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凡走下医院大楼,刚要往后院停车场走,突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高凤鸣。
“小沈同志,下班了?”高凤鸣嘻笑着说道。
高凤鸣他那张脸永远没见他正经过,他那双眼皮层叠厚重的让人感到吃力,还总是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奇装异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沈一凡看着顺眼。
说了你也不信,原来也不觉得他那么让人讨厌,就是跟傅尔黛结婚后,他还老在傅尔黛跟前晃悠,沈一凡就从心里开始不喜欢他,真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又没得说。
“花心大萝卜,今天怎么有空到此一游?”沈一凡这也是明知故问,他高凤鸣到这里来晃悠,不是为了傅尔黛,你八抬大轿去接他这公子哥,他还不一定来呢。
“我就是来会会你老婆,嘻嘻。”高凤鸣是你不喜欢听什么话,他就偏偏说什么话来塞你耳朵,你用口水啐他,他也不改初衷。
这种话,要是按照现在沈一凡的性格,上去可能就给他一个大嘴巴,打的他掉了门牙没地找:我的老婆用得着你来会会!
“你整天左拥右抱的,还有如此空闲?”沈一凡能说什么,说我老婆用不着你来光顾,可这话说了不顶用,还不如不说,拒绝权不在你手里。
“你也别太在意,等哥我把野马给你驯服好了,你不就省心骑了吗?”高凤鸣还是嘻皮笑脸。
俗话说的好,软地好打桩。可能先前的沈一凡就是让这高凤鸣寒碜惯了的主。
“你就不怕肾衰竭?”沈一凡真想多多诅咒他几句。
“这你就不懂了,肾这东西是越用越灵。”高凤鸣还真有点恬不知耻:“像你这样老是不用它,说不定哪一天还真自然衰竭了,可惜。”
“什么东西可惜?”傅尔黛穿戴得漂漂亮亮的来到了跟前。
女子为喜己者容,沈一凡突然想起了那里看到过有这么一句话。
“我是说,你把小沈同学安在这里,整天给那些老头老太太摸手捏腿的,可惜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就是高凤鸣的能耐。
“嗤。”傅尔黛从鼻子里喷出来这么一个单词,连眼睛都没朝沈一凡看,就挎起高凤鸣的胳膊,走了。
你当我是空气!
沈一凡恨不得脱下鞋子,朝他们后背重重地甩过去。
可是,沈一凡鞋子没脱,就是脸色也没多大变化。
驾起宝马,吹着口哨,悠然自得在车流中穿梭着。
脸上无变化,不等于心里没想法。
我的老婆我都不敢碰,谁还敢动!
沈一凡你这缩头乌龟,还带绿毛!
这是两个不同的声音,一直在沈一凡脑子里瞎折腾着,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谁输谁赢。
这个时候沈一凡的手机响起,显示的是高凤鸣的号码。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刚才在医院门口没把我沈一凡给损够本,现在打电话过来想加加码。
懒得理你,等到我哪天机会来了,非把你捺进臭水沟,让你跟臭老鼠作伴去不可,到时候可别怪老同学我不讲交情。
还死皮赖脸,不接他电话,还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进来。
“臭老鼠,皮紧了,想找抽?!”沈一凡对着手机这样说道,声音不高,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又哪根筋搭错了?”电话里传过来不是高凤鸣的声音。
“哦,是黛黛啊。我当是高凤鸣那黄鼠狼呢。”沈一凡赶紧地把声音恢复到常态化。
“我手机没电。”傅尔黛这样说明她用高凤鸣手机打过来的原因,接着就说出了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到得月楼吃饭。”
两句短语结束,电话也就挂断了。
根本没考虑我沈一凡现在是不是想吃饭,是不是愿意去得月楼。
人就是这样,有的人说话,对你就是管用,不在于她说多说少。
沈一凡记得,初三那年,他母亲给他买一件带花点的蓝底白条衬衫,就穿着去上学,想在同学们面前显摆显摆。半路上遇见了傅尔黛,她看了一眼说,不好看。沈一凡走到没人的地方,赶紧把衬衫给脱了下来塞进书包,一个上午就穿着白背心上课,从此沈一凡就再没碰过这件衬衫。
后来,什么时候变成马毅那小蚂蚁身上的衬衫,他也不知道。小蚂蚁穿着衬衫变成雨披一样明显不合身的,傅尔黛看到了却说,挺好看的。沈一凡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搞清楚,傅尔黛的审美观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
所以说,没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沈一凡的车,照样改道朝得月楼方向开。
得月楼,是处州市一家比较有名的老酒楼,在渡仙江边的一个小小半岛上,周围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环境堪称一流,是宴请宾客朋友的最佳选择。
傅尔黛在这种地方跟高凤鸣吃喝,还让沈一凡他来作陪,沈一凡还没怎么想明白其中缘由,就已经到了得月楼门前,酒菜芳香扑鼻。
“唉,钱是好东东,吃香喝辣得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