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得台面之人？

这用词可真够难听的，但这些出身高贵的女郎们无一人在意，最多不过是向她们投来几枚好奇的目光，紧接着又转头谈笑去了。

唯有阿宸将脑袋垂得更低，似乎很想将自己隐没到地底下，和她相反的是好端端站在原地的崔蓉，既没有低头，也没有羞愧，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改变，似乎这些话对她并未产生什么影响，杨夫子的脸上阴沉更重，招生那一日，此人走的倒快，最后让留在原地的她丢了好大一个脸面！

若是换成旁人兴许就忘记这仇了，可她偏偏是个小心眼的人，实在见不到对方过得好！

于是，杨夫子眸光一转，又道，“这是学堂，你们这两个下人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他们确实是仆人，可话由这女人说出来，怎么就如此带有羞辱性呢？崔蓉还没表态，阿宸已结结巴巴开口，“夫，夫子，我们是来帮忙的。”

“帮谁的忙？”杨夫子分明已朝芳嫂子那里看去了一眼，却仍旧明知故问，阿宸张了张口，还没作答，她已抢先道，“难不成这么一点儿小活儿她都做不了？那主厨之名看来是名不副实啊。”

若是不知道芳嫂子家境困难倒罢了，但对方显然是知情的样子，摆出这幅模样来分明是要将对方的名声踩在脚底下！芳嫂子是女学的庖厨，若是被那些贵女看不上眼，日后怕是更艰难。即使手艺再出色，被山长再欣赏，若无法让主要的服务对象接受，也是一切白搭。

她想法并不多么隐蔽，就连阿宸都隐隐瞧出来了，不免更急，欲要开口，崔蓉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来。

“那倒不是，是我们听说杨夫子你似乎很欣赏厨艺优秀的人，难免就想要过来自荐一下，就是不知夫子看不看得上眼了？”

她笑意不改，话也显得很真诚，可不知怎么的，杨夫子就从话里听出了挑衅的味道，差点没气昏过去！人都进来书院里，竟还是没大没小的，如此对她说话！

杨夫子很想喷回去，可对方言辞十分普通，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持身份，不好明着同她计较。杨夫子强忍下一口恶气，冷笑着回应，“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样的本事了！”

话里虽说着“你们”，实际目光只盯着崔蓉一个，阿宸担忧地朝她看去，崔蓉并不紧张，反而有些慢条斯理地在姓杨的同意下走到芳嫂子身旁，低声问，“芳嫂子这是准备做什么？”

芳嫂子眉宇间微拧，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杨夫子那讨人厌的嗓音再次响起，“还能做什么，新奇些的点心呗，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达不到？”

呵呵，实际上她要求做的是屋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好的，并且未曾吃过的，即使杨夫子也承认芳嫂子的手艺确实上佳，可要想做出这样的食物又谈何容易，在场的女郎可都是金贵人家出来的呢，什么东西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