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意林迦耶寺做诗,逗得冯珍仰面大笑。
抚掌道,“小和尚好诗,大和尚不是一般俗世之人可比,收得一个好徒弟。”
法能,道,“小和尚岁数太小,不懂礼仪,做了一首谐诗,还望仙长莫怪。”然后又说道,“仙长不知,我这徒弟自幼聪明。加上我原本是秀才出身,平日里山上没有什么事,我教会他识文断字,一些简单诗词,小和尚不懂礼数,还望仙长恕罪。”
冯珍道,“哪里话来,我只是云游四方,偶然听人做诗还与我有关,这才大笑失声,还是请大和尚莫要生我气才对。”然后对小和尚道,“小和尚,你的诗做得很好,很像我此时心际,不如我也做首诗,给你听好不好?只是不知道,你的诗和我的诗到底谁做得好。”
小和尚点头。
冯珍低头沉吟片刻,道,“我这首诗名叫待君还,你们且听真。“轻嗽一声,道,“天下大事人心乱,大同府内起争端。只是李嗣未曾断,踏破铁鞋待君还。”
念罢诗句,冯珍对小和尚意林道,“昔年,我曾经在大同府,同知府内做客,当时贫道不才救过一人,那孩子那时刚满五个月大,如若他健在,那孩子恐怕与小和尚一般大。这才做了一首诗,衬托对故人哀思。还望小和尚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法能和意林听得冯珍作诗,俩人都是莫名其妙。张才小和尚诗句意思是,你这个老道话太多,你悠忽间就做了这么首诗,又心说道,“天下事,正当混乱,人心不轨,看冯珍不是一般人可比,想也不是一般道士。”
急忙道,”仙长错爱,我的徒弟自幼与我学得一些笔墨,还未想到,仙长居然回赠一首,羞煞我佛们弟子才是当真。”
时,已经到了晚上,收了院内桌椅,进了寺庙僧寮。
晚上,山上蚊子多。大和尚法能与小和尚意林,拢了很多干艾蒿在僧寮门口点燃。
夜色里,从僧寮炕上从门帘向外望去,艾蒿草在夜色里一明一暗。
冯珍躺在炕上,抱着肩膀,见小和尚意林也没有睡着,问小和尚,“小和尚,你在寺庙多久?有没有想过自己父母?有没有想过自己身世?”
小和尚道,“我已经在寺庙十五个年头,自打记事起就是和师父法能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
冯珍说,“小和尚,你这话就错了,人生在世,哪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如果我没猜错,你定非一般子弟,说不定是哪家王侯公子之后也说不定。”
小和尚听冯珍话里有话,但小和尚聪明,不上他的套,反问道,“仙长,你真的能够算命?真的能够预知过去未来?我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孩子,你真能知道?”
冯珍,“当然。“看了眼小和尚似乎心不在焉,叹口气,道,“我这里有个故事,想给你讲一讲。”
小和尚意林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师父法能,对冯珍道,“我师父睡着了,你且说说看。”
冯珍只得缓缓叹了口气,于是讲了段大同府防御使未通过朝廷暗中招兵买马,司隶同知状告段文楚谋反,李兴父子事败被杀的故事给他听。
夜色撩人,山中人老早就有早睡早起习惯,不知不觉间睡意朦胧。
冯珍讲到最后,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李家孩子如果健在,恐怕和你一般大。”想到过去,冯珍还是有些希冀。但仔细再看意林,发现孩子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吃罢早饭,冯珍没有走,大和尚法能也没有问。倒是道士走南闯北,什么故事都有,小和尚意林缠着冯珍听故事。
原来昨天他没有听完冯珍故事就睡着了,他想听冯珍把故事讲完。
冯珍只得叹了口气,将故事重新讲了一遍。
小和尚全当故事,大和尚却听了个真切,看冯珍的样子,难不成他就是故事里的那个老道?
但是看冯珍对待小和尚的样子充满慈爱,这故事又不像是假的。
只得摇头。
只见,冯珍最后仰头叹息,说道,“天下之事,很多事情都难以言表。单说忠臣义士在这乱世当中实属不多,如若今日能够重新看到昔日故友遗孤,今生就是死亦无憾。”然后满脸慈爱的看向小和尚意林,道,“小和尚,你能把你的玉佩给我看吗?”
玉佩?自己从未将玉佩给人看过,他怎么知道?
小和尚看了眼大和尚师父法能。
法能冲他点了点头,小和尚将玉佩摘下给冯珍看。
冯珍接过手,仔细辨认,不是当年李家祖传玉佩又是谁人?道,“天意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贫道找到公子了。我张才故事就是你父亲和你爷爷的故事。”
法能闻听道,”冯真人怕是认错人,我家徒儿只是山中一个小和尚。“
冯珍道,“我没有说错,我只问大和尚,这玉佩可是小和尚的?”
“当年我捡到小和尚时,这玉佩就戴在小和尚脖子上。”
冯珍道,“这就没有错了,这枚玉佩我曾经在李兴府上见过,是李兴家祖传,戴在孩子脖子上辟邪用的。小和尚意林,就是大同府同知李兴家骨肉。”然后对意林道,“孩子啊,你本是将门之后,只是因为牵来弊端,这才有此一祸,如今贫道重新找到你,希望你能认祖归宗,你爷爷就是大同府同知李兴,你父亲就是大同府司隶校典卫李建德。你其实姓李,单字名相。李相才是你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