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砚从外面进来,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傻站在门口揉了揉眼,那是太后吧?是吧?
还有,京都谁不知主子的规矩?太后竟然……竟然敢……随即,他心里和烧开了的水一样的沸腾起来,难道那天主子真的被太后?
不但铭砚不相信,就连墨云熠都不相信郁锦竟然敢如此做,怔怔的垂眸望着下方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淡定的神情一寸寸的龟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开。”
“不要,不要送我回宫,我不要回宫。”郁锦眼泪汪汪,疑似委屈至极的泪如雨下。
墨云熠心硬如铁,挣开长腿拖着那姑娘走了两步怒极反笑,“脸皮凭的厚似城墙,不回宫?打的好算盘,是想留下做摄政王妃吗?那么本王就明白告诉你,你,做,梦!”
郁锦差点没飚出一口心头血出来,根据记忆前身之前的确是喜欢他。
但,那不是她,她是很喜欢美的事物,也包括美人,可那仅限于单纯的欣赏,并非有其他的心思。
真是冤枉死了,恐怕她是跳进黄河里都难以洗白白了。
郁锦可怜兮兮的道:“摄政王貌美如花,郁锦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离开京都,请王爷成全!”
墨云熠望着郁锦仰着的小脸上的诚恳之色,怎么看前科严重的她都存在做作的成分,眸中闪过鄙夷,“以退为进?呵,真是想的出来……”
少女柔软的身子磨着大腿,让他分外警惕,面目沉冷,“无耻,竟然勾引本王,滚开。”
“勾,勾引?”
一袭青衫的少女在跳跃的灯火下说不出的姿态风流,尤其是一双麋鹿般的双眼满是无辜,还有不敢置信的张着水润的唇,那眼泪就和断线的珍珠般滑过她瓷白的小脸,这梨花带雨又傻憨的样子说出的呆萌可爱。
可爱?墨云熠有些怀疑前几天爬他榻的是不是眼前这人,不免又是嗤笑一声。
随即墨云熠心里一凛,必须得快刀斩乱麻,此女动机不纯,决不能上她的当。
“铭砚,你还戳着做什么呢?看本王的热闹吗?”
无辜躺枪的铭砚终于回魂,连忙小跑着向郁锦走来。
郁锦急了,死死的抱着墨云熠的大腿,仰着小脸只看到墨云熠光洁的下巴,还有那冷冽的眸光睥睨着她。
“不要,我不要回宫,摄政王,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死也不想回宫,求你了还不成么?”
到了近前的铭砚却有些为难了,这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太后,打死他也不敢毛手毛脚的上前拉扯呀!
只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后娘娘,您就放开主子吧,您这样若是让人看到不合规矩,您,您不管怎么说也是千金万金的太后之尊,您上次,上次爬了王爷的榻,王爷已经都对您格外开恩了,这要是换成别人,早被主子给打杀了……”
郁锦相信铭砚说的不夸张,可是她不明白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没觊觎他家主子。
郁锦防备的望着铭砚,大有你过来,我就叫非礼的架势。
墨云熠伸手扶额强忍一掌拍死她的冲动,羞辱的话也说了,奈何这女人皮厚不在乎,若是自己将她扔出去吧,他又不愿脏了自己的手。
最可恨的是这铭砚也是个没用的,气氛分外诡异的时候,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王爷,老太爷有请。”
三人都是一怔,老太爷是墨云熠的祖父,在这个家里,如若还能听上一二的,也就这位修身养性的老太爷了。
墨云熠看了一眼铭砚。
铭砚会意,当即颠颠的跑了出去,很快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墨云熠拳头握了松,松了握的,“放开。”
郁锦意志坚定,“你答应不送我回去,我就放开。”
而墨云熠着急出去,自然不愿和她纠缠,“好,我答应你住一晚,明天必须给我滚回宫里去。”
这对郁锦来说已经极为难得了,明天?明天她跑路了,回他大爷的宫。
对墨云熠龇牙一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多谢摄政王。”
“还不放开?”
“啊?哦哦!”郁锦当即松开他的腿,嘿嘿笑着,还将她给磋磨出的褶皱给抚平。
墨云熠却一点都不领情,仿佛她就是个扫把星一样,猛然躲开,自己抖了抖袍子,扔下一句,“老实在房里待着,不准让人发现你,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郁锦分外乖巧的猛点头,奈何直男连看她一眼都吝啬,郁锦对着墨云熠的背影龇牙挥了挥拳头。
谁知那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眼,猛然回头,郁锦眨眼见就将龇牙转换成灿烂的笑脸,拳头变成了挥手,“王爷,慢走嘿嘿……”
“哼!”
随即就是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郁锦肩头一松,抹了一把欲出的冷汗,哎妈呀,这再和这厮呆下去她非心脏衰竭不可,简直是心力交瘁啊……
郁锦眼珠转动了一圈,蹭蹭蹭的往门口跑去,顺着缝隙往外窥视,院里静悄悄的,顿时心中一喜,蹭蹭蹭的返回。
不管怎么说,先吃饱了再说,也不知是别人家的东西好吃,还是她真的饿了,她觉得桌上的酱鸡都格外的香,就连酒都格外的好喝。
郁锦口齿不清地道:“这厮真会享受,也不知在哪找的厨子……”
少女一点都不见外,蹲在凳子上手里抓着酒壶,嘴里塞的满满的,眼睛不离桌子上的菜肴。
盘里的食物已经被她扫荡的七七八八,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的吃一口东西,喝一口酒,顺便斟满,一脸美滋滋的,眼睛享受的眯起,唇边还挂着肉沫……
墨云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只是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断的回想当初收到的资料,以及在他榻上时的表现,她啜泣着说,“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王爷,十三岁那年在郊外湖畔见到你,便不能忘怀……”
还说了什么?他忘记了,他当时只因自己的被上沾了女人的身体,盛怒之下,他将她踹下榻……
只是,眼前的少女和当日那娇柔一面背道而驰,不管怎么说,虽然郁将军稍微混了点,但家教也不至于教出这么豪迈的子女来,漫说资料上说的很清楚,此女沉默寡言,性子冷淡,极重规矩……
可是眼前这位,压根就不知规矩二字怎么写!更和那个什么性子冷挂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