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北齐的太子殿下,皇甫清宇!
“公主觉得如何?”
见白曦臣半晌没有说话,皇甫清寒再一次问道。
白曦臣扯出一丝笑容:“堂堂太子殿下,曦臣如何敢当?赔罪倒不用,只要太子殿下允诺答应曦臣一个要求便可。”
“放肆!”吴将军出声呵斥。
皇甫清宇摆手:“无妨,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移步,好让吴将军进去看看。”
“那是自然,不过在此之前,曦臣理当问清楚,太子殿下您要搜查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待会可说不清楚。”
连东宫太子都亲自出动,且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得到确切的消息。
昨天晚上的人就在驿馆,否则,以这位殿下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刺客左手手背受了剑伤,那人和本殿下的侍卫鹤唳交过手,且那伤口乃上古神兵纯钧所伤,一个月内,伤口会一直流血不止。”
白曦臣听完,笑道:“那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要搜的是一个左手上流血不止的人。现在,我便可以告诉殿下,房间内没有这个人,也免得日后太子殿下还要纡尊降贵的答应我的要求。”
“公主可以移步了吗?”皇甫清宇冷冷的问,他眯着眼,转动扳指的速度略微比之前快些,很显然,他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白曦臣笑着退后两步,而后,那个叫鹤唳的少年带着人冲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罗罗起身质问。
房间内,是罗罗以及几个侍女和蒙都还有三个随从侍卫。
白曦臣赶紧走了过去,站在蒙都身旁,用力将药粉撒在蒙都的伤口上,药粉穿过白色的纱布,纱布的血迹瞬间消失,然后白曦臣在蒙都额头上看到了冷汗。
这种痛,她是知道的。
太子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伤口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蒙都。
“蒙将军为何会冒汗?这左手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认识蒙都……白曦臣有些狐疑的看着太子。
蒙都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稳住不停颤抖的左手,勉强答道:“刚才练了一会剑,故此有些热。”
“那么,你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果然是你,能从鹤唳手上全身而退的人,这世间不出十人,你蒙都算一个!”
太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他话锋一转,立即吩咐道:“来人,将昆吾众人打入天牢,本殿下要亲自审问。”
“慢着!”白曦臣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可看清楚了,蒙都手上的确受了伤,可那是他早上替我熬汤的时候被火所伤,绝不是殿下口中的剑伤。”
这么说着,白曦臣将纱布迅速解开。
蒙都的手彻底暴露了出来,那手背上一片乌黑青紫,明显是烫伤……
皇甫清宇脸上阴晴不定,他看了蒙都的手许久,最后他笑了,笑容阴冷的盯着白曦臣。
“曦臣之前就说过,可殿下不信,殿下后悔可来不及。”
许久,皇甫清宇却笑了,笑的颇为豪迈。
他看着白曦臣,道:“本殿下一诺千金,决不食言,不知道公主有何要求,尽管提便是。”
看看,这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手握权势,呼风唤雨。
他丝毫不担忧,白曦臣会替出他办不到的事情。
“多谢殿下,要求我明日会让人送到东宫。”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所有人撤离,白曦臣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全是皇甫清宇森冷的笑容。
她知道,皇甫清宇一定清楚夜探皇宫的人一定是蒙都,只是,他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是如何将纯钧剑的剑伤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治好的。
“什么皇宫分布图,什么侍卫轮班表,你根本就是想借机引来太子殿下,你早知道太子这两日深夜亲自照看皇后娘娘,丑时会从未央宫回东宫,你早知道我一定会撞在太子手上,白曦臣,你在利用我!”蒙都坐在一旁,脸色气的煞白。
罗罗站在一旁,神色忧虑。
她并不知公主的安排,此时却只听得蒙都将军低沉的咬牙切齿,显然心中甚怒。
白曦臣看着他,并不打算回应他的怒气,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于是她曼斯条理的道:“你还不感谢我,若不是本公主急中生智给你涂上我特制的药粉,你这会就在北齐的天牢了。”
这么说着,白曦臣还是拿出一方帕子,重重的蒙都的左手上扫过,可怜的蒙都疼的一声闷哼,可声音还未发出,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穴道。
他便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瞪着白曦臣。
白曦臣白了他一眼:“你想把太子再招来?”
