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惊的坐在地下,郝嬷嬷跟黛鹃也大吃一惊,不懂小姐怎么忽然改变主意……
更要紧的是她们压根没金御医的药方!
郝嬷嬷还是吃了小姐给的药才好起来的。
梅玉珑冷眼瞥着金姨娘,这还真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怎可以不成全她呢。
金姨娘怔愣了下,显而易见没料想到有如此的好事儿,她即刻笑起来,“我便知道七小姐是个纯善爽快的人,亲姐病了哪有冷眼旁观的道理。”
哼,贱蹄子铁定知道侯爷跟夫人会逼迫着她把药方交与自个儿的,算她还知趣儿。
“打住!”梅玉珑阻断她,“你不要跟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闺女前几日还险些杀掉我,今日我亦不可能毫无缘由地救她。”
其实已然杀掉,不过也多谢梅玉环的杀身之祸,才令她有了逆天灵泉跟奇异经历。
金姨娘面色僵滞住,“七小姐可不要胡说,侯爷都没讲这话呢。”讲着她便爬起来。
虽是环女打了她,可侯爷打贱蹄子就是把此事掩饰过去,令大家再亦不要提。
显而易见侯爷还是偏袒环女的,不想坏了环女的声名。
梅玉珑阴笑,“不提便不存在是罢,你们一贯都用这一套的。”
她望向郝嬷嬷,“嬷嬷,你把椒汀园里我娘亲的东西数一下,让金姨娘都给还回来,少了一件子,我便把药方烧了!到时不要说啥夫人侯爷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要,我也照样不给。我且倒是瞧瞧有人舍不的拿自个儿女儿的性命来跟我赌呢!”
讲完她轻鄙地睨了金姨娘一汪。
就算是假设一下拿自个儿的性命换梅玉环的性命,那金姨娘也决对不答应的。
恐怕在她的眼眸中自己连她宝贝儿闺女的一根发丝儿都比不过呢。
因此既然爱之切,那便不好意思,自己便要割肉了!
金姨娘面色大变,尖声说:“七小姐你啥意思,椒汀园怎可以有先夫人的东西。”
郝嬷嬷哼说:“金姨娘你屋中搁着的那樽景德瓷的花斛,还有那套汝窑水点桃花儿的胆瓶,还有五小姐戴的一个点翠手镯,你不会不晓得罢。”
金姨娘耷拉着头,眼球子转的疾快,那些个东西皆是她从库仓取出来的,当然晓得是关氏的东西。
她看搁着亦是白搁着,便取出来用喽。
再说了,府中的摆件儿不皆是入册在公中的么,各房分拿了用到时还要想要归还的,怎就成为了她关氏专有的。
郝嬷嬷好像可以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凉凉道“金姨娘,那些个东西是我们先夫人的陪嫁!”
金姨娘哼了声,还要想抵赖,“如果是想取回来,那可的去问过太太,这个家可还是太太当呢。我也无非是帮着管一管罢了。”
瞧她如此振振有词,梅玉珑扬眉,向前两步,笑说:“你是否还没搞清晰状况?那些个东西果真真是太太给你的?太太会把先夫人的陪嫁给一个姨娘使用?即便是有那心,亦不可能那般做罢,不然岂非要令自己陷入不仁不德的境况?”
金姨娘眼皮子直跳,吞了口口水,还要想抵赖。
仅是被梅玉珑说中了痛处,却如何也张不开口,一时之间寻不到好的辩驳说词。
梅玉珑阴笑说:“我瞧你亦不用挣扎,不仅这些个东西是你自个儿私自拿的,如果闹出来,太太只会罚你,还有你要的药方,太太也决对不会替你过来对我施压的。若不信你便去试一试。”
顿了一下,她笑说:“噢,我忘了,你必定已然去过好几趟正堂,可太太一贯都不愿见你罢。因此,即便是你等老爷跟太太过来对我施压索取药方,等取到了,你确认梅玉环还活着?”
她字字如刀,每刀都快稳狠地扎在金姨娘的心口,令她全身无力,只的咬紧牙关,“我倒不是由于七小姐如此说才怕的,仅是不想令老爷太太忧心罢了,你们去取罢,都当心点可不要弄坏了。”
迟早她还是要取回来的。
那些个东西她使用的非常顺手,让她长脸面还固爱宠,老爷都分外喜欢那些个摆件儿,为此亦会多去她那儿走走。
梅玉珑便令郝嬷嬷去认,认定了便令人还回来。
郝嬷嬷顿时来了精神,一刻亦不耽搁,让小丫鬟扶着,即刻带人去认。
非常快,东西流水一般送入梅玉珑的厅堂中,每一回金姨娘都肉痛的弄眉挤眼,几近禁不住要上去抢夺。
等已然要把梅玉珑的房屋装潢三五回了,郝嬷嬷才带人归来,“小姐,除却你被五小姐抢走的点翠手镯,其它都在这儿了。”
她双眸发光,神态是压也压制不住的狂喜,她双掌小心谨慎地掬着一物献给梅玉珑。
那是只上佳的和田玉镯,原是关夫人留给女儿的,后来被梅玉环抢走。
如今郝嬷嬷终究亲手将之从梅玉环腕上退下来,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交与小姐!
郝嬷嬷心尖百感交集,自己终究把这手镯给小姐取回来!
不然……
这和田手镯跟梅玉珑被打碎的那点翠手镯是一块的,当初郝嬷嬷藏着点翠镯留给梅玉珑,而和田玉镯却被抢走了。
这一别接近十年呢。
可和田玉镯回来,点翠镯却又没了。
郝嬷嬷眼圈湿濡,示意梅玉珑戴上。
梅玉珑却不想戴,到底被梅玉环玷污过的,她亦不想要,便令郝嬷嬷好生收着。
“金姨娘,梅玉环抢走的点翠镯呢?”
那手镯当日碎了,她便拥有了一口灵泉,可点翠手镯的残骸,应当还在的。
仅是后来她再去却如何都寻不到,料来是被佣人们拣走了?
原本寻思着拣回来,到时修补起来亦是个念想,哪成想残骸都不见。
这笔账当然也要算在梅玉环脑袋上。
金姨娘又开始喊冤,那手镯梅玉环没夺到,回去跟她说打碎了的。
梅玉珑冷眼望着她,“金姨娘,你怎还拎不清,我这是看在你把娘亲遗物保管的好端端的份儿上才愿松口,若非你保管的好,只须弄坏一件子,我亦不会罢休的。”
她掠了眼房屋中的那些个东西,每一样都透露着文雅的书卷气,如何都不是金姨娘那种庸脂俗粉可以衬的起的。
娘亲生前喜欢读书、习医,这些个摆件儿器皿也多半是这路数,金姨娘只怕连这是啥东西都不晓得罢。
金姨娘对上梅玉珑眼眸中的讥嘲,只觉的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就仿佛遭人扒光了碾在污泥中一般。
可她的命根儿遭人捏着,却只得低下头颅,“既然七小姐喜欢点翠手镯,那我便给七小姐再买一对成色上佳的总可以了罢。”
上佳的点翠镯,三十几两,再极品的至多一百两银钱也够。
“好呀。”梅玉珑一笑,望着金姨娘就仿佛望着一头大肥猪,“金姨娘如此大方,如此爱女至深,不想死,那便割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