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白曦臣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
废弃的仓库,国外的雇佣兵,激烈交锋的枪声,带着铁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息……
“活下去!”
浓重的血腥味将白曦臣给惊醒,看着室内一室的沉静,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已经过去。
起身,简单的梳洗完毕。
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笙儿指尖动了动,白曦臣立即过去。
很快笙儿睁开了双眼,见到白曦臣,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白曦臣安抚道:“没事了,不要哭,都过去了。”
笙儿用力的哭了起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母妃死了,他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罗罗,让人将药膳端上来。”
白曦臣一声令下,很快,侍女应声而入,将冒着热气的药膳摆好。
“阿姐抱你去吃早餐。别哭了。”
“她们欺负母妃,她们一直在问伯伯的下落,笙儿不知道伯伯,她们就打笙儿,打母妃。”
笙儿突然的呜咽,不停的说着什么。
只是,他受了很严重的惊吓,导致说话有些听不清楚。
这放在现代,是很典型的惊吓过度导致的语言中能障碍。
只是,伯伯?是什么?
好一会,白曦臣才从笙儿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琢磨出来,他说的是裂帛。
对啊,青菱大妃一直在找那块裂帛。
待笙儿吃饱后,罗罗才将其接了过去。
这时,白曦臣才开口,去问那块裂帛的下落。
罗罗听后,思索了一下,比划着。
然后白曦臣逐渐在对方的手语中神色越来越严肃:“你是说,你给了北齐的十三皇子?”
这两日,逐渐光顾着复仇,这个人被她刻意忽略了。
“那你在这待着,哪也别去,我待会就回来。”
交代完后,白曦臣便出了门。
按道理将,昆吾虽在大漠霸胜一方,可环境恶劣,风沙连绵,这北齐皇帝为何会将自己的儿子送来这种地方多年?
记忆中,这位皇子个性随和,性格开朗,对待下人也是平易近人,还好几次解救白曦臣于危难之中。
只是,当白曦臣终于来到皇甫清言的居所后,却被一室的空旷给惊呆了。
侍女道:“回禀公主,十三皇子今日一大早已被北齐派来的人接走。”
几乎是想也不想,白曦臣立即跑了出去,骑上马便开始追,可在半路却被半路杀出的少年给拦住。
那人从天而降,一身暗色劲装,左耳上带着一颗黑色宝石,怀里抱着一柄长剑。
“奉劝公主还是不要再追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来只是奉我家主子的命,来劝公主,六公主将醒,若公主连日来的所作所为传到古羌,那么,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白曦臣冷笑:“与你何干?让你家主子来和我说话。拿了本公主的东西就想跑么?”
少年皱眉。
身后,一辆极简的马车缓缓驶来。
“不知道公主想讨回的东西是何物?”马车内的人开口,低沉的嗓音缓缓传出,犹如春风化雪,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挣脱的霸气。
这个声音……
“师傅?”话一出口,白曦臣觉得不对,她立即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
“有本事你下马车一见,连面都不敢露,宵小之辈。”白曦臣愤怒的道。
可回答她的,却是马车出突然射出的无数根丝线,白曦臣立即翻身躲避,丝线牢牢坠地,层次分明的将白曦臣围住。
“若公主能破了此阵,或许,有缘能见也说不定。”
白曦臣气愤的道:“你使诈,你这阵法有数十阵眼,环环相扣,每一层都是死结,等我解开,你们早跑了。”说着,白曦臣恶狠狠的指着马车内的人:“你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
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笑声,那人仿佛十分愉悦。
“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此阵每根线都有剧毒,而且每种毒都不一样,公主慢慢解吧。”说着马车缓缓离去,一如来时。
“你到底是谁?”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有人曾用这个声音轻声安抚过她,也曾大声训斥过她。
最后,还告诉她。
要好好活着……
可马车内的人,却再也没有回答她。
白曦臣只能站在阵中,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
那位少年也看了看被困在阵中动弹不得的白曦臣,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困扰着他,不过,他向来猜不透自己主子的心思,是以也不想再费时间,也用轻功飞快的离开了。
这是白曦臣来到这个时间第一次被人如此愚弄,那阵法像极了一种古代兵器,名叫围城,那是最坚固的盾,能防住各种兵器武力的攻击。
没想到却被此人加以运用,成了困住别人的一种阵法。
白曦臣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解开此阵,看了看天色,想来是追不上了,算了,以后再说吧。骑着马刚回到昆吾大营,便见到好几位巫医神色匆匆的朝着仓青国太子的毡房赶去。
白曦臣拉住侍卫一问,才知道是仓青国太子不知何故,突然倒在了大王的王帐外。
这时,只见褚戴身边的少年侍卫元嵩从别处疾步走了过来:“白曦臣,快救我家殿下。”
白曦臣皱眉:“你是谁?”
只是,元嵩此时显然没有耐心和白曦臣兜圈子,直接靠近她,低声道:“公主,我家殿下若出了差错,陪葬的会是整个昆吾。”
“那又如何?”白曦臣冷笑。难道她会在乎昆吾的死活吗?
看着少年眼中越发的焦急,她才又道:“看你的神态,你家殿下似乎命不久矣啊。”
“公主,我家殿下说了,整个昆吾能救他的,只有你。”
“看来你家殿下是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你们仓青国自己内斗,何苦非要拉我下水?”
白曦臣都不用过去,看着那些巫医一脸寡白的神色就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体肯定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据之前几次所见,白曦臣可以十分肯定,这位殿下身体并无任何病史。
那么现在突然昏迷,只有一个可能,中毒。
可是,放眼整个昆吾,谁敢对这祖宗下毒?
于是,答案昭然若揭。
只是,白曦臣最后还是过去了,不为别的,当年关于和仓青国这位太子殿下的婚约,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到了毡房,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白振宁的怒吼,以及巫医们战战兢兢的回答。
原本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白曦臣看着一旁犹如石头的蒙都,问道:“将军以为,本公主此番进去,结局如何?”
蒙都看也不看他,硬邦邦的道:“公主自然全身而退。”
白曦臣冷笑:“看来将军是个聪明人。”
这次,蒙都没有说话。
不过,白曦臣也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继续自顾自的道:“原来,将军也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所以这青菱大妃的残党,就有劳将军了。”
说完,白曦臣便走进了王帐。
留下蒙都站在原地,蹙着眉,神色十分焦虑的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良久,他摊开一直捏在手中的字条,最后他认命的将那纸条丢进了一旁架着的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