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樊阿身后走了进去,高天还想啃吃一口馒头,却发发现馒头上都是暗红的手印,想了想,还是捏在了手上。
而这时曹范向几个看过来的老者介绍道:
“这位是神医华佗的弟子樊阿先生,这位是蒯城侍医馆的严公子。”
说到这,那几个原本只是扭头瞥了一眼三人的老者,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樊阿,毕竟神医华佗的名头太大了,至于高天直接就被忽视了。
蒯城只不过是樊城下属的一个摇摆的宗族武装聚集地,甚至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蒯城的城主是谁,更不用说旗下的侍医馆了。
“神医华佗?哈哈哈,闻名已久,却悭缘一见,想不到却能见到他的弟子,也算是了了老夫心愿,老夫樊城侍医馆医工长苏子。”
老者中一位满脸红光,一看就是根本没有熬夜的老头走了过来,拱手向樊阿致意,急得樊阿急忙躬身连道:
“不敢!不敢!小人羞为师者名号,所学医术未能达老师之万一,真是羞愧,拜见医工长大人。”
听到樊阿的话,高天打量了一眼自称为医工长的苏子,显然这医工长就是侍医馆中的老大了,战事如此之紧,伤员如此之多,这老头却睡足了才来,架子够大。
“哈哈哈!樊先生真是自谦,来!老夫为樊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侍医馆的赵侍医,这位是陈侍医……”
一瞬间,这原本空气凝重得几乎不能流动的房间内,要变成了一次医者大聚会,看着苏子还要继续往下介绍,曹范脸色一变,冷冷地说:
“苏医工长,还是先为本将二哥诊治吧,你们要切磋医术,待救活了我二哥,本将为你们专门办一次酒会!”
“对!对!请樊先生诊治,老夫等人刚才都看过了,曹伦将军体内受伤严重,恐……”
“胡说!二哥只不过是推开了蜀军登城的梯子,被撞击了一下,这么一点重量,怎么会受伤呢?”
“三弟,稍安勿躁,让樊先生诊治了再说!老夫曹泰,请樊先生为我二弟曹伦诊治。”
头上金盔都没有脱下的中年人轻轻呵斥了一声,然后恭敬地说了一句,让开位置,一个体型健壮的武将躺在软塌上,面色灰败,大腿上一个血洞汩汩地流着血。
这是高天趁着曹泰侧身让开时看到的,看来这个受伤的武将就是曹伦了。
这下高天彻底搞清楚了樊城曹氏三兄弟的关系了,曹泰就是昨晚路上遇到的副城主,曹伦不知道是什么职位,但想必也不会太低,而老三就是曹范,官居中郎将。
樊阿也不推辞,走上前在双眼紧闭的曹伦面前跪坐下来,伸手搭在曹伦粗壮的手腕上,开始号脉。
片刻之后,再伸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曹伦那明显有些鼓胀的腹部,然后看着流血的大腿皱起了眉。
“樊先生有何高见?”苏子站在樊阿身后躬着腰问道。
“唉!老夫薄见,还是先将其大腿流血的伤口止住血,至于腹部之伤,只能慢慢调理,可……”
“呵呵,神医弟子和我的建议差不多嘛!”瘦高的陈侍医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但随即想到曹氏两兄弟都在身边,急忙说:
“我这就去找止血粉!”
“不用!老夫刚才在外面救治伤员时就带着药褡裢,咦?怎么不见了,高……严公子你来把这流血的伤口处理一下!”
熬了一个通宵的樊阿早已是强弩之末,有些昏沉,刚才号脉,由于曹伦伤势太重,脉搏微弱,他几乎都没有摸到脉搏,便知道伤员已经不行了。
但既然来了,作为神医的弟子,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便想到了先止血的招数。
听到樊阿的叫声,高天才慢慢走了过去,这时房间内的各位大佬,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年轻人。
“哦!樊先生的这个徒弟,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嘻嘻!”
居然有人点评起高天的外貌来,言语轻佻,有点像在城主府聚会时,看到一位漂亮舞女的口吻。
而戴着金盔的曹泰看到高天挺拔的身材,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这英俊的年轻人怎么有些熟悉呢?
高天当然不敢看曹泰,虽然当时他蒙着脸,可眼睛却是露在外面的,要是曹泰善于观察人,肯定会记住他那晶亮的眼睛。
快要走到樊阿身后时,站在一旁的曹范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哀求地问:
“严公子,请你也诊治一下!”
这话如同丢进水里的一块石头,或者是滴进滚油中的一滴水,立刻就引得侍医们反对起来:
“中郎将大人,这救治伤员可别儿戏,刚才我们都诊治过了,令兄伤势颇重,尽量减少号脉、触碰,省得出意外。”
“对呀!这小子去唱戏还差不多,难道还会医术?哈哈哈!”
高天倒是习惯了别人对他医术的质疑,毕竟医术是一种经验积累的学科,只有看得多、诊治得多,才能慢慢地根据积累的经验,对一个患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特别是在三国时代,又没有设备进行透视检测,那么对于病人体内的病灶,就完全依靠医生的经验判断了。
因此有名的医者,一般都是老头!要是再白发白须,那名气就更大了!
不过就在这一片低声的议论声中,樊阿似乎想起了高天的医术,也扭头看了一眼走到身边的高天问道:
“高先生,你看这病人的情况怎样?伤势太重,老夫有些束手无策啊!”
如果说刚才樊阿为了师傅华佗的面子还要装一装,但看到了高天之后,他反而淡然了,毕竟他的命都是高天救的,而且他也看过高天一些神奇的医术。
“什么?樊先生,这位不是你徒弟吗?你居然问他?”
一直站在樊阿身后的苏子被惊到了,伸手揉着脑门,似乎想证实一下自己有没有睡醒,难道是在梦中?
堂堂神医华佗的弟子居然去问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这世道真是太疯狂了,或者是樊阿有些晕了。
他当然是更相信后面这种情况,毕竟熬了一晚上的樊阿脸色真的很差!
于是不等高天开口,苏老头一把抢下药褡裢,扭头对身后的陈侍医说:
“你去替曹大人止血,这小子毛手毛脚的,老夫害怕出事!”
不过接下来高天的话,再次将他弄得以为还在梦中。
“樊先生,这位伤员的伤势太严重,关键是腹腔中的伤势,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应该是脾脏破裂,除非动手术割掉,否则活不下来!”
高天近距离地看了一下,虽然没有去探诊,但根据曹伦身上被砸变形的银甲,立刻推断出肯定是腹部受到了重击,如果是肋骨断裂,刺到了内脏,估计这个曹伦早死了。
而如果伤到了肝脏、胃部,那可能会一直吐血,但现在没有这些情况,但伤者的腹部在鼓胀,说明里面在流血。
“哪里来的野小子在这里瞎说,动手术?是不是要把伤员的肚子划开?真是疯了!”
有人立刻大叫起来,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原来是一直站在医工长苏子身后的赵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