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会飞?”
“因为他当时也认出我了啊,所以就飞过来想杀我。好在我命大,被一位路见不平的少侠给出手救了。”说到这,严瑾不禁一愣。
她怎么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尊贵无比的皇子身姿和昨天那位恩人有点像呢?难道是因为他们都穿长袍且她对古人的识辨能力欠佳,还是……
见她关于昨日之事没有半点隐瞒,赵益洲的神情微缓,手上的力道也在不自觉间松了几分,对她所说的话也下意识的想相信几分。
然转念一想后又忽觉不对,若真是穆宁笙所偷,那必定是受了安国公或小侯爷所指使,得手之后也理应交由此二人保管,怎敢随身携带?可若非受此二人指使,他区区一个国舅府的侍卫又怎敢夜闯王府行窃?
目光重新落到严瑾的脸上,声线如冰的问:“你身上所佩戴的这些饰品又该做何解释?你究竟是谁家女子?”
“手链是我娘给我的,戒指和项链都是订婚时我未婚夫买给我的。我家以前是开当铺的,后来亏了。”
“你是说指环与项链皆为你未婚夫所赠予的信物?”赵益洲眸光闪动。
他的眸光让严瑾感到害怕,颤声答道:“是的。”同时也于心底奇怪着他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
赵益洲的视线再次落到她的脖颈处盯着那条项链看,半晌后竟伸手挑起它于指尖玩弄,浅笑着说,“相逢即是缘,为了让你不重蹈秦雪的覆辙,本王就发一次善心,替你试探下你的意中人对你真心几许……如何?”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严瑾浑身紧绷,牙关打颤。她发现这货就是个笑面虎,笑得越温柔,咬得越凶狠。
“拿下!”赵益洲脸上笑意一敛,“押她下去,没本王的命令,不准给她任何食物。同时放出风声,就说擒获夜闯王府女刺客一名,于破晓之时在王府外搭高台悬挂示众!若有营救者,就地诛杀!”
说罢,还动作粗鲁的扯下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啊哈?!”严瑾傻眼了。
半晌回神,敢情他根本就没有相信她所说的话,甚至还怀疑她的未婚夫就是窃取这把匕首的人?拜托,她的未婚夫不是南杞好不好!
像是一眼看穿她的内心般,赵益洲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对于一个忘恩负义、行为诡异、手脚不净且来历不明之人所说的话,你觉得本王会信?押下去!”
严瑾不服:“放屁,我什么时候忘恩负义……”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直接昏倒在地。
*
阴冷的地牢,隐隐地传来阵阵湿臭味。
严瑾微微皱起眉头,双眼缓缓的睁开,眼前看到的情景让她瞬间清醒,紧接着噌地一下整个人从只铺有一层层薄薄稻草的地面上坐起。
这是一间只有十来个平方的潮湿房间,昏暗的油灯火焰发出嘶嘶之声,像是要燃烧到了尽头,冰冷的墙壁上镶嵌着两条粗大的铁链,上面血迹斑斑...耳边更是时不时的传来或嘶叫或惨叫的声音,铁栅栏外还有配剑的侍卫来回走动,甚至她还看到了一名披散长发的男人被两名侍卫半押半拖着从自己的眼前走过,那男人胸前两边的锁骨上都穿着铁钩,那泛着寒光的铁钩及刺耳的铁链地磨声无不让她浑身颤栗……
因为眼前的一幕幕让她联想到了历史书上所记载的渣滓洞!
她伸出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眼底的恐惧无从掩饰。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玩了!!!
突然,她整个人一僵,妈啊!她的手机呢?
摸遍自己的胸口与腰际,统统都没有!
除此之外,她绝望的发现,不仅仅手机,就连她藏在怀里的铁镖、手臂上的箭袖、手指上的戒指……都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只有她老妈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玛瑙手链!
一定是那个挨千刀的男人拿走的!
无耻!卑鄙!龌蹉!混蛋!不要脸!土匪!恶霸!渣男!贱男……
还没等她把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骂完,“咔嗒!”一声,牢门被人打开。
抬头,借着昏暗的油灯火焰,她看到牢门前站着一个身穿深色长袍、头戴一片毡巾,长相清秀眉眼带笑的年轻男子,看年纪约莫二十五六。
“你醒了?”年轻男子走到离她大约三四米远的距离停下,居高临下的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醒的话姐眼会睛睁这么大的看你?严瑾腹诽着。
见她不回答自己,年轻男子不仅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笑得更温柔了,“既然你醒了,那就走吧。”
走?严瑾满是戒备的问:“去哪?”
“现在已到破晓之时,当然是照殿下说的,把你悬挂于王府外的高台上啊!”男子笑着说。
话音落下,两名侍卫便上前一左一右的强行拽起严瑾。
严瑾很气,非常气,不配合,坚决不配合,可惜……只是徒劳。
因为挣扎与反抗,她从一开始的被架着走变成了最后拖着走。
拖出地牢后,她被丢进了一辆四周都布有铁网的马车。
马车于微微蒙的天色中行走于石子路上,一颠一簸,煞是磨人!
她被颠的左撞右碰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天色渐明,已然可以大致的看清街道两边商铺招牌的字体及早行路人的衣着装扮的时候,马车于一座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建筑大门前停下。她脚上的两只绣花鞋早就不知了去向。
朱色的大门上前摆放了两只神情威严的石狮子,分列站了两排军队,其森严程度让过往的路人无不自觉加快步伐,生怕因多看一眼而惹祸上身。
囚禁于罩有铁网的马车内的严瑾透过车窗的间隙,借着灰蒙的天色,看到该建筑的朱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长达十米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XX王府……有点遗憾,前面两个字她瞅了半天都没瞅出是哈字。
不过问题不大,后面两个字已经足够解释该建筑为何会如此奢华,路过又为何会如此忌惮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贱男的窝啊~
将视线顺着朱门往前移,她看到了一个高十来米,由一根根大腿粗的圆木桩子搭建成的木架子,嘴角猛地一抽,这该不会就是那个贱男所说的高台吧?
而她所要面临的就是被吊上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马车的木质车门便被人从外面给打开了。
方才那个长相清秀眉眼带笑的男子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出来吧,他们帮你把绳子绑好,然后你再吊上去。”
严瑾:“……”你丫的,在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时,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这么风轻云淡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