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洲扬声大笑,“既然皇兄如此盛情,臣弟自然奉陪!走吧,趁今夜月色正圆,臣弟与皇兄不醉不休!”笑的同时眸底掠过一丝阴冷冷的算计。
“男人就是麻烦,喝个酒都得拉出月亮打幌子,搞得跟要修炼似的……看来狼人传说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有些人的确会在月圆之夜表现出更强的暴力倾向,从而展现出自己骨子里的狼性……”看着眼前这对虚情假意的两兄弟,严瑾小小声嘲讽着。
“想死?”赵益洲冷如冰霜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冻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这么小声他都听得到,这耳朵简直灵得跟狗似的!
看着他,严瑾很想挺直腰板跟他强硬,更巴不得一巴掌直接拍飞他,可是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咧嘴笑问:“殿下,你的酒量如何?”
“怎么?你想替本王喝?”
“当然不是!”严瑾急忙否认。
“刚才的事情待本王收拾了那人后再做寻问。”赵益洲冷斜了她一眼,抬脚走上拱桥。
收拾太子?严瑾暗耸下肩,好大的口气!
默默的跟着他走上拱桥,却在快要离开后花园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又往假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依旧彼岸花绽放,炫丽鲜红!
今晚……真是撞邪见鬼了!
“不是说新郎倌还在给宾客敬酒吗?身为今晚最高权力的两位男人就这么招呼不打的提前退场,会不会不太给面子啊?”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向身旁的齐初阳问了个本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太子与殿下离开了,对于那些宾客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他们可以喝的更肆意更畅怀。”齐初阳回道。
“也是哦。”
“等下如果见到了西茗郡主,你不要再去激怒对方了。她已被太子当众训斥,没准心里正恨着你。”齐初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我又不是脑子被门夹,没事惹她干嘛?对了,她到底是什么地位的郡主啊?”太子为什么要那么公开的偏袒她?
“她是安国公的爱女,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太子是皇后所生吗?”严瑾脱口问道。
猛地,齐初阳止住脚步,侧过脸满是震惊的看向她,“你竟连这都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生活在何地?”
“我……”历史上的太子多如过江之鲫,皇后亦是,我怎么知道谁是谁的亲儿子,谁又是谁的亲娘?最搞笑的是,她能说她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贱男叫什么名字吗?
噎了一下,她讪笑着,“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齐初阳:“……”
严瑾又问:“这么说来,那位西茗郡主是太子的亲表妹了?”
“嗯,”齐初阳点头。
“那喜堂上坐在她老爹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她亲哥哥?”
“是的,晔宗小侯爷,安国公的独子。”
“晔宗小侯爷……”严瑾默念着这个称呼,隐隐间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
见她似乎对晔宗小侯爷颇感兴趣,齐初阳脸色微变,声音也跟着冷下了几分,“如今朝堂动荡,人心难测,恐怕只有殿下品性最端为人最正直。”顿了一下,他的眼睛浮现一层落寞与同情之色,“殿下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已。”
严瑾于心底暗笑,一个将豹子当成宠物养的男人很善良很温柔,大哥,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想到前几天在自己房门口目睹的那一幕,及那个手臂缠长蛇的男人的身型,她更加怀疑齐初阳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了!
身不由已?好像每一个想要爬上权力颠峰的人都很喜欢说这四个字。
还是古龙厉害,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情仇难忘,恩怨无尽——就为所有有野心的男人找到不不择手段的借口!
同时也被一些有文化的渣男所用:我抛弃你,不是因为我无情无义,而是因为我身不由已!我也是有苦衷的……
就在她对齐初阳的话表示不屑与好笑的时候,走到前面与赵益洲并肩而行的太子赵益钊突然停下脚步,半侧的着身看向她,问道:“瑾儿姑娘贵姓?”
“哈?”还是不太习惯瑾儿姑娘这种称呼的严瑾一愣,脱口:“问我吗?”
待她回过神,赫然发现周边一片安静,除了赵益洲,所有人都在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死了~她居然用这么冲的语气对这个世界的储君说话!
