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老梁！”他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叫。

“来了！”梁院长忙跑下去，“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二子回来没？”顾越明探头探脑。

“回来了！正……洗澡呢！”梁院长说到洗澡两个字，心里头跟刀割一样疼。

她不是不开明的人。

可是，她好好的儿子啊，怎么就……

梁院长又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顾越明却是喜气洋洋。

“哎呀，老梁啊，告诉你一件喜事儿！咱家二子啊，终于开窍了1”

“开什么窍？”梁院长有气无力问。

“他开始追女孩子了！”顾越明开怀大笑，“我们俩有望抱孙子了！”

“你听谁说的？”梁院长嘴角微抽。

“说起来也是误打误撞知道的！”顾越明把警局的事说了一遍，又笑：“这正好在家休养，半年的时间，若是他出手够迅速的话，两个月可以结婚了！这婚一结，这孙子不就眼瞅着抱上了？那个苏沁，跟你一样，也是个大夫呢！将来你们婆媳俩，也好交流！”

“苏大夫？”梁院长一惊。

“认识？”顾越明看着她，听到是新聘到外科的大夫，他更乐了。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儿媳天上来啊！没想到她就是保住咱家二子命根子的那丫头，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缘份嘛！”

“可是……”梁院长轻咳了声，“你确定，他是因为追人家，被人家报警逮了的？”

“确定啊！”顾越明回，“不然，人家吃饭，他凑什么热闹？你见过他啥时候凑过女人的热闹？”

“这个……”梁院长咕哝着，“可我感觉苏大夫不认识他哎！当时二子脸上血糊拉的，她也不记得他，而且二子给她介绍工作的事，也是瞒着她的……不然，她也不会报警吧？”

“哎呀，你问这些，我也不知道啊！等他洗完澡出来一问，不就好了？”顾越明说着走向卫生间，大拳擂在门上咚咚作响，“二子，快出来！大男人洗澡，冲一冲就好了，怎么洗那么久啊？”

梁院长听到这个“久”字，又是一阵揪心。

“爸，你别敲，我们身上脏死了！”顾子恒拿着澡巾，打了一身的肥皂泡，拼命在那里搓啊搓。

“是啊叔叔，我们真是脏到没法提！”何笑宇搓得更用力，因为他比顾子恒更脏，直搓得浑身发红，气喘吁吁。

“你们掉粪坑了？”顾越明轻哼一声，扔下一句：“洗好到楼下来！我有话问你们！”

又过了二十分钟，顾子恒和何笑宇才有气无力走出来，因为冲得太久，又想用热水杀菌，两人脸上都红通通的，像煮熟的大虾。

梁院长看到这红红的脸，那颗心简直就要沉到谷底了。

“快交待，是不是有目标了？”顾越明一看儿子出来，便喜滋滋问。

顾子恒皱眉：“首长，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壶水没开，您就别提了吧！”

“那还不是你太蠢？”顾越明撇嘴。

“其实也不能怪老大蠢！”何笑宇在旁解释，“主要是那苏大夫吧，一直拿我俩当坏人！叔叔，你说我俩多冤啊！我们入戏太深，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

“那就慢慢转！”顾越明伸手轻拍两人肩，传授自己的亲身经验，“我当年卧底的时间，比你俩长多了！出来追你妈，你妈都吓哭了！结果呢，不还是被我成功擒获了？”

“死老头子，嘴上没个把门的，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梁院长啐了一口，转向顾子恒，犹豫问：“二子，你……真是在追苏大夫？”

“不是追！”顾子恒挠头，“妈你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追女孩子啊？”

“那你到底是在干嘛啊？”梁院长问，“你不是跟人一起吃饭啊！”

“恰巧碰上了嘛！”顾子恒回，“然后就凑了个桌，然后……苏大夫平时特古板，也邋遢，可那天穿得挺漂亮的，我之前吧，一直没怎么注意过她，后来做近了一看，发现她长得还挺美的……”

“苏大夫本来就长得不错……”梁院长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何笑宇，心里头起起伏伏，“所以，你就动心了？”

她小心翼翼问。

“这不叫动心吧？”顾子恒摇头，“就是突然的，想多看她一会儿，多跟她说句话！然后可能话说得点多，让苏大夫误会了……”

“主要吧，是我们老大笑得太多了！”何笑宇插嘴，“老大不是我说你，你笑得不正常，虽然笑容是最好的沟通方式，可是你一直对着人家笑，太惊悚了！就跟那大米似的，我都快被她笑尿了！”

“我瞧着好看，就控制不住嘛！下次注意！”顾子恒叹口气，“唉，不过也没有下次了！”

“为啥没有下次啊？”顾越明和梁院长齐声追问。

“折腾这一回，还不够？”顾子恒反问。

“这点小麻烦，你就要打退堂鼓了？”顾越明瞪眼，“这么没出息，真给我丢脸！”

“可她们娘儿俩都不喜欢我……唉，还是算了吧！”顾子恒摆摆手，偷眼打量自己爹妈。

“娘儿俩？”顾越明和梁淑华对望一眼，全都惊呆了。

“怎么是娘儿俩？”顾越明愕然，“那个苏大夫，结过婚，有孩子了？”

“没结婚，就是有个五岁的娃儿！”顾子恒回，“孩子可能是她前男友的，反正现在她是单身！”

“未婚先孕？”顾越明本来热呼呼的一颗心，瞬间变得冰凉。

“这个……咳……要不……二子啊，换个人吧！这苏大夫的情况有点复杂，咱们这种家庭，我觉得，还是找一个简单一点的女孩子比较好！其实我手里头有不少好姑娘，改天介绍……”

“爸，其实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顾子恒摇头，“说实话，这么多年，也就今天跟抽风似的，发现苏大夫好看，之前我还找她治过伤来着，都没怎么把她瞧在眼里，哎，大鱼，你说这事有点邪乎啊！怎么突然就觉得她好看了呢！我对女人没兴趣的，女人特麻烦，搞不懂，还是跟兄弟在一起更自在……”

说话间，他长长的手臂，又揽上了何笑宇的肩，并在那里轻轻摩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