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瞪瞪眼,有点儿吃惊,他可能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云水这臭小子在他面前敢大声说话,眼下,云水对他不仅大声说话了,而且还不软不硬地顶撞了他。此时的云水也的确急眼了。
“云水,不能这么给村长说话,别动气!”主任赶忙来劝说云水。
云水露出笑容轻松地说:“我没有生气,我这是就事论事。谁都相信村委能一呼百应,但是到我这里,也只能百呼一应了,就这也还不敢保证呢,因为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村长马上转向劝说云水的主任说:“就按云水说的男青年找不够就吸收女的加入巡夜联防队,还是年轻人的思路敏捷啊!你和云水各带一队,整夜的巡查,烧油熬眼、吃苦受的,咱这样,另外开支这方面的费用那是没有的,只能按村委加班的支出来算,每夜补点油钱或加顿夜宵钱,每组10人,每人每夜不准超过5元钱,就这样……谁领队还得谁先垫付着。是为乡邻乡亲服务嘛,也是应该无偿的,但是,在巡查中喝口水,再让个人掏腰包,这也不像个话,是吧?”这老村长还真是个人才,变脸比小学生翻书快多了,而且还保证连不发红心不跳。
“就是嘛……要是那样的话,人家不是吃饱撑的,就是脑子里有毛病才愿意去做。”主任也嘟囔了一句,不过,听力不太好的老村长不一定听得见。
主任自然让云水今晚先组织起来二队巡夜。云水没有再争辩,他的小队由梅姑、芬芳、扬扬、豆豆、楚幻、楚梦等他们这些“死党”人物组成的。一律是摩托车,两个人一辆,人人尽责又来去迅速。云水队也因此颇受村民和上级领导的赞誉,他本人也引以为荣。主任带的一队巡夜时,经常发生失窃、翻墙越院骚扰或企图骚扰村中妇女的现象。
这一天,云水去县城找球球拿来牧草种子,遇到了壮壮,自然是没有回来,哥几个喝个痛快。因为前半夜喝酒,后半夜云水就住在了酒店客房里了,与壮壮一起聊天。等第二天回到村委头脑还昏昏然呢。云水正整理一些材料时,忽然一辆派出所的警车呼啸着驶来停在了村委门口。季所长亲自带队,从警车里下来四个警察径直来到村委办公室。
“谁是云水?”
“我!什么事儿?”
“你是大学生……村官,村长助理,兼任副主任?”
“是呀!”
“奇了怪了……这小伙子哪像个穷凶极恶的人?”季所长看着云水自语自言道。其他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民警说:“所长,人不可貌相……”
“我知道哦!不可看外表。这小子不可能是坏人,没有坏人的味道,是个诚实善良的气质。”
“坏人、好人还有不同的味道?那就太好了,拿鼻子一闻好人坏人就分出来了。”
“少打岔!是不同的气质……懂吗?”
“懂了懂了!还是所长……”
“走吧,云水!有人控告你是昨夜撬门入室侮辱妇女未遂、偷盗村民刘青家的嫌疑人。”
“我?侮辱妇女未遂,还入室偷盗?还……犯罪嫌疑人?”云水一阵阵头发晕眼发花表情发愣……掏一个口香糖手发抖着剥开放在嘴里,习惯性地把包装纸丢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这些情况,季所长都仔仔细细地看在了眼里。
“还吃!把那包装纸给我,你小子就暴露在这纸片上的……”季所长拿着云水吃的口香糖纸反复看了看,接着说,“这就是你的罪证之一。我问你,你手机上的触屏点写笔呢?”
“在我抽屉里……呀?”
“拿出来我看看!”
“拿不出来了……咦?……”云水拉开抽屉找,再拉开再找,统共两个抽屉,一大一小,里边两个本夹一只笔,清楚明了,没有手机点写笔……
“哎?哪去了?”
“昨天我明明放这里面了,还有……还有两天的口香糖包装纸,应该是四个,我每天吃两块,从不多吃也不少吃。怎么就两……两个了呢?”
