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身姿一顿,抬头望向她,“奴家的舞姿粗俗?”
舒青萝傲慢道:“那是自然,这些俗人看不出来,可是骗不过我。”
“你腰肢虽软,却合不上节奏,手腕力道太大,又破坏了柔美,刷刷剑还行,跳舞可就差多了。”
说完眼睛又朝厢房瞟去,见珠帘已被拉起,萧鹤堂身着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坐在茶案边,玩味地看着自己。
成功了!
舒青萝松了口气,她哪里懂什么舞蹈,不过随口挑一挑刺而已,只是说的过于玄乎,不是行内人听不懂罢了。
她正欲再开口,那舞女却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费尽心思藏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利剑出鞘的铿锵声,舞女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足尖一点,借着大厅的柱子翩然起身,直接跃到二楼,剑尖直直地指向萧鹤堂的咽喉!
舒青萝正站在厢房的右侧,见女子飞了上来,反应也极快,拉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就向门口挡去。
女子手腕一挑就将凳子劈开,却没料到舒青萝依旧横在厢房门口,不躲不闪,剑尖便连带着刺进了舒青萝的肩头。
舒青萝痛呼一声,向后倒去。
萧鹤堂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手扶住了她,另一手捏碎了一个茶杯,指尖一弹,碎瓷片便割进了舞女的手腕。
“哐当”一声,舞女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随即她杏目圆睁,唇边汩汩地淌出了黑血,栽倒在地。
竟是在瞬间服毒自尽了。
虽是重生一次,但舒青萝还从未见过杀人的场面,惨白着脸看向萧鹤堂,被他身上的杀气吓住了。
萧鹤堂冷冷地收回了手,舒青萝跌坐在了地上。
他用帕子拭了拭指尖溅的血,目光在舒青萝身上转了几圈。
“带回去。”
王府的侍卫算不上温柔,舒青萝忍着痛跟了回去,本以为萧鹤堂会感激自己拦了那个舞女一下。
没想到侍卫径直带她到了一个地牢的门口,把她丢进去,不闻不问地走了。
舒青萝看着周围的木栅栏铁锁链,捂着还在渗血的肩膀,实在没能反应过来。
正惊疑间,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来了个狱卒把她押进了审讯室。
萧鹤堂好整以暇地坐在正座上饮茶,见她进来,缓缓地开口道:“你可知罪?”
舒青萝忍着疼痛与怒火道:“我拼死替王爷挡了一剑,就算王爷武功高强不需要,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吧?”
萧鹤堂轻笑一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舒青萝愣住,“知道什么?”
萧鹤堂朝侍卫抬了抬下巴,侍卫从袖中掏出一卷密封的文书,丢在了舒青萝面前。
舒青萝皱着眉,捡起文书打开。
一看吓了一跳。
文书是一封密函,说柔然国有一名奸细潜入京城,意在偷袭杀害一名皇子,再嫁祸南诏国,引起两国争端,奸细身份不明,只知道是个女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萧鹤堂设好的局,他故意长期包下茶楼的厢房,引得奸细现身,成为茶楼的舞女,再寻找合适的机会刺杀。
而萧鹤堂一直在等她行动,好引出身后的线人,彻底拔出掉这颗嵌进京城的钉子。
却没想到今天被舒青萝误打误撞地揭露了舞女的身份,舞女不得不提前暴露,刺杀萧鹤堂,身后的线索也随着舞女的死亡断了个干净。
舒青萝放下文书,扑通一声跪下,“民女知罪,请王爷惩罚。”
萧鹤堂挑了挑眉,“你倒是认错态度良好,说吧,你放着好端端的侯府二小姐不当,为何三番五次地来茶楼找本王,你接近本王到底想做什么?”
舒青萝讶然,原来他一早就认出了自己,发现自己这几天都在茶楼,而且是奔着他去的。
舒青萝心一横,朝萧鹤堂抱拳道:“我接近王爷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但绝没有要害王爷的想法,今天的事也只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却没想到因此破坏了王爷的计划,真是罪该万死。”
萧鹤堂倒也不恼,戏谑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目的?”
舒青萝抿了抿唇。
“镇南侯府欠我一条性命,我想报仇。但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扳倒他们,所以,我想引起王爷注意,让王爷当我的靠山。”
萧鹤堂眸光一动,所以那天在寿辰宴会上,她才会主动过来找自己。
舒青萝见他不说话,又补上一句,“王爷天人之姿,绝非等闲之辈,我是真心想要倚仗的,若王爷能帮我这个忙,日后我必还王爷今日的恩情。”
萧鹤堂本想调笑她一句,你不过是没落侯府里的一个庶小姐,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又拿什么来偿还恩情?
但目光触到舒青萝的脸庞时,话却没有说出口。
她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捂着肩膀摇摇欲坠的模样,却仍旧倔强而执着地昂着脑袋,和萧鹤堂对视着,不卑不亢。
那双眼睛里明亮的光,胜过朝霞万丈。
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萧鹤堂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舒青萝松了口气,“王爷请讲。”
“舒远山是个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回去后做我在镇南侯府安插的眼线,需要的时候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如何?”
舒青萝唇边溢出笑意,“乐意之至。”
萧鹤堂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我叫大夫给你敷些药,一会儿送你回去。”
“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