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就你冯晓川那点小把式，能瞒得了我？再说了，老子本来就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怕你小子盯梢？”

冯晓川走过来，坐在了董小宛的位子上，小声说：“老杜，我告诉了你，你可得替我保密。”

杜怀镜点了点头。

“但我也不能白当一回叛徒，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狗屁条件啊？说！”

“哥，你得帮我一个忙。”

“帮忙？”

“嗯。”

“帮啥忙？”

冯晓川干脆搬着椅子转到了杜怀镜身边，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觉得董小宛这女孩怎么样？”

“什么意思？”

“你只管说自己的看法。”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不是……”杜怀镜意识到了什么，往后闪了闪身子，接着问，“你小子起贼心了？”

“是，可那不叫贼心，叫有好感，喜欢！”

“臭不要脸的，这才几天啊，你就打人家的主意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头一次见到她，我就心动了，可又不好直露的表白，都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万一被拒绝了，以后还怎么相处？”

“所以就请我帮忙了？”

“是啊，想来想去，还是你给牵个线比较合适。如果真的成了，老弟是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你想怎么报答我？”

“请你吃大餐，五星级酒店，成不成？”

杜怀镜摇了摇头，兜头泼了一瓢冷水：“这事啊，我看有点儿玄。”

“为什么？”

“你看上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你呀。”

“为什么？”

“原因很多。”

“她不就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小丫头嘛，会看不上我？你的意思是长相有悬殊？”

“不仅仅因为长相。”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

“你还没问呢，怎么就知道不成了？拜托了，拜托杜哥！”冯晓川双手抱拳，连声哀求。

“好吧，我答应你，瞅个合适的机会，我帮你问一下。不过，你得告诉我，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跟踪我？是谁指使你干的？”

冯晓川紧贴着杜怀镜的耳根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可不能把我给卖出去了。”

“靠！你这个熊玩意儿连我都信不过了，我是随便出卖哥们的主吗？”

冯晓川往门口瞄了一眼，小声说：“是高主任让我去的。”

“高明宇？”

“是啊，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想干啥？”

“还是小董的事儿，他的意思是让我看一看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没想到我把自己给暴露了。对了，杜哥，跟你一块的那个女人是谁？长得贼有范儿，那气质，真是没的说。”

“妈个逼的！我跟谁在一起与他姓高的有啥关系？老子又没有勾引他老婆！”杜怀镜气呼呼地说。

“目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让我去我就去了，还嘱咐我一定要保密，要是说出去，就让我滚蛋。”

“结果你最终还是当叛徒了，前头舔了人家的屁蛋儿，回过头来又朝着我摇尾巴，冯晓川你简直就是个二鬼子！”杜怀镜嘲讽道。

“杜哥，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谁还是二鬼子了？凭咱哥俩的交情，不说能行吗？”

“狗屁交情！不就是想求当红娘嘛。”

“保媒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我要借机调整方向，站好队列。”

“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姓高的好日子都头了，自打马总来了之后，他那股狗仗人势的威风劲儿就没了。”

“少在背后议论领导！”

冯晓川冷笑一声，说：“咱哥俩之间实话实说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回家休息吧。”杜怀镜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给冯晓川一个冷背。

“杜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呀。”

“人家万一对你没意思呢？”

“有意思的话就用不着你撮合了，你帮着想想法子呗。”

“那好吧，瞅机会我试一下。”杜怀镜继续埋头忙自己的去了。

“谢了！杜哥。”冯晓川这才走回去，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口，又返回来，嚷道：“老杜啊，你可一定要抓紧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没出息，滚！”杜怀镜吼一声。

冯晓川走后，整栋办公楼道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杜怀镜心里面躁动起来，看来高明宇果然是个小人，他不仅时不时地找自己的茬儿，还暗地里派人监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呢？

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了，关系还算不错，至少一无仇、二无冤的，他这是何苦呢？

抬头望向窗外，杜怀镜看见西边的晚霞慢慢开始褪色，转眼之间，夜色就漫了上来。

杜怀镜的心情随之跟着黯淡下来。

他收拾东西，锁门走人，带着满腹的绝望回到家中。

进屋后，灯也懒得开，直接就和衣躺到了床上。

刚刚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杨红花的影子，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

杜怀镜摸起手机，试探着拨了她的号码。

“喂，你好。”是杨红花的声音。

听上去周围的环境很嘈杂，杜怀镜试探着问：“你在哪儿？旁边怎么那么乱呀？”

“在工作呢。”

“这时候还工作？”

“公务应酬，没办法呀，你有事吗？”

杜怀镜往上起了起身子，问：“这几天你很忙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呢？”

不等杨红花回答，就听到有个男人在喊：“杨书记，挂了……挂了，把电话挂了，喝酒……喝酒。”

杜怀镜心头一梗，说：“那你忙吧。”

不但杨红花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躺下来，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禁不住泪水潸然。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杜怀镜已经睡着了，反复响了很多次，才把他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又是高明宇那个兔崽子，暗暗骂了起来：狗曰的，这深更半夜的又抽啥疯呀？

“老杜，杜怀镜，你怎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不等杜怀镜应声，对方先来了火气。

“睡着了，电话又不在身边。高主任，这么晚了，你又折腾啥呀？”杜怀镜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这才几点呀？你就开始抱窝？”

“都睡了一觉了。”

“你赶紧给我起来，快起来！”

“干嘛？”

“你上次不是给马总家修过电脑嘛，处理不彻底，老毛病又犯了，赶紧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