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被送到李承祖的院子,洛氏就被关在这里。
院子里很冷清,这么多房间都死寂一般,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莺儿很恐惧,总觉得李承祖的灵魂就在暗中看着她。
她连忙跑进左侧厢房,推开门就跑到桌子下蹲着。
“老爷,不是我害死你,你可千万别来找我,都是洛氏那个贱货害你,你可别认错了人!”
做多了亏心事,自然害怕报应,莺儿现在也尝到了这个滋味。
她哆哆嗦嗦躲在桌子底下,还是感觉身上一阵阵冒凉气,心里更怕得要死。
“你也来了?”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啊!”
莺儿吓得钻出来,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哈哈哈哈……”
说话的人大笑起来。
听到大笑声,莺儿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个女人。
她定定神,才想起洛氏也在这里。
她强作镇定走回屋子里,看到洛氏蓬头垢面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
“姐姐,是你吗?”莺儿小声问道。
“姐姐?哈哈哈……难得你还记得我!”
莺儿看着洛氏,心里更害怕,害怕自己也变成她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洛氏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怎么也到了这里,难道李含香也想杀了你?”
“她今天找我问话,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事情,我说不知道,她就把我送到这里了。”
“哈哈哈……李含香,没想到你这么愚蠢,李家交个你也真够可悲,老太爷那么能算计,终究逃不过命数。”
莺儿这时也不害怕了,只要还有活人陪着她,这个院子就没那么恐怖了。
她走到洛氏身边,讨好地说道:“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
“呸!你敢说吗?说出来你也死路一条,李含香也想你死,可惜缺少理由,总不能莫名其妙杀死家里的姨娘,所以才多此一举找你问话。”
“你说她会不会悄悄杀死我?”
“哼!这个女人要手段没手段,要狠毒没狠毒,要想镇住李家那些族人,怕是没那本事,想让你莫名其妙消失,她也得有本事让外人说不出话,否则那些族人拿家法说事,她一样完蛋。”
莺儿这才慢慢镇定下来,果然那人说的没错,只要她态度硬一点,李含香拿她没办法,只是那人说让她掌握李家,这事到底行不行?
“姐姐,你说慕倾雪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哪怕他不参加会试,也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莺儿有些失望,小声说道:“这么久啊!”
“哼!李含香心心念念的男人,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真要帮她振兴李家,怕也难了。”
莺儿才不管慕倾雪能不能振兴李家,那人说慕倾雪一回来,就让惠泽曦彻底滚蛋,到时候慕倾雪带着李含香离开,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想想自己做主的日子,那才过得舒心惬意。
安定下来,莺儿反而踏实了,看着洛氏的狼狈样,反而有些窃喜。
那么嚣张的洛氏,也有这么一天,又想到洛氏有侍墨伺候,自己却只能独守空房,心里又有些嫉妒。
自己大好年华,偏偏伺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真的可怜,别人享受的乐趣,这辈子再没机会得到了。
莺儿叹口气看着洛氏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有用吗?细想一下,即便死了也值了,总比守着那个死鬼强,难道你不知守着他有多无趣,如果不是侍墨,还真不知道人生还有那么多乐趣。”
洛氏的话,又刺痛了莺儿。
这时候两人没了争斗,反而能说几句真心话,要不是关在这里,洛氏绝对说不出这些话。
“姐姐,有时我真的羡慕你。”
“呵呵……羡慕我马上要死吗?”
“不是,我羡慕你享受了人生,虽然……不完美,至少你拥有过。”
洛氏明白她说的话,惨淡一笑说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今后自己多长双眼睛,别步我后尘,如果能离开李府,最好马上离开,这深宅大院,就是吃人的魔窟。”
这几句话算是洛氏的肺腑之言,莺儿没敢接着话头,找个地方安静坐下。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暗了下来,这一夜注定不安宁。
晴了这么久,到夜里天气突然变了,秋风带着寒意来了。
风吹着院子里的树,噼噼啪啪的声音传进屋子里。
一直没人给他们送食物,饿着肚子也睡不着,听着屋外的动静,莺儿又害怕了。
“姐姐,这声音好恐怖。”
洛氏面无表情,她现在才不在乎什么声音,一个快死之人还会怕鬼?笑话!
莺儿没听到洛氏的声音更害怕了,抬头看看窗外,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影子一闪而过,吓得她惊叫一声。
她的叫声刚落,就听到一个叹息声。
“唉!”
这声音带着不甘,带着哀怨,更让莺儿惊叫起来。
“谁?谁?”
洛氏刚才还淡定,这时候也不淡定了,这声音很熟悉,就是李承祖的声音。
“老爷,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我后悔了,老爷,你带我走吧!”
洛氏凄厉的的哭喊声,更让莺儿浑身发抖。
叹息声又传来,好像就在耳边。
“老爷,我真的没害你,上次诬陷惠泽曦调戏我的事情是姐姐的主意,不是我要那么做,你千万别怪我。”
洛氏没想到莺儿会说出这事,恶狠狠走到莺儿身边,骂道:“贱货,难道你想和慕倾雪勾搭的事也是我教你的?”
“我没有!我没有!”
“是谁大半夜去了慕倾雪的院子?是谁让侍墨给慕倾雪送银子?贱货,你的那些手段怎么不敢说出来?还有,你去河西镇清水寺烧香的事也是我教你的?你暗中给老爷服用淫药,把老爷身体掏空,难道这些事也是我教你的?”
洛氏一生气,一股脑说出了莺儿的秘密,莺儿吓得跪在地上只磕头。
“老爷,我只是想怀上你的孩子,给李家留下血脉,毕竟女婿没有儿子靠得住,我是为你着想啊!”
莺儿正惊慌失措磕头,屋子门被人推开了,惠泽曦和李含香站在门口,好好看着她俩。
“你俩的手段好狠毒,难怪父亲身体突然就不行了,难怪大夫不让他见女眷,原来都是你在背后作怪!”
李含香含着眼泪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了屋子,惠泽曦只得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