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皇甫清须话未说完,却在看道白曦臣的时候,声音瞬间嘎然而止。
他见过很多角色美女,可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却是第一次见到。
此女一袭简约的红色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一头浓密的青丝柔顺的垂下来,乌碧亮泽她便只是那样站着,已然动人心魄。
那张绝美的玉颜映入皇甫清旭的眼帘,霎时间他只觉心惊肉跳,一时间竟免不了口干舌燥之感。
那是一张倾倒众生的脸!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原本殊璃清丽的容颜,本就已出尘如仙,令人不敢逼视。
再加上此时,她唇际那浅淡笑意,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竟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之态。
彼时,皇甫清旭已然忘记了刚才的怒火。
白曦臣上前一步,冷冷道:“昆吾十公主,白曦臣见过诸位爷。”
感受到前方太子冷冽的目光,白曦臣刻意忽略。
她想,这位太子应该是看到了那蛇是从她的袖口朝着皇甫清旭飞去的。
“你不过是一小族部落公主,竟敢出言轻蔑我八哥,你想死不成?”厉声质问的,是皇十四子,皇甫清辉。
他一向与八哥交好,此时看到八哥被辱,自是第一个站出来出头。
白曦臣冷冷一笑:“出言轻蔑么?曦臣认为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刚才八爷不是爷是如此说话的么?怎么到了曦臣这里,就是轻蔑了?”
她瞪了十四皇子一眼,声音冰凉:“怎么,小族部落公主就不能说实话了么?还是十四爷你,欺我昆吾无人,故意欺辱于我?”
“你……”
“够了。”皇帝终于开口:“十四,还不向公主道歉。”
“父皇,儿臣……”皇甫清辉的声音在荣瑞皇帝投来的眼神中消失,他只得恨恨的看着白曦臣。
最后,此事在十四愤恨的眼神中,终于是告了一段落。
看着他的眼神,白曦臣想,这位皇子大概是不回善罢甘休了,只是,他以为她她怕吗?
敢欺辱她白曦臣的师傅,皇子又如何?
当日,因为要替皇后诊脉之事,白曦臣成为了之前罗罗说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其余几位女子外,唯一一个留宿皇宫的别国公主。
替皇后诊治完后,白曦臣未做半刻停留。
只留下一句要立即回去替皇后娘娘配药,便立即带着罗罗回到了皇宫西边的别院内。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正从御膳房端着晚膳回来的罗罗,看到白曦臣要出门,一脸疑惑。”白曦臣回过头,然后用眼神示意罗罗隔墙有耳,而后小声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可是,太子殿下刚遣人来传话,说待会议完事要来此时同公主询问皇后娘娘的病情。”罗罗放下手中的晚膳,比划道。
白曦臣冷笑:“来了,就让他等着。”
然后,罗罗还来不及接话,就只看到余晖下,红色的身影飞掠而去。
按照白曦臣从太监那里探来的消息,皇甫清寒此时会从千修堂那里回到自己的寝殿,据说他每日都会独自在那里看一些已经处理完毕且多年之前的奏折,然后再带着贴身太监元启回去。
而这一段路上,他必定会经过扶风院前的鳞波池。
白曦臣早早就在一旁等着,路过了好几波宫女,皆是好奇的看着她,而后问她是否需要帮忙,都被她飞快的拒绝。
鳞波池旁,成排的栽种着笔直的暹罗树,此树树干粗壮笔直,枝繁叶茂,此时已是傍晚,挂在暹罗树上的灯笼都被点亮了起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白曦臣准备直接去千修堂的时候,前面灯火拐角的尽出,终于出现了那白色的身影。
身旁的小太监,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白曦臣跑上前,站在皇甫清寒面前,她的眼神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惊喜,看着对方,她试着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才道:“你好,我叫白曦臣。”
师傅,我们重新认识吧……
这是第一次,她那么感谢远在千年之后,云南那个神秘的女人。
皇甫清寒看着她,仿佛有些诧异,他淡笑着:“今日的御花园宴会之后,这个皇宫,有谁不知道昆吾十公主的大名。”
说罢,他立即道:“我还有事,就不陪公主了。”
这么说着,他就要迈步离开。
忽略掉他眼中的疏离,白曦臣上前一步,将他拦住:“你娶我好不好?”
