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盯着她，看着她的神情从乖巧，温顺，然后隐忍，最后发怒……

最后才是真正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将她逼得发怒，他都莫名的有一种愉悦的感觉。

“你现在不当练习生，是不是不想还了？”

盛小晨生气：“那件事，我也很吃亏的。”

“可我被你下了药，中了你的计，你说谁比较吃亏。”他牵唇，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听这话，盛小晨顿时没了火气。

是呀，若不是她下了药，也不会将他……将他……

太丢人了。

她颓丧地说：“我说了，我会还钱的。”

“那就乖乖地当练习生，好好地比赛，就很快能还清了。”他好心地建议。

“不行，我不当练习生。”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比赛对你们的好处？蓝台在国内所有电视台中，收视率算高的，公开的比赛，很容易为你们增加热度，很大机会一爆而红，到时候，所有的资源等着你，也可以帮你爸爸还清所有的钱了。”

她苦笑：“你也知道我爸爸欠着别人的钱，我怎么可能去比赛？一爆而红？也许会有人一爆而红，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乔总，你就大发慈悲，和我解除合同吧，欠条还在我身上，我说了会还的，真的会还的。”

“你怎么还？”他嘲讽地问。

她反讽刺：“乔总，反正我能还你就是了，你管我怎么还，就算我要靠别的男人，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乔斯年的眉毛挑起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宁愿和那个倒胃口的死头，也不肯光明正大的比赛还钱？”他努力地忽略心底涌起的恼怒。

“我从来没有说过跟什么男人，一直是乔总你这样认为，就算我否认，你也不会相信。”小晨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么尖酸的话，但她就是生气，很生气。

那天的事，她才是受害者，就算他救了她，也不代表就可以言语随意侮辱她。

小晨忘记了，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但她都隐忍了下来，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更不会生气，或者还击。

但，每一次听到乔斯年难听的话，她就是忍不住委屈，忍不住要生气。

“你不当练习生，是因为当练习太苦了，傍有钱人，才是最快也最轻松的，难道我说错了？”乔斯年讥讽。

那么好的嗓子，本就应该在这一圈走下去，发光发热，让所有人都听见她的嗓音，她却轻易放弃，她就那么爱钱？

“盛小晨，我劝过你，你就算爱钱，也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地去赚……”

“够了……”盛小晨打断他，眼眶已经涌上了泪水，但她抬着头，不给泪水掉下来。

她是孤儿，从小就像杂草一样长大没错。

但杂草又怎样？？她要好好地活着，比别人都努力地活着。

他凭什么一句话就否定她所有的努力，凭什么一句话就判了她的人格？

“乔总，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凭什么就认定我不能靠自己？？”

“那天在电梯里，你以为我想跟着那男人，我是被爸爸骗了，他将我像礼物一样送给那又老又恶心的男人，他让人押着我，我根本逃不了。”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不代表你可以一次次这样侮辱我，否定我。”

“是，比赛有机会爆红，但那机会是百分之十？二十？？五十？根本不会百分百吧？我爸昨天被人差点打死，就是因为欠了那老头的钱，如果我半年内还不清的话，他会要了我一家人的命，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就为了那百分之十或者二十，，甚至五十的机会就将我全家的命赌上去吗？我不是赌徒，我绝对不会这样赌的。”

小晨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全部忍了回去。

不哭，她才不哭。

她不知道，这样极力忍着哭的样子，比她真的哭出来加，更让人……心疼。

乔斯年的眼神沉了沉。

他没有想到，是她的爸爸将她送给那个男人，他以为……

看着她咬着下唇，极力忍着要哭的样子，他的心被什么抽了一下。

他努力忽略了那种疼。

也许，她只是在演戏，她的话，也许是真实。

她一直在人前就装得很乖巧，很温顺，从来不惹事的样子呀，在他面前装装可怜太轻而易举了。

“没有人让你赌，那是你的出路。”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和我解除合同？”

“是。”

“乔斯年——”她气得直呼他的名字：“好，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我肯定是找工作还钱，不会再来上课的。”

他冷声说：“你找到工作再说。”

她气笑：“我一定会找到的。”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根本不想和他废话。

反正，半途放弃的人不止她一个，也不见公司追究。

乔斯年望着她的背影，俊脸浮起他不自觉的微怒，这丫头，还真不听话。

……

小晨让顾玲帮她联系了两家酒吧，她在星帝培训过，嗓音也不错，面试一下子就通过了，都通知她第二天晚上就来唱歌。

顾玲担心地说：“小晨，还没有解约就在酒吧里露唱，被人发现了很麻烦的。”

“我只是一个名不见传的练习生，谁会留意我，何况，那酒吧很大众，并没有什么圈里的人出没，不怕的。”小晨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爸爸虽然也是皮外伤，但住院也需要钱呀。

“唉，你这样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打工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小晨笑：“我能一下子就找到工作很心满意足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小晨听完电话，脸色都变了。

顾玲担忧地问：“怎么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下子她的脸色微微苍白，接着，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小晨每挂一个电话，脸就更白一些，最后，她的手都哆嗦起来。

顾玲吓死，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小晨，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