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上突然响起一记惊雷,紧接着,一阵秋风吹过,树叶打折卷儿的飞舞起来。
江北已经到了秋天。
宋恩恩满身怒气的冲出了教学楼,朝着学校宿舍区的西北方跑去。
今天的垃圾,明天才回收。
同一时间。
W&E的总部大楼55层。
席晋枭伫立在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影俯视着整个江北的灯火阑珊,没受伤的手抄在口袋里,眸色深谙。
也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做噩梦。
叶天佑端着红酒进了门,率先看到的就是落地窗上倒影着的席晋枭的身影。
同样是男人,他不得不佩服,席晋枭的能力和手段让人惊艳,就连长相和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都让他自愧不如。
席家是江北第一世家,那叶家也算得上老二,只可惜叶家人丁稀薄,第三代只有他一个小子,偏偏他又不成器,叶家便送他来席晋枭身边做了个特助。
连叶家的人都觉得席晋枭是个奇才。
“来喝点酒。”叶天佑笑着靠近,给了席晋枭一杯红酒:“刚从国外回来就变成工作狂,好不容易忙完了,喝杯红酒解解乏。”
“嗯。”席晋枭淡淡的应声,接过红酒,晃了晃杯中那鲜红的液体,抬杯饮了一口,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下,简单的吞咽动作,也变得魅惑起来。
叶天佑跟席晋枭并肩站立,一口口喝着酒,站在W&E的这片土地上感慨。
W&E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奢侈品品牌和公司,旗下产品种类繁多,而其中又以服装、珠宝出名。
宋恩恩所学的专业,便是珠宝设计专业。
除了奢侈品,W&E也已经进军到房地产以及电子产品行业,可谓蒸蒸日上、连创辉煌。
而这辉煌背后的推手,就是年仅29岁的席家新一代掌权人席晋枭,杀伐果敢也成了他的代名词,冷漠狠厉、毫不留情的他几乎是江城的一个传奇。
“对了,你说宋恩恩救了你?”叶天佑想到什么,问。
“嗯。”男人的话还是这么少。
对方几十个人,死了十几个,剩下活着的都逃了,至今还在调查幕后黑手是谁。
叶天佑叹道:“那你跟宋恩恩之间的账,更算不清了。”
轰隆——
天边响起惊雷,紧接着,哗啦哗啦的豆大雨点就落了下来,斜斜的拍在窗上,发出噼啪声响。
“拉上窗帘吧?”叶天佑又问。
“不用。”席晋枭淡淡摇头,眼神似乎也刚跟雨水一起迷蒙了。
叶天佑一口吞掉了红酒,问:“那就站在这里吗?下大雨了,不然回家吗?你回哪里?”
席晋枭眯了眯眼:“明早有会,我在休息室将就一晚就行。”
“啊,又住在公司。”叶天佑给席晋枭竖了竖大拇指:“所谓的,比我成功的人还比我努力,说的就是你,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不送啊!”
席晋枭微微颔首。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之后,在雨水的衬托下,室内更是静谧无比。
……
江北大学。
宿舍区西北角上是一处垃圾回收站。
倾盆大雨落下,从四面八方撑着伞回宿舍的同学们沿途经过,脚步匆忙。
“快走快走,下雨了垃圾站的味儿好大啊!”
“你快看,那垃圾堆旁是不是有个人?”
“天哪,真的有人在翻垃圾!像是个女生……”
“不是吧?是不是哪里来的流浪汉啊?太可怜了!”
“那也没办法,走走,我们快走了……”
那晚,许多人都看到了垃圾站里的小小身影。
宋恩恩徒手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恶臭漫天的垃圾,试图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找出自己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纵然只有缥缈的一丝希望,她也要找。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宋恩恩寻找录取通知的身影越来越着急,可是她什么都找不到,又白白的被雨水打湿了衣服。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雨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宋恩恩满手污渍的站在垃圾堆面前,眼眶一热,温温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瞬间跟脸上的雨水融合到一起。
……
一夜秋雨。
席晋枭在办公室里睡得并不安稳,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雨水停歇,他便起身去看文件了。
铃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他坐到办公桌前时响起,看到是宋恩恩的来电,清晨略显慵懒的脸上浮现疑惑,他接起电话问:“怎么?”
“席晋枭……”宋恩恩声音比平时虚弱几分,“我有事求你,你会用什么条件交换?”
若是叶天佑听到,肯定要讽刺宋恩恩几句:你都敢直呼席晋枭的名字了,还用‘求’吗?
可是宋恩恩不得不求。
这是她第一次求席晋枭帮她做些什么,在过去的六年中,席晋枭只是每个月定期给她打钱‘养’她,她也不想跟席晋枭有太多瓜葛,拿了钱自己照顾自己。
她不知道求席晋枭帮忙需要什么程序,也不知道求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席晋枭喉结上下一动,问:“什么事?”
“咳咳……”宋恩恩耐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在哪儿?”席晋枭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别墅。”宋恩恩道:“奥斯顿,奥斯顿的录取通知书和学院徽章,帮我再弄一份。”
席晋枭拧眉。
奥斯顿他自然知道的,公司里也很多顶尖设计师都是从这所学院毕业的。宋恩恩这是什么意思?
“我拿到了奥斯顿的offer,明年去读研,可是……”宋恩恩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被奥斯顿录取了?
席晋枭眼中闪过一丝更为惊艳的光,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动静。
电话还接通着。
“宋恩恩?宋恩恩?”席晋枭拧眉,隐约听到那头的呼吸声,心下叹一句不好,抓着外套起身,飞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赶回别墅的时候,席晋枭在二楼卧室发现了坐在床上昏过去的宋恩恩。
宋恩恩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洗过澡,浑身发烫。
“宋恩恩?”席晋枭摸了摸她的额头,也顾不得手臂的伤,抱着她在床上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然后飞快的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