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枳。”姜边突然抬头,却正正看见了秋枳略显慌乱的神色。
“嗯?”秋枳满面羞涩地看向姜边,视线有意无意地闪躲着她。
“我接下来需要为你做缝合。”姜边面色认真地解释,“你下面裂开了,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受感染,从而危及到生命。”
秋枳吓得小脸一白。
姜边勾唇淡淡地笑了,明亮的眼睛弯得跟月牙儿似的,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莫怕。”姜边耐心地做着术前的沟通疏导工作。
秋枳抿唇露出个苍白的笑容,“你尽管动手,我信你。”
姜边点了点头,然后如同变戏法似地,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些亮闪闪的东西。那些玩意儿,全是秋枳活了这些年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这……”秋枳小嘴微张,满面不可置信地盯着姜边。
姜边淡定从容地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动作娴熟地带上了乳胶手套。
她眉目间写满了认真,开始动手全神贯注地为秋枳缝合伤口。
事关人命,如今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个儿了,只一心都扑在救人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帐内众人神色惊异地盯着姜边的一举一动,被震惊得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此等惊世骇俗的手法,纵观五国,只怕无人敢为!
更何况,这人又不是衣物,怎么能穿针引线地随意缝制呢?胡来,简直是胡来!
众人瞧着秋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只当她是被姜边给折腾死了!
否则,活生生的人被这般捣弄,又怎么可能不痛喊尖叫呢?
“唉……”所有人都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为秋枳感到不值和惋惜。
姜边忽略众人的怒目而视,稳稳地拉完最后一针,她轻轻地松出了一口气。
还好处理及时,否则,这丫头就该因败血症而死了。
姜边慢条斯理地取下了手套,然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正此时,秋枳低低地嘤咛了一声,随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众人,愣愣地反问到,“你,你们怎么了?”做什么都以一副见了鬼的神色瞧着她?
“你,你刚刚不是死……死了吗?”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不可置信地问到,“现在,又怎么会活了过来?”
“死……死了吗?”秋枳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有啊,我刚刚不过是有些犯困,所以睡过去罢了。”
秋枳说得轻描淡写,众人的心里却着实受惊不小!
那般狠的痛,她竟然还能睡得着?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不顾众人惊疑的眼神,秋枳径直看向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姜边,眯眼笑着道谢,“秋枳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
她现在感觉,下面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疼痛难忍了,而且,血也止住了。
“切!”
突兀的一声冷嗤,顿时吸引了帐内所有人的目光。
姜尚玥在众人的注视中,手掌撑着地借力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她冷冷地乜向姜边,嘴角勾出抹嘲讽至极的冷笑。
“害你们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好好地站着呢,你们不思报仇便也罢了,竟然还感谢她?呵呵,真是可笑、愚蠢!”
姜尚玥目光如炬地盯视着姜边,步步逼近,“姜边,你可害得我们,好苦……”
姜边后脊僵硬,眉目不动地回视着姜尚玥怨毒的目光,冷笑到,“奴婢听不懂韶光公主此言何意。”
“还装?”姜尚玥冷眉一挑,倏地出手捉住了姜边的手腕,然后伸指,恶毒地抠向了姜边之前被箭镞所伤的掌心。
姜边痛得眉头一皱。
“你骗得了他人,可你骗不了我!”姜尚玥的声音透出被烟熏后的沙哑,“自我出生,便得方外之人批命‘百鸟来朝,凤舞九天’,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姜尚玥阴冷一笑,抠抓着姜边手心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发出血肉翻卷的“嗤嗤”声,听得在场众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都说韶光公主最是温雅大方,如今看来,真是……
“你自小不识文断字,想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姜尚玥眼中隐有癫狂之意,咧着嘴角露出惨笑,“皇后,高人说我是皇后命格呢!”
“可就是因为你,如今,这天下,又有谁还敢再娶我这不贞不洁之人?!”姜尚玥音量拔高,面容扭曲地质问出声,“姜边,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边脊梁挺拔地站在原处,面上神色不见丝毫变化,她就那么沉默地盯着姜尚玥发疯,没有丁点的反抗。
她的手心早已被姜尚玥抓烂,深入骨髓的痛,让她忍不住牙齿打颤。
这做手术的手,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拿得起手术刀不?
姜边勾唇嘲讽一笑:姜尚玥,欠你的,我便用这只手还了你罢!
“公主,这事本就同她无关,你又何必拿她撒气?”秋枳面色焦急地冲上前来,情急之下,她抬手一把重重地推开了如癫如狂的姜尚玥。
姜尚玥脚下一个趔趄,“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臭婊子,你们闹什么闹?”
帐帘突然被人大力掀开,一人凶神恶煞地怒喝出声,唬得所有人全都噤声不语。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派来看守你们这群婊子!”守卫“呸”地朝地上重重啐了一口,威胁到,“谁精神劲儿好再闹腾,老子把她拖出去玩死!”
“谁要死?”冷如寒冬腊月的声音让守卫面色一变,双膝一软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罪到,“王爷饶命,奴……奴才正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娘们呢,若惊扰了王爷,奴才这,这就……”
“哧――”
还不待守卫将话说完,洛战枫轻轻一扬袖,劲力如刀地割破了守卫的颈部大血管,鲜血如喷泉般狂涌而出,快得守卫连痛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地气绝身亡了。
众人吓得面色一白,连气儿都不敢喘上一声:这……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跟索命阎罗一般……
洛战枫无视众人惧怕的眼神,冷冽的目光扫视帐内一圈。
凡被他目光触及者,全都缩着肩膀抖如筛糠:这谁要是被他选中了服侍,只怕是,万万没有命回来了。
众人面色一下白如缟服。
“你……”洛战枫语气冷如冰锥,“今夜来本王帐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