一语说出,众人皆惊。
一旁路过的宫女太监惊掉了手中托着的物品,吓的脸色发白。
就连皇甫清寒本人内心也是诧异无比。
皇甫清寒蹙眉,平日淡然的眸子此时竟是划过一丝厌恶。只是,那一抹情绪太轻,骤然消失,若不是白曦臣一直盯着他看,便也是不会发现。
“公主何苦拿清寒开玩笑,世人谁不知,公主千里和亲,是为入太子府。”
她摇头,眼底有着让皇甫清寒看不懂的坚毅:“不,我千里和亲,为的是你。”
我来到这异世,历经生死,穿梭千年,也不过为你了你而已。
可是,不管那是什么,皇甫清寒都不在意,他道:“公主千金贵体,说话还请三思,如此当着众人的面对一个男子穷追不舍,不怕遭人耻笑么?”
白曦臣倒是不在乎,她扬了扬手中的长鞭,那是她仿照那日从地陵中偷出来的魔兵谱上制造的衮蛇鞭。
寂静的晚霞中,瞬间响起清脆的鞭声:“我倒是想知道,有谁敢笑话本公主。”
那一瞬间,皇甫清寒有些不明白。
明明就是一个从小备受欺凌虐待的小女生,怎的眼神中竟是如此骄傲?
她的意气风发到底从何而来?
这么想着,皇甫清寒说话却毫不留情情面:“可我不会娶你,公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白曦臣看着他,明明是那样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可说的话为何如此决绝。
她叹了口气,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岂料,皇甫清寒看都未再看她一眼,便准备离去。
只是那一眼,却足以让白曦臣心惊。
如果她没有记错,前日的阿誉林内,那身受重伤的男子,不是他又是谁?
这么想着,白曦臣神色一动,抬手挥舞着鞭子便攻了上去,想拦住皇甫皇甫清寒。
只是她哪里料到,皇甫清寒竟然抬手挡住自己的鞭子,瞬间,右掌上血迹斑斑。
白曦臣被吓的不轻,立即扔掉鞭子跑了过去,元启则被吓的差点跪在了地上,赶紧上前查看。
只是,他才靠近自己主子,就被白曦臣直接推到一边。
“我的鞭子可是仿照衮蛇鞭制造的,鞭子上全是倒刺,而且上面淬了毒液,你怎么能……”话未说完,她却被皇甫清寒推开。
他毫不在乎的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右掌:“这点伤,就当为公主的错爱赔罪了。”
白曦臣皱眉,见着皇甫清寒眼底明显的疏离与淡漠,思索半晌她只得道:“那你至少得让我替你止血疗伤,我这毒药,太医院的人可解不了,除非,你想废了这只手。”
包扎好伤口,白曦臣还特意用白布在他的右掌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那是以前自己还是一个叫做未希的军医,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叫唐印的时候,每次替他疗伤最后都会这样包扎。
其实,白曦臣知道,这毫无意义。
眼前的这个人,对那些,根本不可能有记忆。
眼见着对方飞快的离开,笔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火尽头。
白曦臣用尽力气大喊:“我们打个赌吧,阿九,你一定会娶我的,你信吗?”
皇甫清寒回到寝殿,花葬从暗处走了出来。
“主子,你的手……”
皇甫清寒解开手上的白布,原本血肉模糊的右手,此时已经完全止住了血,只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在告诉他,这的确是衮蛇鞭所伤。
花葬看到伤口,眸色一紧:“衮蛇鞭?主子,这是何人所伤?”
皇甫清寒看着他,缓缓说出名字:“白曦臣。”
“什么?这不可能,衮蛇鞭百年前便已随南疆上一任大祭司九黎一起沉入业火深渊,这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衮蛇鞭?”
“这应该是她仿照魔兵谱做的,而且,她还用药,在半柱香内就让伤口愈合。”说到这,皇甫清寒好像是突然想气了什么,他道:“那日,他手下的蒙都将军为纯钧剑所伤,也是她用药让纯钧剑的伤口立即愈合。”
花葬一向冷冰冰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她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
皇甫清寒退掉温润的神色,看着伤口,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对这位公主太不了解了。那日,阿誉林内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