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杉,19岁,160身材偏瘦小,独立,五官立体,白净柔美,理想是过自己的生活。
农村家庭,上有大姐、二哥,下有弟弟,兄弟姐妹四人。
爷爷是本地人,而奶奶是当年爷爷去新疆插队做知青时娶回来的新疆女人。
简衫身上就有那种新疆人特有的白皮肤、高鼻子、深眼窝,瓜子脸,活脱脱一个巧姑娘。
简母很能生,一口气生了四个。
俗话说得好,孩多一碗水难以端平?
所以,她是家里最不待见的老三,什么粗活、脏活都是她一个人干。
姐姐哥哥在上学,她便在家带弟弟,直到弟弟上了学,她还是在家里帮着干农活。
有时候跟父母哭鼻子要上学,就被一顿抽,那细细长长的竹鞭如今还被扔在墙壁角边上,那是专门对付她这种顽固不听话的孩子用的,那鞭子每次抽在身上都让她立马能闭嘴不敢哭、不敢闹。
是的,那是她专用的竹鞭。
别以为被抽一顿就算了!
错了的,被抽后,那天的饭就甭想吃了,并且晚上不得进屋里睡觉,有时候碰上大冬天的深夜,冷得只得缩在门口充当门神。
有时候邻居家的叔叔伯伯看不过去便把她领回家,但那也是一时的援助,根本不能解决她所面临的问题,不过她还是非常感谢他们的。
一直到七岁那年,政府扶贫抚恤金拨了下来,在政府和村支书的监督下家里的人终于同意送她上学。
但家里的脏活累活还是由她一个人干,要是不听话,那就不得上学,并且那鞭子立马就用上了。
就这样,简衫过了19年这样的生活,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她考上了京城的一所重点大学,是一所人人羡慕,人人争破脑袋都想上的一所大学,
奈何政府的扶贫抚恤金已经不再拨下。
大学就要靠自己了。
可是,气愤的是,同她一起读书,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却不用愁没大学上。
为什么,因为他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一名小孩,那种在别人辛勤劳动下无忧无虑的孩子,没有压力、没有烦恼、虽然家里的条件不谈不上说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起码他提出什么要求父母家人都会满足他。
试问,这样的一个孩子,可想而知是什么德行。
“喂~”弟弟简柏,在简衫看书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大声吓唬。
她已经早已对他这种幼稚又屡干不见效的做法麻木了。
简杉不动声色的坐着看书。
“都要外出打工了,还看什么书嘛!”简柏捣蛋地抢走她手中的书本,在哪抛来抛去的炫耀着。
“书还我。”她绷着脸瞪着他。
“装,成绩再好,还不是得去打工。”简柏没有把书还她,还在那里嬉皮笑脸地抛啊抛,让人看了来气。
简衫终于爆发。
啪~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二话不说便向他踢了一脚,但是扑了个空。
人高马大的简柏灵活的躲了过去,估计是见到她生气了,竟然害怕的把书扔到地上。
“简杉,你敢踢我,小心老子跟皇后告状。”
皇后是简母。
“你去啊!”简衫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再扑上一脚。
这货没少干告状的事情,她没少喝苦水,但是她也没那么好欺负,自有办法治他。
不过现在他长得人高马大。
“别以为我不敢,现在不怕你了。”简柏很神气的秀了秀他不到二两的手臂,头一扬,拿鼻孔看人。
“你试试。”简衫扬起脸不服气,最后被他逗得恨得牙痒痒,失去了理智,上前把他揍了一顿,那豪叫声跟杀猪声似的,传遍了半条村,让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快。
只是……
“臭丫头,你给赶紧滚去打工。”简母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在她身上。
“打死你这小孽种。”
“整天好吃懒做,养条狗都知道给你舔、脚。”
“……”
“……”
屋内爷爷奶奶、妈妈骂声四起,大杀四方,言词不堪入耳。
简母打累了,转身上楼。
那几件捡姐姐的旧衣服被简母像破布一样从楼上扔下来,哗啦啦的撒在她头上、身上、脚边。
“告诉你们,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气地带泪大吼,声音里满是委屈。
“谁让你回来,谁是畜生!你这败家玩意,好吃懒做的小毒娼妇。”重男轻女的奶奶骂道。
“你们这么恨我,小时候干嘛不掐死算了。”
“你命大,扔你到山上三天都不死。”
“那又把捡回来干嘛!”气死她了。
“我们好心被狗吃了。”
好心!天大的笑话。
千变一律的谩骂明明都一样,却每次都能把简衫伤的越来越严重。
简衫站在院子里都控制不住哭笑了起来。
“白眼狼,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爷爷人虽老了,但却很健朗,骂人的功夫也犀利。
“不回来就不回来,不稀罕,我讨厌这个家,讨厌你们。”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及所有简母扔下来的东西。
“滚滚滚,永远别回来最好。”简父烦躁的坐到大门口抽着烟。
他的背,因为成年累月的干农活,已经显得有些蹉跎,焦黑的脸上长满了褶子,一双分外大的手黑漆漆的,裂了很多小口,枯粗的手指捏着一根烟,眼里总是很沧桑的样子。
简衫敬他为父亲,因为他勤快,而且很能干,但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很少搭理她。
捡完东西,简衫抬头一望,便见简柏得意忘形的脸伸了出来,眼睛都笑咪了。
而大姐就一直站在走廊上轻蔑地对着她笑,简衫知道她一直是讨厌自己的,不穿的衣服弄烂了才丢给她,还没少骂她是捡破烂的。
简衫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把东西胡乱的塞进背包里。
望了眼生活了19年的地方,决然的转身离开。
“三妹。”
出门时,经过简父,他突然叫住她。
她以为他会说:“今天晚了,明天再走。”的话。
可他并没有。
只见他大手伸进几个口袋里掏了掏,左右摸出了几百块钱递给她。
此时别说她心里有多失落了。
“车费,出不去了,就别回来了,在外面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他嘴里叼着跟烟含糊的说道。
这还是身为父亲的他第一次给女儿钱,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简衫盯着他伸过来的大掌,粗劣的手指捏着几百块钱,她犹豫着要不要。
可瞧见简母冲法法地跑过来,她一个激灵抢过简父手上的钱跑出大门。
后面是简母的谩骂声,难听的不堪入耳。
因为今天确实太晚,出城的车已经没有,简衫无路可去,只好厚着脸皮跑到大伯家暂住一晚,打算明天一早进城。
大伯家没有女儿,他们也挺心疼她的,还偷偷给零钱给她花过。
她挺感激他们的。
他们家有两个哥哥都在外面工作并且结婚了。
大伯母知道她被赶出来,便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拖他找了份工作,说是在一家服装厂里面车衣服的,让她明天就上广市找他。
她做好了打算,就同意了。
第二天,大伯母塞给她一千块钱,说给一些路费和生活费。
简衫感动的泪水都流了,连一个外人都这般懂得想,家里的父母为何那么待她呢!
她是不是上辈子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今生做牛做马来还的。
不过算了,这辈子也许已经还完了吧!
最后,她含着泪,背上包包,拿着大伯母给的千元钱上了去市里班车。
简衫无法对大伯家说承诺什么,但心里惦记着,等她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