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走后,云月柒一边缝补衣带一边在心里骂了容铮的祖宗十八代。
衣带缝补得差不多了,书房的门传来吱呀开门的声响。
云月柒懒得抬头,“我快了,银子拿来了吗?”
“大胆!”
云月柒没有听到容铮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厉喝。
她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抬头就看见一名蓝衣丫鬟站在门前怒目瞪着她。
那目光,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云月柒知道丫鬟误会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
“你以为你是何人,居然敢在王府的书房放肆!”
云月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丫鬟打断了。
“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萧大人今天不会来的。”
“萧?”
“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若不快点滚出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
说话间,丫鬟提起身边用来擦地的水桶,准备将里面的水泼在云月柒的身上。
云月柒的眼皮跳了两下。
这丫鬟怎么都不让人说话的?
眼看着小丫鬟就要上前,云月柒正准备躲闪,却是一声笑从门口传来,道:“燕平王府的书房这么热闹,倒是少见。”
刚才说话的是一名白衣男子,面若敷粉,眸若桃花,一看便知是娇生惯养的富家风流子弟。
这声音刚响起,小丫鬟就像是被点了定身咒停了手中的动作。
下一秒,她放下水桶,在原地打了个圈,最后做了一个完美的假摔。
动作一气呵成,其专业程度,可与训练过几年的碰瓷相较量。
云月柒眼睁睁看着小丫鬟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又看着小丫鬟踉踉跄跄地挣扎了两下。
最后,她看着白衣男子上前将小丫鬟扶起来,“美人都娇弱,但也要当心些,莫摔坏了,我会心疼的。”
“多谢萧大人关心。”
小丫鬟的脸红了,娇羞模样和刚才的泼辣判若两人。
云月柒看着这一出大戏,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明明没吃早饭,怎么觉得这么腻呢?
与此同时,白衣男子略移开目光,看见了坐在小丫鬟身后不远处的云月柒。
一眼,他的眼中便再没有小丫鬟,而是完全被云月柒吸引去了。
小丫鬟自然注意到白衣男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恨的牙痒,声音却还故意放的媚些,撒娇道:“萧大人,此人不知来历,无缘无故出现在王府书房,奴婢正准备将此人抓起来,送往安嬷嬷处。”
“不不不,你们王府的安嬷嬷素来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和你们王爷约在此处见面,此刻你们王爷还没到,我就代劳,审问一下她,你先退下吧。”
“可是……”
“美人莫急,一个时辰之后,双华林见。”
说话之间,白衣男子的指尖轻点在小丫鬟的鼻尖。
小丫鬟的脸更红了。
她低下头,“是,萧大人。”
说罢,小丫鬟转身离去。
离开之前还未忘狠狠地瞪了云月柒一眼。
云月柒自始至终都坐在书房的桌子旁边,一言不发地看忘了这桩“风流少爷爱上我”的大戏。
这些素材回去要记录下来。
写进书里,能卖大钱!
小丫鬟离开,白衣男子看向了云月柒,轻笑道:“是不是被吓坏了,连请安都忘了?我不是坏人,我是学子司主司,萧千辞,你可听过?”
云月柒的目光轻动。
萧千辞,她自然听过。
凰西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靠着战死沙场的爹拿了一份工资高的虚职,每日酒肉佳人,好不快活。
萧千辞看云月柒没有说话,眼眸微眯,又靠近了些,“美人,不要怕,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一定会……嗷!”
说话间萧千辞的身体渐渐靠近。
他抬起手,正准备碰云月柒的身体,可云月柒的手更快。
他根本没有看清楚云月柒的动作,只觉得云月柒碰了他一下。
下一秒,他身上的筋骨像是都被条断了一般,疼痛难忍。
疼痛很快蔓延到四肢五骸。
萧千辞自诩还是个汉子,此刻却直接倒地,疼的话都说不出。
云月柒挑眉瞧着他。
治不了容铮那个杀千刀的,治一个登徒子还是绰绰有余。
萧千辞刚倒地,书房的门又开了。
云月柒看向门口,见容铮走了进来。
容铮的脚步顿住,看着眼前的景象。
云月柒看着他,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下一秒,她抬手做抹泪状,头也没抬就迈着小碎步绕过桌子扑向了容铮的怀里,“呜呜呜,王爷,刚才这厮要轻薄妾身,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呜!”
容铮:“……”
萧千辞:“……”
女人的脸,骗人的鬼!
萧千辞在地上疼的打滚,云月柒的头又在容铮的怀里蹭了蹭。
容铮站在原地没动,道:“不要假哭,救他。”
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无情地拆穿了云月柒的演戏。
云月柒站直身子撇了撇嘴。
在配合女人方面,还是萧千辞可爱多了。
她看了看容铮,又看了看萧千辞,知道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救他。”
容铮又说了一遍,萧千辞额间有豆大汗珠落下。
云月柒向着容铮摊开手,“你袖中无银,我的订金呢?”
容铮的眉头轻蹙。
原来,她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是为了摸一把他的袖子里有没有银子。
“哎哟……”
萧千辞的呻吟声都比刚才虚弱了许多。
可云月柒的手掌就摊在容铮面前。
她的眼神坚决。
如果容铮不给钱,她绝对不会救萧千辞!容铮扫了一眼地上的萧千辞,手掌抬起,一把扯下腰间白玉,放在了云月柒的手心里。
“今日无银,他日赎回。”
云月柒瞧着白玉。
“救人。”
容铮又说了一声。
云月柒不会看玉,但皇子身上的玉再差也应该值两个银子。
她将白玉收好,转身走到萧千辞面前。
指尖轻动,不知从萧千辞身上哪里抽出了一根缝衣针。
萧千辞喘了粗气,身体的疼痛果然得到了舒解。
云月柒起身,用衣带擦了擦带血的缝衣针,道:“他没事,我这一针还能帮他舒经顺气,缓解酒肉之毒,看在订金的份上,医药费就免了,王爷,你们先聊正事,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