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醒醒——”锦衣卫们在门外候着,向小逸被修离跟李慕云推进来,由他完成皇命的传达。
“想死是吗?”宁小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她听到向小逸那烦人的声音,闭着眼睛回应道,霸气十足,向小逸不禁得暗暗一哆嗦起来。
“喂喂?皇上、皇上让你换个地方睡——”皇上的命令,向小逸不敢有所耽搁,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鼓起勇气说道。
向小逸说的十分委婉,只是说让她换个地方睡,却不敢说她被打入大牢了。
“有毛病——”宁小仇嘟囔着说道,波澜不惊的,随即翻个身拉住被子蒙了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向小逸束手无策,在床边握紧了拳头走来走去,焦急无奈。
时辰已到,锦衣卫们没了办法,一队人马商量几番,随后选择在朱炎烨再次发怒之前,将宁小仇五花大绑的扔进了大牢里。
“喂喂?!你们干什么?!快点把我放开!”宁小仇起床气本来就重,这下彻底炸了,她尖叫的嗓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皇城,但锦衣卫们不为所动,神色严肃的将她抬着,直直的往大牢走去。
“皇上有令,钟清初与逆党勾结,打入大牢!”修离严肃斥道,此时的他跟往常被她欺负的样子截然不同。
“放你的大臭屁!什么逆党!老娘是宁小仇!钟清初关我什么事!”宁小仇扯着嗓子喊道,她被绑住了,没法施展拳脚,但她可不是个软包子,脾气上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哼,不管你是宁小仇,还是钟清初,还是到大牢里再说吧!”李慕云冷哼道,他早就想看到这一幕了,此时此刻,觉得扬眉吐气了不少。
“你、你们——我、我要见朱炎烨!快让他来见我!”宁小仇又气又急,眼泪直冒,但是这一次却没人上当了,一个个的都冷酷得很。
“直呼皇上名讳,大不敬,罪加一等。”修离冷笑道。
宁小仇又气又怕,急忙紧紧的闭上嘴,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转着,看着十分的委屈。
锦衣卫一路把她扛到了地牢里,将她扔进了提前准备好的一间囚室之中,这地牢里关押着的犯人不计其数,许多犯人都是关在一起的,但唯独宁小仇被单独关押,左右的囚室还是空着的。
“喂喂!为什么我没有室友!凭什么把我一个关着!”宁小仇顿时感到不公,被关入地牢就算了,还一个人住,晚上要是有老鼠她可怎么办!
“呵,皇上说了,你狡猾奸诈,擅长妖言惑众,要把你单独关押。”李慕云冷笑道,看到宁小仇这个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什么?我妖言惑众??朱炎烨!有种你给我出来!”宁小仇被松了绑,就气嚷嚷的想要往外冲,但锦衣卫们可不是跟她闹着玩的,两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直接将她往后一甩,她整个便重重的摔在那草堆上。
“哎哟!疼死我了——呜呜——”宁小仇眼泪汪汪的哭着唤道。
“你别装了,皇上说了,等把事情料理清楚了,择日问斩,你就好好在珍惜这最后的几天日子吧。”李慕云得意的说道,只可惜宁小仇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哼,蒙谁呢!头掉了也不过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娘还是一条好汉!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臭混蛋!一个个的粗鲁没礼貌!都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宁小仇张牙舞爪着,丝毫不甘示弱,刚才还是娇滴滴的哭着,这一转眼的功夫,顿时跟只小刺猬一样。
李慕云气结说不出话来,他想再教训教训宁小仇,但是目光却不自觉的瞥向那外头,欲言又止的。
“哼,尤其是你李慕云!衣冠禽兽!朱炎烨的狗腿子!道貌岸然的臭混蛋!小心遭雷劈!”宁小仇气势汹汹的骂道,一想到朱炎烨,她更是气得两眼冒金星。
“算了算了,走吧,让她自己待着,这地牢里死人无数,等到了晚上,更不用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飘进来。”修离轻飘飘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满脸警惕惶恐的望了一眼四周,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宁小仇的眼睛跟着修离转了一圈,脸色渐渐惨白。
“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宁小仇颤声道,紧紧抱着那囚室的栏杆,眼色惶恐,而脊背阵阵发凉。
“这就难说了,毕竟这惨死的人啊,阴魂难散,说不准说不准啊。”修离一脸认真的说道,吓得宁小仇瑟瑟发抖。
