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生活的所有快乐,感到很寂寞、难过。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这一千年,你又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说:“好,既然你依然这样认为,我让你到人间走一遭吧。”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仕,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通,佛主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主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主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拥抱在一起。
……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是啊!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应该是真的吧……亲!请告诉我,我的‘现在’是什么?”
——“你的现在就是幸福,云!幸福是什么?是一种熨心熨肺的舒服感觉!我的现在才是痛苦才是寂寞才是悲剧中的最悲情。我想生个你的孩子……你的!……可不能够!我想拥有一个,哪怕是很短的时间,只需要是你的孩子,哪怕是在叫过你爸以后叫我一声妈,不管他或她是谁生的!还能够吗……”
——“我让朵儿叫你干妈,不就好了吗?”
——“不!叫我妈!我去跟水秀商量!”
——“这……你认为合适吗?”
——“这些个事你就别管了!赶快从政治漩涡与官场打击中跳出来,安安静静的生活就行了!”
——“嗯!我会的……”
云水口里答应着阿娇,心里却在琢磨着他的一个“宏伟蓝图”:我不仅要当官,还要到省府大院里去当官。
正想着,康健来电话说是与壮壮、球球哥几个再聚聚。
“还是黄牛庄?不换个高档些的地方?云哥。弟弟我又起来了,虽然还没有飞升天空,但也在这第一空间里跳跃起来了。”
“不换,那地方儿念旧,有纪念意义!是刚拿下一个烂尾工程,开发商携预付款逃跑的那个,是吧?”
“是呀!你知道?那小子忒不是东西!鼠目寸光!”
“你保你的老板能弄几个钱?”
“就这工程上,也赚它个千而八百万吧!”
“嗬!这么大油水?真他妈孙子……”
“谁?你眼气个什么劲儿,我也捞不了几个籽!快过来吧!”
“我眼气?我是生气!……一会儿到!壮壮他们俩到了吗?”
“没呢!刚说在路上。”
几个人喝着酒,康健神秘地问:“云哥!你怎么那么大能量?我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与原来的一个副省长建立联系了?”
“原副省长?给我有联系?”
“嗯……嗯!”
“恁大官,我哪里能攀得着?你这都从哪里得知的?”
“哪里得知的你别管,鼠有鼠路猫有猫道。你只说说你怎么给高官老爷联系上的吧!”
“没有!真的!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省委有多少副书记副省长,也不知道他们都姓什么叫什么,那原副省长就更免提了。”
“亲兄弟还不相信!咱就一个想法,把这层关系再走近些、走长远点,弟弟又不是拆你的台,搞破坏。”
“真没有!你看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没有?就你被党校开除这事,一个姓凌的原副省长亲自到省政府追问这件事,据说在老领导的建议下,经过调查,党校的校长、副校长勾心斗角,全得挪挪窝儿。云哥!人家一个原省府大领导,虽然不在位了,但说话还是有力量的。与你要真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会过问你这个小人物的冤不冤、走不走的破事?人家吃饱了撑的去遛鸟,也不会惦着腿跑省政府里去的。”
云水想想似乎也明白了,凌巧云,但他不能说。“我真不知道,不认识什么姓凌的原副省长!……也许是我冤枉感动了天地吧?”
“感动个屁!现在是既无天又无地,善良、诚信、感恩、感动是丢失了的词,需要下大力气才能召唤回来。”
“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不管这些了,我就只当小村长,这是兄弟帮我谋的差事,我会守着的!”
“好!守着到永远……那是咱们的手足情!”
“哎!阿健,你的小家庭重建起来没有?哥哥可还等着喝喜酒呢!”
“还没呢!没有那一半,你跟他妈的谁去建立家庭去?”
“那个什么婷婷不是很黏糊你的吗?”
“那是只花瓶!娶妻不能要花瓶。……她还给我介绍一个叫庞小惠的女歌手呢,也他妈的一个德性,媚样十足、骚气冲天。哥,你不知道,那些个娘们儿不能叫美女,只能称妖女,当情妇泡泡就丢掉还可以,当小三都选拔不上,太……太‘公共’!”
“哈哈哈……‘公共’,‘公用’,还‘公交’,有意思!兄弟,你真太有才了!会造新词!”
“呵呵呵……我抽空就整它一串新词出来,往网上这么一发,让你们和……陌生人,许许多多的,都来羡慕我……康健!呵呵呵……”
这时云水的手机响了,铃声成了“爱的世界只有你……”这是云水最近刚选定的。接通电话,传来女儿云朵那极甜腻、极圆润的童音:“爸爸!爸-爸!好爸爸……妈妈说,你戏(是)个‘机厂男’。妈妈还说,你要做个……‘三(山)神群(村)长’。”
“小宝贝!你知道什么叫‘机厂男’和‘山神村长’吗?”
“不叽(知)道!”
“那么,朵儿想不想知道呢?”
“想!特——想……”
“嗬!还‘特——想’呢?爸爸告诉你,‘机厂男’就是整天在火机厂里,不回家来给朵朵玩,没出息!”
“不,爸爸不戏没出息!那‘三(山)神群(村)长’是什么呢?”
“山神村长吗,就是把村长当到山神那份儿上,有神威,令人敬仰!”
挂了电话,云水重复了一句“山神村长”,忽然陷入了沉默与深思之中。嫂子与芬芳都曾告诉过自己,小山区里的村民自古就有敬山神的习惯,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一个较大较成规模的山神庙,有几个都是家族人修盖的小破庙,另外就是一家一户的小神龛,常有烟火,村民们的虔诚之心倒是日月可鉴,源远流长。
“我何不投资建一个山神庙,既是安定山民们的民心,又能盖个香房楼,装饰好,充作……叫什么呢?村委标志性建筑……”忽而又想,“这不是搞迷信了吗?会不会遭领导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