常教她,但她远不是她父亲的对手。
进云墨谷后,无忧师太的棋艺亦是在她之上。
这夏彧的棋艺,她不用猜都知道很精,心里便莫名的忐忑了起来。
若真要论个输赢的话,她哪儿能是古代王爷的对手?幸亏,也幸好,她脑海里还有亡国公主的记忆。
比试就比试,不能她人还没上场,就先输了阵势。
只是骆千依连连摇头,故作胆怯的说道:“臣妾哪儿敢和王爷您比试啊?根本就不可能是王爷的对手。”
“有何不敢?你不是一直和孤王这么赌的吗?”
夏彧噙着一抹亦正亦邪的笑意,说道:“即使不对弈,该责罚爱妃的,你一样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