“哎哎,你们别走别走啊——”宁小仇急忙唤道,可是修离等人说完却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没人理会她的呼唤。
“喂喂,修离!李慕云!向小逸——你们别走啊呜呜——我不要留在这里呜呜——”阴暗的地牢里传来宁小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此时,在地牢的外室中,朱炎烨抻着脖子往里探着,听到脚步声便手忙脚乱的回到那椅子上坐好。
“皇上,事情办妥了。”修离等人走到地牢外室中,躬身禀告道。
“恩。”朱炎烨脸色阴冷的点了点头,他一脸正经的端坐在椅子上。
修离等人站着等候,但是却琢磨不透朱炎烨的心思。
“找个人搬到她隔壁,省的吵得整个地牢的人不安生。”良久,朱炎烨冷冷的吩咐说道,修离等人愣了愣。
“是,属下这就去办。”修离急忙反应过来说道。
几场春雨下来,刚刚回暖的天气又变得冷飕飕的了,地牢里的温度,更是如同寒冬腊月一般。
“好冷啊——”宁小仇缩在那草席上,身上披着一条臭烘烘的棉被,她一边捂着自己的口鼻,一边闷声叫唤道。
“朱炎烨,这里又冷又臭——我错了,不应该把你红烧了,不应该逼你吃那些难吃的饭菜——”
“呜呜,朱炎烨,你怎么能欺负我呢,我一个女人,啥也不懂,我又不是想要跑来大铳——”
“我好难受啊,你快来啊朱炎烨,我不要住在地牢里——”
“哎呀,你烦不烦啊!大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的女囚犯不耐烦的嚷嚷道。
“哼,你管我,我乐意——”宁小仇幽幽道,一动不动的。
“要我说,你可真是命大,敢这么直呼皇上大名——”那长得粗壮的女犯人粗声粗气的说道。
“他是你们的皇帝,又不是我的皇帝,他就是朱炎烨——”宁小仇噘着嘴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你到底是犯什么事进来的?”那女犯人好奇道。
“可能是,是因为美貌吧——”宁小仇叹气说道。
“啧啧,你脑子真是有病,你能美得过钟清初,传说啊,那钟清初的面具底下是一张绝美的脸。”那女人不以为然道。
宁小仇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一骨碌的爬起身来。
“哼,那你好好看看,是我好看,还是钟清初好看!”宁小仇掀开乱糟糟的头发,气哼哼道。
那女囚犯懒洋洋的凑过来,两人隔着那栏杆,仔细对望。
“恩,你确实长得还不赖,不过比钟清初还差一点。”那女人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到底见没见过钟清初啊?”宁小仇翻了个白眼说道。
“当然见过了,我骗你干嘛。”那人道。
“你根本就没见过钟清初!明明是我比她漂亮!”宁小仇翻白眼道,她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说钟清初比她好看!
“得了吧,钟清初可是大铳第一美人,你顶多算第二吧。”那女囚犯笑着说道。
宁小仇气不过,心想,自己这个身体还是钟清初本人的,这张脸也是她的,虽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被别人说这张脸长得比她好,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啪——”突然,宁小仇扬起手就往自己脸上扇耳光,“呜呜,好痛哦——”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落地,宁小仇后悔不已,早就不该赌气的,她只是气钟清初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犯啥病了?”那女囚犯吓愣了。
“呜呜,不用你管,我恨死钟清初了,也恨死朱炎烨了呜呜——”宁小仇呜呜的哭着,自己爬回臭烘烘的被窝里,伤心不已。
“唉,长得是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那蓬头垢面的女囚犯一脸可惜的说道。
“皇上,夜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地牢阴暗的走道上,太监郭槐悄声说道。
“嘘!别吵!”朱炎烨低声斥道,一众锦衣卫在远处抻着脖子往里探着,不敢靠近,远远望着神武威严的皇帝趴在囚室边探着,一动不动的。
“皇、皇上,好像睡着了——”郭槐战战兢兢的说道,竖着耳朵听着,囚室中呼噜声一片。
“你在这站着,别动!”朱炎烨严肃说道,随后自己猫着身子,悄悄的挪着脚步过去,后边的锦衣卫们很是纳闷,皇上轻功明明很好,怎么这个时候却忘了使出轻功了呢,硬是歪歪扭扭的踮着脚过去。
“朱炎烨——”忽然,朱炎烨听到有人叫自己,吓得连忙僵住,不敢乱动,“臭男人——”宁小仇缩在棉被里,喃喃呓语道。朱炎烨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看进囚室里,但是昏暗之中之瞥见那模糊的身影,看不到她的脸。
“看你这回还老不老实——”朱炎烨望着囚室里的小身影,暗暗轻笑道。
“大坏蛋——朱炎烨不得好死——哼——”朱炎烨微微蹙眉,瞪了瞪那小身影,忽然心生一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