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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缔造者

2019-10-09 11:07:433541

第一百零六章

向衍又接着说道:“念在你大老远来了,又是真心实意想要见我,我才不顾门派之见想要点醒你,望你有朝一日能有所成就,证明我今天说的这些都是放屁!”向衍说完,双手背在背后勾着身子离开。

张会也跟着向衍走开,只留下叶襄抱拳站在原地,他被向衍说了这么一通,好久都没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第二日清晨,张会在大院附近的树林里背诵《谷上元真篇》。

这部书苟心传给张会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但是张会读书认字有个习惯,一定要自己读懂了才能够将它记下来。从前苟心在的时候,张会遇到不能理解的地方会去问苟心,如今遇到不懂的地方没人给他解释,便只能凭着他自己慢慢去琢磨,所以这书好久都没能完全背下来。

至于这书给张会带来的实际好处,张会也是一言难尽。他知道这书和修行挂得上边,但是又绝对不是能教给他功法的宝典或是秘籍。但说这书完全没一点用,也并非如此,张会在打坐调息时,脑子里有时候会突然间冒出书中的一两句话,会给他豁然开朗之感。

所以他猜,这《谷上元真篇》或许是一种修炼思想的总述,是哪个功法的源头的思想。

张会念到这书中玄妙的地方不由得有些出神,他将书卷起,口中默念着刚刚在书中读到的那一段话,抬着头在树林里来来回回走着。

“大者,着眼需大,境界需大,无所凭依,故无恐惧……眼中有万物,胸中纳乾坤。”

张会听到不远处有人正在念着他刚刚重复念着的这句话,仔细一听,这人却是叶襄。

叶襄笑着朝张会走来,脸上神情有些得意:“在鹿山背诵我们北阿门的功法口诀,你胆子可真够大呀!”

张会看叶襄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不像是随口的诬赖,但他又觉得苟心既然这么多年什么实在的武功都没教他,交给他的《谷上元真篇》就不会是北阿门的东西。

“你胡说,我背的是这本书的东西,你好好看看,哪里是你们北阿门的功法了。”张会将那本《谷上元真篇》举在胸前朝叶襄抖了抖。

叶襄一把将书夺过去,连续翻了几页,哼了一声,道:“还狡辩,这明明就是我们北阿门的《循玉诀》,你要是不信,你把书拿着,我背给你听。”

张会大惊,不相信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从叶襄手里接过书,让叶襄从头开始背。

叶襄不假思索地背了好几页,看到张会紧盯着那书的样子,瞬间觉得心里很是痛快,问道:“我没诬赖你吧,你看看我背得有错没?”

“小处地方有出入,大致差不多。”张会突然间有些失神,他不懂苟心既然怕他惹上麻烦,不教他北阿门的功法,那为何又要将《谷上元真篇》传给他呢?

这时,袁知行正朝这边走过来。袁知行看到张会和叶襄站在一起,生怕叶襄要为难张会,所以赶紧过来看看两人这是在说何事。

叶襄心里一心想着要如何对付张会,看到袁知行过来也顾不上往日与袁知行的过节,反而比平时客套了许多。

“袁兄弟,张会还没入你们鹿山吧,正好,我得把他带回去,因为他已经将北阿门的高阶功法《循玉诀》倒背如流了,《循玉诀》是不能外传的,张会不回北阿门,在外面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威胁。再说了,他师父苟心虽是北阿门的叛徒,但他所学的东西毕竟还是他师父所教,终归是我们北阿门的,所以,他万万不能留在鹿山。”

张会听叶襄这番话,知道叶襄一直不死心,一直在找个机会将他带回北阿门,好将苟心引出来。

袁知行一时也感到有些为难,拿过张会手里的《谷上元真篇》,挑了几个地方问叶襄,叶襄都能够说出个大致来。

袁知行当下难以做决断,又想到徐圭对张会的事情一直都很是关心,如果叶襄要将张会带走,徐圭一定会想办法将他留下来,便道:“此事待我禀报师父再给你们答复。”知更院议事厅中,众人就叶襄所说的张会学会了北阿门功法《循玉诀》一事展开了讨论。

徐圭在上首坐,手中拿着张会的《谷上元真篇》,让叶襄背诵了几个段落,而叶襄都能背出个大概。

叶襄昂首挺胸,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张会,那眼神好像在说:“小子,这次我看你还能耍什么名堂,事情马上都要成定局了。”

徐圭随意翻看着《谷上元真篇》,皱着眉长叹一声,好一会儿才发话:“张会就算将这本书背下来了,但是他的确什么功法都不会啊,这即使是真学了也没有什么影响啊?”

