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照常过来“说书”。
小影要给芷兰扇扇子,羊子要侍奉胡皓柏,一屋子共有四个听众。
夜里芷兰睡着之后,小影找了过来。
我双眼吊秤砣,正迷糊地舒服。
这家伙不长眼,见我不搭理,索性踢鞋坐我床头,用力把我往里推,勉强挪出小半个身子。
她侧身躺下,嘴贴着我脸:“.....林先生,我问你,那件事如何......我一直担心。”
我迷迷糊糊:“何事?”
她牵过我的手,捂在她胸口凸起的一边:“.....就这个,我好担心。”
我困过头了,不耐烦道:“我骗你的......别傻。”
哪知小影嗓音哽咽:“我知道林先生不喜欢我,可我将来要嫁人,生不出孩儿咋办......不如现在死了。”
我猛睁眼:“......你哭,为这个,还哭?”
“谁说不是?你不知我有多苦?”
你会顶嘴,会好多,单没见你苦来着。
我不想做她的生理卫生先生,万一让我验身,中看不能使,不如杀了我。
“我不是不管,不记得了。”我一言两语打发她。
小影挺挺小身板:“那你快看呀,现成的,不用想。”
真不要脸!
我侧身趴过,左手搭上,敷衍道:“就这个,这个小些。”
“不,我要你右手,左手进油锅......我怕鬼!”
还有挑,能摸不错了。我和她换个边儿,右手搭过。
“......嗯,这个。”
“不对呀,林先生,你刚才说这个小来着。”
我实在不想折腾,舒坦舒坦身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讲故事,好呀,讲什么?”
我闭着眼,懒懒地揉:“从前有一对小狗熊,老狗熊出门给他俩一块烧饼。烧饼一分为二,兄弟俩打架。一只狐狸路过,兄弟俩向狐狸告状,都说对方半个烧饼比自个大。狐狸朝哥哥的咬了一口,说弟弟的大,又咬弟弟的,没两下烧饼被吃光......小影,你知道我说什么意思么?”
小影声音柔软:“嗯~,知道,你问我如何解决对不对。你说,老狗熊为何不留两个烧饼,偏叫狐狸占便宜。”
“两个?两个还说一边大一边小呢。”
小影听不出我是讥讽,却越发“上道”:“哎呀,嗯,嗯~,林先生,你揉得人家浑身软绵,嗯~”
“说正事。”
“人家不知道嘛......我知道了,三个也会被狐狸占便宜对不对,有一个不好分呀。”
对这种只顾自个享受的脑白,我彻底绝望。“林,林先生,你,说,说......”
“都说自个的小,互相交换不就得了?”
我满肚子使坏:“那个,其实我想说,嘴巴更见效!”
“用......嘴......新鲜。”小影双手把我半个身子压她胸口,二话不说把我脑袋压了下去。
我侧脸“呸呸”吐口水:“我说你洗澡没,厨房的盐巴全叫你偷来。”
小影嘻嘻发笑:“那就多吃,林先生爱吃盐。”
第二天一早,小影侧身进来,低垂个脑袋羞羞道:“......林先生昨夜太困,趴我身上睡了。”
一大早过来炫耀,不得气死我。
我懒得理她:“关门做什么,天热。昨天事我不记得了,以后别提。”
“哎呀,林先生,您舍己为人,奴婢感激您一辈子。”
这人从来得寸进尺,何时学会感恩?我不由警惕:“你说明白些。”
小影臊红了脸,垂眉道:“林先生不顾自个身子,一心搁我身上,将来我生儿子一定感激您。”
“我身子,我身子怎地了?”
小影斜斜我胸口:“还说呢,我昨夜悄悄看了,林先生没有女人身上那个......林先生,您能解释解释么?”
解释?解释为何引狼入室被人验身子?
哇呀呀呀,可叹我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难逃因果循环。
气得我浑身发抖,真真儿有苦难言。
那人偏又火上浇油:“林先生,您可得注意了,就是生个儿子,也要备个喂奶的对吧?”
喂你个头!我拿起枕头朝她砸去。
整个上午,小影正眼不敢看我,总一眼一眼朝我的“飞机场”扫射。
我托着下巴想事情。
芷兰牵根绳子踢毽子。
芷兰这货像极了他哥,教她念诗理都不理,两遍念完,小影都会了。
她见我不高兴,也不招我。
中饭和夜饭芷兰都去前厅同老爷一起用餐。
我倒省事,饭食由小影带来。
小影凑来,神秘兮兮道:“林先生,我听见稀罕事了呢。”
我当她有意讨好,闷头只顾吃。
“我给你说呀,那天你叫我把银子交给胡管家,胡管家不在,我便交给尹大人。”
“嗯,怎么了?”
“嘿,事情闹大了......你可不知,大家都以为胡管家被老爷赶出府呢。”
我不由想起尹管事让我查账之事,莫非胡六把事情全担自个身上?
“听说是关于府上银子之事,胡管家说不清了,想逃。”
我心好笑,胡管家给大夫人顶罪,犯得着畏罪逃窜?
小影眼睛一剜一腕,像是打抱不平似的:“还不是夫人替胡管家说大堆好话,胡老爷这才不追究。不过罚他半年月银呢。”
前前后后快罚没了,摊这么个糊涂老板,胡六算倒霉。
小影接着道:“其实,老爷本想严惩,看在胡公子做出绝妙诗句,这不高兴嘛。”
那是给你们做样子呢,我呼呼吃饭当没听见。
小影紧接着凑我耳边热乎乎道,“听人说,大夫人夜里大喊大叫,哎呦呦......”
