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校尉就为顾家翻案一事,到夜王府拜访。
陈桂冕和顾将军顾峰是知己之交,二人在战场上冲锋杀敌,配合十分默契,也是顾峰在京最好的好友。
当时的莫修染在军营里便知道,陈桂冕和顾峰情同手足,亦是生死之交。此时必定是为了翻案一事前来。
思及此,便同意和陈桂冕在书房里议事。
沈清澜听说陈桂冕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往书房跑去。
芍药愣在原地,小姐什么时候又认识陈校尉了?
沈清澜在房门外偷听到陈校尉一直劝说莫修染,一定要为顾家翻案,顾家一定是无辜的。
陈校尉说:“当年顾家功高盖主,圣上一连三年让顾家军在外奋战,不准回京,王爷那时也在塞外,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眼人的知道,顾氏一族灭门到底是为什么,可你也这么以为吗?那便是陈叔看错了你!”
莫修染叹了口气,“即使是圣上没有证据又能怎么办?陈叔你也看到了,满朝文武,现在为了这事每天都在朝堂上争论,圣上向着哪一边?”
陈校尉也冷静了下来,“王爷上次所说的,有眉目了?”
“凤来山上的衣冠冢是人为之,前些日子沐阳前来汇报,有人进山进行了祭祀活动!”
“什么?!老顾家……老顾家还有后?!”
“本王猜是如此,而且这人应该也想重翻旧案,陈叔可记得谁人最先提起此案?”
“这……好像是礼部尚书?”
莫修染一想,礼部尚书和顾家又有何渊源,他又如何知道封锁严密的凤来山上多了一桩衣冠冢?
“陈叔先回吧,顾叔对本王如何,本王心里有数,岂是知恩不报之人?”
陈校尉静默了一会,见莫修染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拂袖离开了书房。
这时沈清澜心中却起了波澜,心中想有一计,悄悄地跑回房间收拾打点了一番,又逃出了王府,往陈校尉府中去。
陈校尉的车架行到校尉府时,突然冲出一个女子拦下了车架。
他看了一眼,挥挥手让人打发走,自己想下车架准备进府。
其女子正是沈清澜。
沈清澜在两个侍卫的阻拦中大喊:“陈校尉,我是顾氏遗孤!”
陈校尉站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嘲讽道:“顾氏大起波澜,谁都能说自己是顾氏遗孤了。”
沈清澜从腰包间掏出了顾将军的玉戒,扬手喊:“陈校尉看看这个!”
玉戒在太阳下反光照到陈校尉眼里,叫下人取了来看,仔细一看,这当真是顾将军常年戴在手上的玉戒!
他跑到沈清澜面前,仔细瞅了瞅,将人迅速拖进府,带进书房。
一进书房,陈校尉兴奋的问:“你是顾家遗孤?为何会有这个玉戒!”
“我是顾雨……顾雨的表妹!当晚我正好在顾家游玩,碰上大火,姑父顾峰将这玉戒托付于我,要我以后……为顾家报仇!”
沈清澜看见陈桂冕,一时想相认,但又不敢相认。
“好好好!”
陈桂冕知道这枚玉戒对于顾峰来讲,有多么重要,死也不肯离手,既然给了这丫头,就说明这丫头正是他值得托付的人了。
“你叫什么?”
“陈叔……哦不,陈校尉,我叫沈清……沈青!”
“沈青?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沈清澜一时不好说明真相,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陈叔可知,我姑父他在朝是否还有其他熟悉的人?”
陈桂冕转了两圈,“这熟悉的人……便是军营中出身的人,或多或少受过顾峰的照顾。”
“你这丫头想翻案?”
沈清澜迫切的点头,自己正愁找不到人商量:“陈叔,凤来山上的衣冠冢是我做的,也是我去祭奠姑父一家人了。”
“衣冠冢是你做的?!”陈桂冕大惊,见沈清澜毫不犹豫地点头,他颤抖着手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
“哎呀!陈校尉,我姑父当初危急之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我,我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辜负我顾家四十六口人的在天之灵呢!”
“我顾家为北辰牺牲了多少?北辰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说灭门就灭门!”沈清澜越说,心里越气愤。
陈桂冕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再看看她手里的玉戒,终于选择相信这个姑娘。
“既然你叫顾雨一声表姐,那就叫我陈叔吧!陈叔也想为顾峰翻案啊,可是……可是这大权早已被圣上掌控,圣上将翻案一事交给了夜王爷查,我今日也是无奈跑去求助夜王,哎……”
沈清澜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与陈桂冕交谈的模样,忙问:“陈叔,夜王值得信任吗?”
“夜王的命,当初是你表姐救下的,顾峰在军营里也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夜王这个人,不像外面说的那么冷酷无情,你要是跟他在军营待过你就知道,他这小伙子啊……”
陈桂冕陷入了对在军营里,与顾峰一家、莫修染出兵打仗时的回忆。
说着说着,连带着沈清澜也开始回忆起来。
沈清澜自然记得莫修染,只是……莫修染已经不认识她了。
等梦醒的时候,陈桂冕突然发现沈清澜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沈青……你……”
“陈叔,我没事,其实我……只是有点想表姐一家人了。”
沈清澜擦了擦眼泪,心中想告诉陈桂冕真相,但又害怕他承受不住不肯接受。
陈桂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顾家还有个后人,这就够了。你放心,陈叔一定会帮你翻案!你要有什么证据了,记得来找你陈叔!别冲动做事,像衣冠冢一样,小心被夜王查到。”
沈清澜立马跪下给陈桂冕磕了个头,陈桂冕扶起她,将玉戒还给了她。
沈清澜站起身,拿着玉戒,转身跑了出去,跑到在门口又对着陈桂冕行了个军礼:“对不起陈叔。”
雨儿下次再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