叶襄道:“徐先生,《循玉诀》在北阿门剑宗修行上可是有着鼻祖地位,一开始这书似乎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它上面的道理在后面的修行中会慢慢得到体现,在北阿门只有护卫级别以上的弟子才能够接触《循玉诀》,普通弟子是看都别想看一眼的。”

徐圭听叶襄这么说也感到有些为难,默默叹了几口气,看在场的其他人还有没有能想到办法帮张会的。

张会听叶襄背了几次《循玉诀》后,隐隐觉得这两部书还是有些差距的,叶襄背出来的内容在很多处地方都与《谷上元真篇》原文有些出入,而且叶襄背得那么流畅,根本不像是背错,而是《循玉诀》原文应该就是叶襄所背的那样子的。

张会站出来道:“我看《谷上元真篇》未必就是《循玉诀》,可能这根本就是两本不同的书。”

这时,眉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玉绿色小袄在一群男弟子中显得格外鲜亮,将她的粉颈和脸颊衬得如玉一般光润好看,她从人群中出来时,张会感觉眼前突然一亮,之后便不自主地将目光聚集在眉眉身上。

眉眉进来后先朝张会看了一眼,抿嘴朝他笑了笑表示安慰。随后走向徐圭,向徐圭行了礼,道:“徐先生,眉眉想请叶护卫将《循玉诀》默写下来,然后拿它和《谷上元真篇》作比对。”

叶襄眉头一皱,那神色似是觉得眉眉在有意为难他,推辞道:“默写下来,那得花很久的工夫,我写字写得慢。”

叶襄是北莽人,而北莽人不像齐国人这样将读书写字看得那么重要,只有身份高贵的贵族子弟才从小进入专门的学堂学习,像叶襄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能读书识字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眉眉也听出了叶襄这是有为难之处,便道:“请叶护卫背诵,我来写。”

叶襄往中间一站,手背在背后,挺直腰杆,极为流利地背诵起来。

眉眉弯着腰,在一旁的书案上快笔疾书,翻过几张纸后,她仍旧神色淡定,丝毫不见慌乱。

叶襄背诵完后,很快眉眉也写完了。

眉眉将张会手中的《谷上元真篇》拿过去开始翻看,看到中间时,她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似是在她心里已经理出头绪来了。又翻看了一会儿后,眉眉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她拿着刚刚按着叶襄背诵的话抄录下来的《循玉诀》和《谷上元真篇》走到大厅中间。

徐圭看眉眉有把握的样子,猜到她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也是一阵欣喜,连忙起身过来看眉眉要如何解释。

眉眉将《谷上元真篇》翻到最前面,一手的手指又指向她刚刚所抄写的《循玉诀》的一处地方,给徐圭和叶襄解释道:“你们看,这里,《谷上元真篇》用的是“亏”字,而《循玉诀》这儿却是“诡”字,后面还有两处这样的例子,从这些字来看,《谷上元真篇》和《循玉诀》的确是有联系,但是他们就好像是母子关系,《谷上元真篇》在前,《循玉诀》在后,后面甚至有的句子也有不一样,《循玉诀》中的表达要浅显易懂一些。所以,我推断,《循玉诀》是根据《谷上元真篇》创立下来的。”

张会本来也觉得叶襄背诵的与《谷上元真篇》有些微的差距,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眉眉说的这一层上去。

他看着眉眉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对这个平日里懵懂天真的小姑娘突然有了改观,他想不到她能够在叶襄背诵的时候短时间内记得下来那么多字,更想不到她在这些文字和书籍上比徐圭还更有见解。

叶襄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对于眉眉所说的理解得不是那么透彻,但是他看她说得这么有理有据,料想自己是无法争辩下去了。

徐圭听了眉眉的解释,又仔细看了眉眉指出来的几处地方,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连连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眉眉这么一说,把我都给点醒了,就是这个道理,这两部书的确太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循玉诀》在关键的地方都是北阿门的思路,这么说来,《谷上元真篇》便不是北阿门的东西了,张会所学的也和北阿门没有关系了。”

其他鹿山弟子也一边看着也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夸赞起眉眉来:“了不起,眉眉姑娘懂得可真多,这几年在藏书阁可真没白呆。”

眉眉听到众人都在夸她,往张会旁边走去,眼里含笑看着张会,张会也与她相视一笑,这一刻,张会感觉心里从没有这么甜蜜过。

“真能干,都在夸你呢!”张会看着眉眉瞪着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样子,直想伸出手来在她脑袋上摸一摸来表达对她的赞赏。

眉眉本是想听张会夸夸她才往张会那边走的,结果张会一夸她她又有些扭捏起来,朝着张会嘟了嘟嘴,轻声哼了一声,又站到一边去了。

叶襄挖空心思想要将张会带回去作为引苟心出来的诱饵,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如今又落空了,而且还是被一不起眼的小姑娘给扫了面子,他看着张会和眉眉得意的样子,气得只觉得脚下都踩空了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一般,但他性格隐忍,当时不好发作。

众人散去后,叶襄从张会身边走过,那一刻,他恨得咬牙切齿,稍稍侧头看向张会,道:“我看你得意得有点早了,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上。”叶襄刚走,眉眉又追上张会,在他肩头轻轻一拍,道:“我帮了你,你怎么谢我?”

“你让我怎么谢都行!”经过这件事,张会觉得和眉眉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和她说话也随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