“叫什么叫,老爷打她了?”
“哎呀,你小孩子家不懂,是男女那事,老爷用劲了些。夫人耐不住了......不就那样?听说,叫得人毛骨悚然,可吓人了。”
我满脸狞笑,分明是大夫人床上用功,狐媚老爷,老爷正巴不得呢。
就是这群下人不安好心,好端端的怎变成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
愧对传宗接代这一神圣仪式。
小影见我情绪波动,马上说明来意:“晚上接着来,我洗净,保证不咸。”
我不吃也要把碗扣你脸上,打都不走的呀。
一个下午,小影没话找话。
“......林先生,你不写字?”
“我只画符。”
“......林先生,你不跳绳?”
“我跳大神。”
“......林先生,你不踢毽子?”
我被她的执着弄得心烦:“我踢个毬!”
“踢球,球是什么东西?”
刚才说话太粗鄙,不佩“人类心灵工程师”的美称,我遮掩道:“就是足球,你们叫鞠,蹴鞠,蹴鞠总该知道吧?”
“......林先生,你会蹴鞠?”
“嗯,这有何难?”
好不容易找着话题,小影立刻苍蝇盯臭蛋似地凑过,滔滔不绝讲些有关蹴鞠的闲话。
原来,蹴鞠在全国都盛行,可有人拿蹴鞠赌博,闹得家破人亡,社会不安定。
喝水被噎死,就不喝水了,哪来道理?我听她唠叨半天说不着重点,转身进屋关门。
小影拍着门板道:“林先生,蹴鞠是男子做的,你个女子不会做那事吧?”
好像蹴鞠会变戏法,转眼变性了。
我抬腿朝门踢去,疼得我脚底板钻心疼。
你不叫我踢,我偏要踢,踢个国际水平让你瞧瞧。
欧阳好像赖上胡府,得了佳作也不离去,不顾胡皓柏冷眼冷语,耐着性子蹭吃蹭喝。
没想到夜饭之后有“说书”,欧阳自顾在一边坐下,手摇纸扇,耳朵竖起。
“那个林先生,前面的我没听.....能不能简单说点儿。”
瞧他那对小眼神,咋就瞪上了......我亏欠你了?
胡皓柏正愁找不着话打发他:“滚,打扰人兴致。”
“那你可以站起来讲么,翘个二郎腿晃来晃去,不像说书先生。”
给我个惊堂木,不砸你脑袋才怪。
胡皓柏懒懒抬手道:“要你起来就起来,没样子。”
太看不起文艺工作者了,我口舌起泡我容易吗?
我忽地站起,犹如英雄往外......瞧,天热,屋里凉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我连比带划,绘声绘色,把屋里几人笑得下巴快脱。
欧阳终于被胡皓柏从屋里赶了出来。
我绕个弯追上:“书白,我想麻烦你件事。”
“何事?”
我把画好的草图和一把银子塞给他:“你照着图订做几个鞠,我们一同蹴鞠。”
“林先生,你会蹴鞠?”
“嘘,小声点儿,改日细讲。做好了拿来,对人说银子是你出,千万被让公子知道。”
我好想让欧阳带把刀进来呀,没事耍两把,没完没了的杀人噩梦让人无法入睡呀。
比如,有人整日对你说,你是马云,你有钱。一连说上几年,结果呢,这人有钱了?
错!
他疯了。
我想我快疯了。
我要去找我凌飞那混蛋,他知道如何让我摆脱噩梦。
可是,在这之前,我得挣钱,挣多多的,出门找那什么洞,总得事先有装备不是?
“好,好,放心放心。”
看着欧阳书白肥肥胖胖的身子疾步走去,我心想,说不定往后就靠他呢。
小影说到做到,等芷兰睡着之后,爬上来,喜滋滋道:“林先生,我身子洗过,香着呢。”
我转过身,不理她。
小影如狼似虎,强行把我头摁在她胸口,身子一起一伏:“吃呀,快吃呀!”
我接连挣扎,身子被她搂紧,憋得简直要昏过去。
我伸出脑袋仰脸咬她缩骨,只轻轻一口,没把我恶心地心肝猪肺一口吐个利索。
什么玩意,甜中带咸,黏黏糊糊?
“......好吃么......不习惯吧......我涂些蜂蜜......甜不?”
我脑补上万只蚂蚁在她前胸辛勤耕耘的场景,恶心地头昏眼花。
我想拿出男子汉的勇气对她动粗,又怕她比大夫人叫得还欢。
那感觉真比死了还要难受......
我咬牙向天发誓,从今儿起,小爷我对女人一定敬而远之,如再有“玩弄”女性害人之心,我,我去做和尚!
我憋屈着极了,无奈中流下热泪。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天爷呀,小爷我得报应了......
小影双手提提褪到脚踝的大裤衩。
大裤衩是我特意订做的,两片薄棉布对着裁剪,没花什么银子。
她语气低沉,唯恐我悲伤过度活不过今晚:“林先生,你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太阳还下山呢......您好自为之,从长计议,心放宽点,攒点银子回头好好补补。我不打扰,改天你心情好了......我再来。”
这话我回忆了好久,一直没弄明白“太阳下山”是何意。
不过,践踏“美男”的色嬷嬷终于滚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