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凡开车返回家中途中,在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原主沈一凡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叫作处州。
处州属于东梁国的一个二线城市,在东梁国的南边的山旮旯里。
这东梁国跟沈一凡前世所在的国度大体上相同,
大一些的版图,字同文,语同音,文化底蕴也大同小异。
还讲究仁、义、礼、智、信的这“五常”,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济社会发展基本同步,路上跑的,手上拿的,身上穿的,跟沈兵原来地球上的国度没有太大的区别。
沈一凡这一重生,就没有什么陌生感,看到的,听到的,跟原来记忆中差别不大。
莫非这不是重生,而是一场梦幻?
沈一凡狠狠在掐发自己大腿一把,不是梦,是真实的。
可是,调动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碎片,也拼凑不出这样一个国度来。
管他呢,既然再活一世,就得活出个人模狗样来。
从沈一凡的记忆中,沈一凡刚有这么些粗略的拼图,就发现有紧急情况出现,不得不紧急刹车。
不好!前面有人横穿马路,还是一位白胡子老头。
沈一凡猛踩刹车,听到车轮跟路面剧烈的摩擦声,总算把车给停住了。
车头距离那白胡子老头不到一米。
沈一凡赶快下了车,跑上前去那想啐老头一唏:不要命了,走路不看车!
可是,沈一凡看到白胡子老头,原主的记忆马上清晰的展现,赶紧堆起一脸亲切的微笑。
“白胡子老头,上街玩儿?”沈一凡满脸毛孔都是笑意。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白胡子老头一脸茫然无视。
“白胡子老头,我是小饭桶呀,您能不认识吗?”沈一凡说话无比亲昵。
“滚一边去,我沈家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饭桶!”白胡子老头怒目冷怼。
“爷爷,别生气,孙儿扶您过去。”沈一凡想尽点孝心。
“放手,我自己能走!”白胡子老头怒不可遏,甩着手颤微微地顾自走了。
沈一凡杵在原地,一脸懵逼。
这时候一位清秀的中年妇女走到白胡子老头身边,扶着白胡子老头迈上了人行道:“爸,您小心脚下。”
沈一凡看到中年妇女,就又堆起一脸亲切微笑地跑了上去。
“姑妈,爷爷他身体还好吧?”沈一凡再度绽放一脸喜悦。
被沈一凡叫做姑妈的女子,根本不拿眼睛看他:“别叫的那么亲热,我没有那么好福气,我爸用不着你操心。”
沈一凡他几乎在乞怜,满脸毛孔尽显无辜:“姑妈,您别再生侄儿的气哈。”
生什么气,沈兵不太清楚,从这姑妈的眼神可以看出,这生气不是装的。
姑妈横了沈一凡一眼,那眼神充满冷漠与轻蔑:“你享你的福,别在这儿装可怜,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是我们六亲不认呢。”
沈一凡看着爷爷和姑妈远离的身影,心里一阵阵地刺痛。
沈一凡的宝马车就停在大街中央,挡住了后面车辆通行,滞留下一大串车辆,催促的喇叭声震耳欲聋。
沈一凡用手掌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跑上前去开走自己的车。
刚才遇到的,就是沈一凡记忆中,嫡嫡亲亲的爷爷沈宝根和姑妈沈家君。
沈一凡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亲人,就是他爷爷沈宝根。
沈一凡的爷爷是四十多岁的时候生了爸爸沈家俊,爸爸沈家俊也是在四十多岁才有他沈一凡。
沈一凡妈妈李凡若怀上沈一凡三个月后,爷爷把了一下沈一凡妈妈的腕脉,就高兴地说,他终于有了传承衣钵的孙儿了。
沈一凡临产时,爷爷就站在产房门口守候着,除了妇产科医生护士,爷爷就是抱着沈一凡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人。
沈一凡十岁之前,就是在爷爷的肩膀上度过的。
八十多岁的爷爷,整天扛着沈一凡到处跑。
沈一凡笑,爷爷也笑。
那笑声至今还能时常在耳边响起。
沈家是处州一带的名医世家。
沈一凡五岁开始,爷爷就传授他沈氏祖传独门医术……点穴疗法。
教他认穴位,记穴位。
人的全身三百多个正穴和六百多个偏穴,就是一个一个地由爷爷指着认识和背熟的。
爷爷身上每一寸肌肤,沈一凡都摸过不知道多少遍。
每一个穴位的点穴力道轻重,就是在爷爷身上试验完成的。
什么时候点什么穴位,
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用的力道是多少,
治疗什么病症,
有什么样的疗效,
沈一凡都是爷爷手把手教会的。
沈一凡经常在爷爷身上点穴,让爷爷全身僵硬或者局部麻木,有时候甚至让爷爷昏死过去。
爷爷总是称赞小饭桶做得好。
爷爷从小就叫沈一凡小饭桶。
沈一凡也总是叫爷爷为白胡子老头。
因为沈一凡第一眼看到的爷爷,就是长着一尺多长雪白胡子的老人。
小饭桶和白胡子老头,成了他们之间最亲切的称呼。
原来这书呆子拥有祖传独门绝学,这让沈兵兴奋起来。有前世的手段,今世的独门祖传医术,不混出点名堂来,真对不起上苍眷顾了。
刚才爷爷见沈一凡没好脸色,就因为沈一凡做了傅家的上门女婿,白胡子老头沈宝根就再也不认沈一凡他这个小饭桶了。
姑妈沈家君,比沈一凡爸爸沈家俊小五岁,是爷爷五十岁时生的老闺女。
姑妈也是从小最疼爱沈一凡的人,
沈一凡小时候最爱吃棉花糖,姑妈每次来家里总是要带一大把棉花糖,大老远就会叫,凡儿,看姑妈给你带来了什么?
沈一凡上小学背的书包,就是姑妈沈家君给买的,那书包一直陪着沈一凡上完小学上初中,至今沈一凡还珍藏在自己的玩具箱里。
这些记忆,让沈一凡对原主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
现在,逢年过节,沈一凡都会去姑妈家探望爷爷。
当沈一凡离开时,沈一凡给的钱和带去的礼品,都会一样不剩地甩在他的后背上落下,撒满一地。
“坟碑都刻不上名字,要你这些东西何用!”爷爷沈宝根的这话还会在耳边响起。
看来,原主沈一凡活得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