半个时辰后,替蒙都缝合好伤口,将满是血的帕子丢到盆子内,白曦臣起身说道:“果然是上古神兵,若不是我,你这伤口根本无法结痂,手只怕得废了。”
“这两日,左手就不要碰水了。”丢下这句话,白曦臣飘然而去,眼见着蒙都的嘴角还扎着银针,罗罗刚想上前提醒,却见那银针却突然自动离开,然后一路朝着门外飞了去。
回到房间内,白曦臣一直想,不过是一个刺客,还受了重伤……
怎么就能惊动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所以,他到底是来找蒙都的,或是,他在找别的人?
其实蒙都说的不对,她原先预想的,不过是让蒙都进宫探看虚实,她想知道的不过是明日的选妃试题而已。
可这位太子却纡尊降贵跑来了驿馆,看他的神色如此笃定,他必是在找人。
那么,从北齐皇宫到这驿馆,南北两方,中间隔着的,阿誉林……
“若是曦儿闲的无事,倒是可以去驿馆外的阿誉林走走,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瞬间,楼迦若昨晚离去前的那句话再次回响。
难道,楼迦若是想让她找到那个人,和太子做个交易?
只是很久之后,白曦臣才明白,自己当日的想法,果真是太天真。
按照之前地图上的记载,白曦臣走在密林中的小道之上,不远处,便是一座小山丘,此地,离驿馆不过十里……
白曦臣正思索着楼迦若话中的意思,徐步走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密林中,透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虽然被人刻意隐藏气息,但白曦臣嗅觉灵敏,还是从这满林的青木之气中探出,此地有人受了极重的伤。
她悄悄向着前方靠近,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很快,他便在其中一颗白橡树后找到了那个昏迷的人,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块黑色的锦布,只露出一双桀骜不驯的双眸。
清澈透亮的眸子中,带着漆黑的瞳仁,看上去,澄澈无比,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那人看向白曦臣,目光深邃,满目凌厉的杀气,好似要将她吞噬。
如此大的戾气,他之前到底杀过多少人?
那人最后看了白曦臣一眼,然后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银色软剑跌落在地。
白曦臣原本纠结着,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甚为熟悉,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让白曦臣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只是,她在刚碰到他的瞬间,立即凝眉。
一股寒气从他周身扩散开来,身上开始迅速结冰,只是一瞬,他的身上已凝结一层薄霜。
白曦臣下意识靠近一步,搭上他的手探脉,顿时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只觉得一瞬间自己身体内的血液都要凝固。
自己便只碰到一瞬,就痛苦成这样,那他此刻到底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痛楚?
眼睁睁的感受着刺骨的寒意冻结全身,等待着血液凝固……
只是一瞬,白曦臣双眸一蹙,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呼:“难道,这是古卷上记载的冥台之毒?”
当数根银针飞落至那人周身大穴,依照古卷上的记载,白曦臣循着记忆,手中如风,当黑血从每根银针处渐渐流出,那男子周身薄霜逐渐消退……
此时,白曦臣已是满头大汗。
很快,那男子口中喷出一口浓烈的黑血,他像恢复了一丝清醒。
睁开眼,那眼中满是杀意,只是,他终究体虚,只是一下,双眸便再次合上。
白曦臣那时被吓的不轻,按道理来说,被她施针的人,至少也得半日才能恢复知觉,他竟能在顷刻间清醒……
只是,此刻却容不得白曦臣再做思量,一如她刚才情不自禁的救他一样。
在听到不远处的多人气息之时,她便将他扶至另一隐秘处,而后,她缓缓走出,甚至,连揭开他脸上的黑巾的时间都来不及。
密林中,那一身华贵锦袍的太子,见到缓缓而出的白曦臣。
面色不善,笑容阴郁的道:“公主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