冷汗刷地滴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向赵益洲投去求助的目光。
赵益洲暗瞪了她一眼,身体上前一步,不偏不倚的挡在了她与太子中间。
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更是温润如春风,“皇兄为何突然对臣弟的侍妾如此关切?”
严瑾一脸的黑线,谁是你侍妾啊?
见赵益洲有意挡住自己的视线,赵益钊眸光暗了暗,笑道:“五弟多虑了,毕竟除了芷芊,皇兄还从未见五弟对一个女人如此疼惜,不由有些好奇罢了。既然五弟介意,皇兄不问便是。”
挑拨离间?严瑾嘴角暗抽,可惜啊,我和你的五弟根本就不熟,所以你也没必要刻意提他和那名芷芊郡主之间的关系。
为了不让她再‘惹事生非’,离开张府后赵益洲便要求她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与他独处,不禁有些尴尬,紧张与不知所措,可又偏偏没有手机或杂志可以掩饰。
“你,你的北宸哥是出家还俗之人?”尴尬的安静中,赵益洲开口了,却呛的她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什么啊?你在胡说……呃,殿下为何会有此误会?”严瑾边拍着胸口边喘着气问。
“本王看过他的画像,画像里他留着不足一寸的头皮,显然是刚还俗不久之人才有的。”赵益洲语带嫌弃的说道,却绝口承认那个人的脸长得不错。
“殿下你是真的误会了,他没出过家。会留那样的头发是因为,在我家那边除了极个别喜欢将自己当成女人的男人,基本上都是留那么长的。就连我们女人也很少会留长过屁股的头发,一般都是留着肩膀到腰际之间的长度,像我这样。”严瑾撩起自己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着。
赵益洲目光冷凝的盯着她撩在指着头发,半晌,视线上移,落到她的脸上。“你们那边的女人是不是也像你一样,习惯穿袒胸露背露胳膊露大腿的衣裳?”
“啊哈?”严瑾一呆,硬是半天反应不过来。
“本王也看过你的画像,画像里你不仅喜欢搂着各式各样的男人,还喜欢披头散发和穿着各种暴露的衣裳。”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冷冷的盯着她,“你家到底在哪里?在此你又到底从事何业?”
严瑾终于反应过来了,靠,原来这家伙不仅有办法打开那部南杞给她的手机,还恶劣的偷看了她的相册!
早知道,她当时就不应该将自己的手机数据导到那部手机上!
忍下想打人的冲动,她极力挤出一个纯良的笑:“殿下,你又误会我了。你所说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男人里面,除了北宸哥,还有我的亲爹,我的亲哥,我的堂表兄弟,我的师父,我的师兄,除了搂抱之外,我也没和谁有过更过的亲密举动啊?还有,除了男人外,我也搂抱过不少的女人啊,有我的亲奶,亲外婆,亲妈,亲姨,亲堂表姐妹,我的同学,我的闺蜜,我的……”
“打住!”赵益洲抬手打断她的话头,眸底的冷冽之间刹间褪去大半。原来都是她的亲人啊~
“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将手机给我,好让我一一指认给你看。”严瑾脸上的笑容渐变谄媚。
赵益洲见状,回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同时吐出两个字:“休想!”
你……去死!严瑾悻悻的往后一靠,不再那么热情。
“殿下说的没错,我家那边的女人在夏天的时候都喜欢穿一些露胳膊露腿的衣服,男人也一样!只要不是露的太夸张,在我们那边是没人会被骂不知羞耻的!你如果将这看成一种民风,或许就不会觉得那么难以接受了。”
“既是民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若有机会,本王定到你家乡游玩一番。”赵益洲通情达理的说道。
你就装吧!严瑾暗切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入乡若是不能随俗,小的怕殿下到时会不自在?”
“你为何如此笃定本王不能入乡随俗?”赵益洲笑着反问。
严瑾秀眉微微一挑:“殿下,你这边不是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吗?”我还就不信你小子敢把头发给剪了!
赵益洲勾唇浅笑:“倘若本王真有去你家乡的那一天自是解脱之时,哪还需在意什么孝与不孝?另本王自觉即使剪成你北宸哥那样,也定然不会比他丑!”
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