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打的正酣,突然站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黑衣袍,头戴黑斗笠,完全看不清脸来。然而即便如此,自从此人一出,那帮差役马上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变得干劲十足。随后而来的父母官乐得直捋胡须,也不怕最后几根胡子若是被捋没了,人家该怎么看他。
那黑斗笠也不说话,只是手掌一推,一道红光而出,直扑院内石柱,石柱见光倒地,顷刻间碎成两节,镇住全场。
那些胆小怕事的立刻跪地求饶,机灵点的已经自己跑回牢房,只剩下木石二人并几个江湖豪杰还在硬撑着。
木琳琅认得这个黑斗笠使出的掌法,那是她四师兄的绝技离炎掌,师父只传了他一个人。他怎么会出现在此,替这个黑白不分的县令卖命?木琳琅一阵晕眩,直愣愣的看着黑斗笠,完全没有在意身后刺来的利刃。
石广川一脚踢开利刃,一把拉住木琳琅:“怎么了?”
木琳琅摇了摇头,十分生硬的说了句:“没什么。”而后,又觉不妥,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又道:“现在怎么办?”
石广川装着一脸轻松:“没事,一会儿就会天降奇兵救我们的,你放心吧。”
木琳琅感到奇怪,难道石广川还有后手?
石广川没有后手,至少这后手不是他的,而且能不能出现还是个未知数,全凭运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石广川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口中嘀咕:这些窝囊废到现在还不出现,老子非但下了山,还被关了这么久才越狱,再不来,老子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接着,石广川的祖坟果然又冒青烟了。
两个官差匆匆忙忙赶来,对着父母官和黑斗笠就是一通下拜:“老爷,魏爷,不好了,山上到处都是鬼兵啊,吓死我们了。”
父母官抬脚就踢:“没用的废物,什么鬼兵,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老爷,千真万确啊。”
父母官还想开骂,见黑斗笠一摆手,马上住嘴。
黑斗笠淡淡道:“我去看看。”
父母官马上就急了:“那这儿怎么办啊?”他话还没说完,黑斗笠已经随那二人离开了。
黑斗笠一离开,官差们马上就蔫了。父母官吓得腿都发软。在场众人谁都看得出来,那几个官差根本就不是江湖豪杰们的对手。
石广川很得意,当他看向木琳琅时,发现对方正用看向他,只是那目光让他很失落,因为并非他所预估的那样,木琳琅的目光很复杂。
“怎么了。”
“我们这回又走不掉了。”
“为什么?他们明显拦不住我们。”
还没等木琳琅开口,众人已经听到院外匆忙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华丽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她戴着帷帽,但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让每个人都停下来。
父母官马上上前行礼:“下官不知郡主驾临……”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掌,结结实实打在父母官的脸上,顿时五道指印尤为明显。
“木姑娘和石公子是本郡主的朋友,你竟然假造政绩,将他二人当做山贼抓捕,好大的狗胆。”
那父母官立刻脸色发白,磕头如捣蒜,死命求。
如瑛郡主丝毫没有给他半分颜面,手一挥,身后的随从上前把那父母官拖了下去。
石广川马上就明白过来,木琳琅说的一点没错,确实,又走不掉了。只是他还没想明白,琳琅妹妹什么时候这般料事如神,都快跟自己有的比了。看来这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琳琅妹妹,姐姐来迟,让你受苦了。快随姐姐回去,好好补补。”如瑛郡主拉着木琳琅,径直朝衙门后院而去,完全无视石广川的存在。
石广川冷哼一声:哼,真会惺惺作态,又想怎么折腾我们。紫云不见了,又来了个魏爷,一看就是你的新手下,戴个黑斗笠还故作神秘,谁不知道你的手下都视县令如空气的。
他这边正琢磨着,那几个江湖豪杰就凑上来了。
“多谢石爷出手相救,我等行走江湖,重兄弟,讲义气。以后,我等愿追随石爷左右,为石爷马首是瞻。”
石广川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他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各位都是大英雄,在下不过是个米店小伙计,何德何能承受如此重谢。”
“石爷真人不露相,连郡主都说石爷是朋友,我等这般粗人酬谢有何承受不得。”
没办法,给这几个人困住了。
“好,就这么定了。”
石广川一阵激动,足足半个时辰才消停这来,这一消停才感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再一看,衣服上全是血,这才想起害怕来。再看,木琳琅又不在,思想上一放松,瞬间倒地,口中胡喊:“这回真要死了。”
那几个江湖豪杰面面相觑,七手八脚把石广川送进客房,又请了大夫,折腾到天黑方才作罢。
到了下半夜,石广川才慢慢醒来,发现身上缠着纱布,沾血的衣服都被换去,心里一阵甜蜜:真是辛苦琳琅妹妹了,把我照顾得这般仔细,也不枉我这么多天忙前忙后的辛苦付出啊。
他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一个大汉伸出头来,看到他醒了,一个激动:“大哥,二哥,石爷醒了。”
而后,三个大汉鱼贯而入,围在他的床边。石广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群孩子饲养的小白兔一样。
双方对瞅了半天,石广川才挤出一句话来“怎么?你们还在啊。”这话一滑出口,他总算意识到又说错话了。
“额……我的意思是……是啊,既然大伙都还在,咱们不如在这明月的见证下结为兄弟,如何?”
“好啊。”三位大汉异口同声。
“嗯,那咱们按年龄排序,我石广川今年二十整。”说完,石广川心中噔噔直跳,自己明明是奔三的人了,只不过穿越而来,见这副皮囊还算年轻,就随意说了个自己喜欢的岁数。
“我丁大柱今年十九。”
“我丁二梁今年十八。”
“我丁三栋今年十七。”
我靠,石广川差点骂出来,这三人一个比一个看着老,竟然都是青少年啊,敢情还有个没成年的。弄了半天,自己这个“能掐出水来的人”竟然是最老的一个。
“好,那我石广川以后就是大哥,你们以后都跟着我混。”
那三人又是齐声同意。
四个人一齐面向明月而跪,简简单单发完誓言,大致也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类的话。
过去,石广川每每看旁人这般发誓的时候,心中总觉得好笑:哼,这当大哥的真不要脸,实打实的占便宜。当小弟的真可伶,话一出口,将来肯定比人家少活几年。
现在,轮到自己,瞒报岁数还当大哥,这便宜占的不是一年两年,石广川心里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