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
李侍医跟着嘀咕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他刚在人参的使用上栽了一个大跟头,此刻对这两字还真是敏感,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既然高天想换取人参,那身上带着的财物可不少。
“呵呵!人参可是贵重无比,听说是来自千里之外的北方,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难道世侄……”
李侍医鄙视地说着,却不想高天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布袋,看到樊阿已经带着老欧、春儿在老头的指引下去挑选药材了,便慢慢地打开。
说实话,这个得自古树坡土匪头子高老大身上的小布袋,高天也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毕竟是土匪头子藏在身边的,应该有点好东西。
拿出来小布袋时,高天顺手一捏,感觉有点像纸张,立刻想到不会是谷帛票吧?
就算是也很正常,毕竟高老大领着那五六十人的匪徒,扼守在古树坡这样的交通要道上,抢劫了不少商队,存下几张谷帛票也是应该的。
打开布袋扎口,从中抽出两张折叠好的纸张,高天不由有些泄气,居然不是谷帛票,因为谷帛票没有这么大,正要翻转布袋倒一下,却被李侍医将纸张拿了过去。
“哦!居然是樊城的地契,房契,东北门……想不到世侄已经在樊城购买了房屋?真是不简单,你真舍得用这地契、房契来换人参?”
地契、房契?
高天脑袋一阵发晕,刚刚才想着在樊城购买房产,居然就在高老大的小布袋中发现了地契、房契,这也太巧了!
不过转念一想,高老大有樊城的地契、房契也很正常。
毕竟不管谁去当土匪也是被混乱的时局所迫,但当抢来的财物达到了一定的数额时,只要能保证下半辈子幸福的生活,谁还会继续冒险去当土匪?
这么一想,高天伸手从李侍医手上几乎是抢一般夺过那地契、房契,仔细地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房屋的具体所在,但却够他此时利用一下了:
“哈哈哈,小侄哪有买房的本事,不过是父亲大人托人购买的,但现在父亲大人官居蒯城侍医馆侍医,也不会来居住了,因此如能换成人参是最好不过了。”
看着高天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着谎话,李侍医差点开口驳斥他了,你小子要真是严南星的儿子,他来樊城买地产,难道会不知会我一声?
呵呵,不过这个不知哪儿跑来的野小子,身上挺有货的。
李侍医想到这些,心中更是火热无比,点点头,也不再想和高天在这里演戏了,还是赶紧去实施他的计划去,这些迟早都是他的。
“哦!是这样啊!嘿嘿,如果用这房产来换呢,老夫倒是可以替你问问,好了!我这就去找药材主人,让他来这里和你们交接。”
说完李侍医转身就走,如此急切,高天当然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心中一时有些忐忑。
这个李侍医有不良的企图,高天倒是隐隐有所猜测,但却想不出他会怎么办?
就这么一犹豫,李侍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吱呀’一声还将大门也关上了,高天盯着大门的眼睛冷冽异常。
原本高天因为李侍医在曹范面前差点揭穿他假扮严啸的事,就让他起了杀机。
随后又阳奉阴违,在曹范让他陪着高天他们买药材的时候,左顾而言他,就想在高天他们身上大捞一笔,这让曾经做过中间商的高天,更是不忿。
最后似乎还从樊阿给的药单上似乎发现了蒯城瘟疫的事,但居然没有立刻报官,反而态度一变,热情地将高天他们引到了这里,更是让高天深感危机。
所有这一切综合起来,高天已经猜得到等会面临的是什么?于是一下就焦急起来,不行,得赶快离开!
高天急忙转身跑进了房间中,只见樊阿等人在堆码如山的药材中翻找着,樊阿负责辨认药材,老欧、春儿负责将挑出的药材放在一边,等着药材主人来过秤。
“哼,你可终于来了!高大哥,你快点去帮樊先生,他可翻不动这些药材。嘻嘻,这里的药材真多呀!”
春儿兴奋地大笑着,引得樊阿扭头回来溺爱地瞪了她一眼说:
“你还敢乱叫,刚才要不是高先生反应快,我们就在李侍医面前暴露了。”
看守药材的老头并不在屋里,所以樊阿也不再去叫拗口的‘严公子’了。
高天一听不由苦笑,人家李侍医那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想揭穿,准备在这里将他们吃干抹净呢!
“樊先生,你快下来吧!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高天看着站在药堆上的叫了起来。
“什么不对劲?”樊阿一听立刻站直了身体,有些诧异地看着有些紧张的高天。
“我、我觉得李侍医已经发现我们不但是假冒的,而且我们购买的药材都是用于预防瘟疫,我估计他可能去报官了。”
“报官?这、这不可能吧?要是他发现我们购买的药材,在曹大人的府邸就可以叫嚷起来,我们根本跑不掉,但他将我们带来这里,难道是……”
樊阿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一反应过来瘟疫的后果之后,立刻也猜到了李侍医的打算:
“……他、他想将我们的谷帛票抢了,然后又将我们送官?”
这话说出来,不但春儿、老欧惶恐起来,就连樊阿也呆了,喃喃自语道:
“李侍医不像这样的人呀,他、他……唉!可是我们现在逃走了,又去什么地方买药材呢?而且现在快下午时分,樊城的城门应该关闭了,我们又去什么地方呢?”
对呀!就算从这里逃走,出不了樊城,又能躲去哪儿呢?还有就是难道药材不买了?
高天一下也傻眼了,他倒是猜测到了李侍医的不良企图,但却没有去想购买药材的事,还有躲去哪儿的问题?
突然!高天想到了小布袋中的地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药材拉去那个房子中,躲避一晚上,明天再找机会出城。
想必有中郎将曹范的令牌,出城应该不会有问题。
如此一想,高天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从衣兜中拿了一张谷帛票和几块金子递给一脸茫然的老欧说:
“老欧!你现在就去外面买两辆牛车,我和樊先生在这里将药材挑选出来,然后我们拉着药材离开,至于躲去什么地方,我有办法!”
“嗯!”老欧接过谷帛票和金子跑出房门,至于反锁的大门可难不住他,毕竟院墙并不高,虽然老欧右手臂还没有好利索,但左手一撑就跳了出去。
“欧叔他、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估计是老欧的动作太麻利,春儿看了不由担心地问。
这话让高天听了脸色不由一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老欧虽然从大牢中一直跟着他,但其实是跟着杜家豪,现在他手上谷帛票,够他独自一人在樊城逍遥一段时间了。
唉!要是不回来也没有办法!
高天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去想那些沮丧的事,爬上药材堆,和樊阿开始翻找所需的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