“你抽屉上锁了没有?”
“我从来不锁的,这是……钥匙,看!”
“那就是你的事了!都丢在了作案现场了吧?”说罢,季所长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只手机点写笔和两张糖纸。
“啊?我……我丢在作案现场?我自投罗网……我?”
“谁说不是呢?你小子弱智!人家作案后都是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尽量毁灭证据,哪怕是一个头发丝。你小子自投罗网,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和事太多了……走吧!到所里接受调查。要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就不给你戴手铐了,否则,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强行把你带走了。”
“我……我绝对是冤枉的!这谁……这谁陷害我为嘛?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错不错,我们调查就清楚了!”
“你看这样好不,季所长,能不能不戴手铐,这对年轻人不好,云水他还……没娶媳妇呢!呵呵呵……云水哪,老老实实地跟季所长他们走吧!真的假不了……哦,假的也真不了。事实会搞清楚的!”村长皮笑肉不笑的形象更令云水心里难受,人家季所长都说过不戴手铐了,你在这么说不显得很滑稽吗?
云水被派出所带走了,消息不胫而走,传播迅速,竟不到半天便飞遍滩口村。村民们大吃一惊,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梅姑气愤,芬芳惊奇,楚幻着慌……梅姑不知道这是咋回事,更不知道这事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控制的,不然不会传播这么快。芬芳带几十个村民去找出事的刘青媳妇,让她说个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我找村长,村长让我报了案,警察来我们家找到了两个像是小糖纸和一个笔形的东西就走了。”
“都在哪儿扎到的?”
“我只知道那笔是在门外地上,你们看这门,全被撬坏了……”
“撬门你都没被惊醒?睡成死猪了?”
“我醒了大喊大叫才吓跑那贼……哎,关你啥事儿?说话恁地难听,谁睡成死猪了?”
“别挑刺儿!你冤枉死人了你知道不?”
“谁冤枉人了?我又没说是谁……”
“那孬种偷了你家里的啥东西了?”
“就……就抱走了一个VCD,那不是吗?连线都扯断了。”
“狗杂种!”
“你骂……”
“骂那贼!”
梅姑知道云水与壮壮是铁哥们儿,也知道昨夜一夜没回家,就喊来楚幻一起去找壮壮了。
康健、壮壮、阿娇等几辆轿车开进了河头镇派出所,季所长老远就赶去与康健握手,“康总经理,怎么是您大驾光临呀?有什么事?”
“季所长,贵人多忘事呀!我和云水可是铁磁的朋友,听说你把他带来你的庙里来了,我能不来拜拜佛吗?”
“哦……知道了知道了,瞧我这记性……您请!”
“季所长!听说你这儿有对云水不利的证据,但,我相信我云哥绝不是那鸡鸣狗盗之人,我这里有他昨夜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请所长过目:这是我们哥几个喝酒到昨夜12:20的物证、人证,这是云水与壮壮同住一个房间到天亮的物证,加上壮壮和客房服务员人证。我来担保,昨夜案件绝对与云水无关。至于那些个糖纸什么的,那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栽赃陷害,请人民公安去彻底查清!还我朋友一个清白。”
“我也不信云水会作案,这太没水准了。可这物证也来得蹊跷……”
“他放在抽屉里又没上锁,谁都有可能拿走那些东西来栽赃,村长、会计、主任,其他人。”
“你说这是栽赃陷害一个年轻大学生村官为什么嘛!”
“这就是你们要去弄清的事了!季所长,你看云水能放吗?还要不要什么材料?”
“可以放可以放!有这些证人证物就够了,他没有作案时间。”
“那就有劳季所长了!请务必查办清楚此案,恢复我朋友的名誉,有闲时我请所长喝酒跳舞!”
“一定一定!呵呵呵……康总放心。”
哥几个散去后,阿娇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对云水说了两句话:“你千万要当心!官场无论大小,多说一句话就可能会少一截喉咙,多冒一只花朵就可能会少一条命!”声音幽幽,神情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