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她的母亲在当家,若是因为轿子的原因败给赵骊歌,那她肯定要活活气死过去。
小太监引着赵飞鸢没好气地说:“赵太医的官职就只能让您排在后头,人赵大姑娘认识贵人才去的头轿,您算什么呀?”
小太监带刺的话让赵飞鸢又气又羞。在她耽误的这会子功夫,已经有不少千金不满地出来探头催促了。
这些名门嫡女,她可一个都开罪不起,只能灰溜溜地去了后头。
赵骊歌回头看了一眼忿忿上轿的赵飞鸢,被宣旨的公公提了一嘴:“赵大姑娘,您坐的可是头轿,和后头的轿子有着天大的区别。头一个进宫就头一个在皇上太后面前露面,多了其他姑娘整整半柱香呢!”
“谢谢公公提点。”
赵骊歌温柔地勾起嘴角,撑着公公的手臂上了所谓的头轿。
只是当她看到轿子里的人后,身子怔愣了好久。
只见软轿正中坐着一位头束白玉冠、身着月牙袍、腰系盘云带的俊俏少年郎。他额角几缕碎发闲散地垂着,比那日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原本幽深如渊的墨眸正静静地看着她。
这满身的贵气,这让人过目不忘的惊世容颜。不是那日入赵府偷取回春丹的靖安侯嫡次子是谁?
“怎么,要一直在那里愣着?”
江鹤垣心里很满意赵骊歌这副吃惊的模样,但是面上却不表露,斜了斜眉眼,清冷地问她。
“这人戒心好重啊,连气息都刻意控制着,我竟没发现他也在软轿里,主人可要小心。”小甜豆警惕地提醒骊歌。
骊歌听了它的话后,对江鹤垣便多留了几分心眼,回了回神道:“公子怎么在这里?又想偷什么?”
上一世的天女遴选并没有这么早,她因为失了清白名声没了参选的资格,但也知道负责的礼官绝不是面前的靖安侯二公子。
男人浅浅勾起嘴角,腾挪出小半边位置,理所当然地说:“我向皇上求了天女遴选礼官一职,进选路上我都能照顾帮扶你,也算是报答了。”
“二公子想得也太美了吧?救了靖安侯长子,区区一个天女就算是报答了?再说了,我靠自己也能当上天女。”骊歌话里话外地讽刺,却也不客气地挤了过去。
她可不想因为赌气去坐后面那些没排面的硬轿。
这里头多舒服呀。
江鹤垣被骊歌堵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猛跳。
要依着他的脾气,就应该让这女子头身分家!
可想起毕竟欠着人家一条命呢,磨了磨后牙根,决定忍了,“当然不止这一件事,这不过是个小报答而已。”
骊歌眼角余光将江鹤垣恨恨的表情收进眼底,有点害怕地抠了抠手指。
这男子虽然外表长得清冷温润,但是一身的阴狠肃杀之气却霸道非常,让人不自觉地忌惮收敛,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不过一想到前两天翻阅母亲留下来的毒书时看到的一段话,骊歌心里便松了一大口气,不再怕他。
“你哥哥腿没好全吧?回春丹只能让他身体不那么虚弱,却治不好他的腿。你是看上了陆家的毒术了吧?”她胸有成竹地下结论,却没料到旁边的男人倏地就眯起了眼,墨眸中迸发出杀气。
“其实,我可以不用这么好言好语的。”男人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霎时就有一根银针从骊歌的耳畔飞过,切断她几根发丝后,深深打在了软轿的窗框上。
骊歌暗道不好,连忙双手交叉地护住胸前:“我可告诉你啊,我对你哥哥有救命之恩的!你要是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我就喊!外面那么多侍卫太监,我、我不怕你的!”
真是的,明明有求于她,这个男人却次次对她喊打喊杀的。
莽夫!
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莽夫!去他的侯府嫡次子!
江鹤垣看到骊歌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他抬手拂去她方才飘落至他衣袍上的几根发丝,悠悠地解释道:“我哥的腿,是有人在我娘孕期下毒所致。我娘没事,毒素却转移到我哥身上,害他半生体弱多病。传闻陆家毒书囊括天下奇毒之术,而且传女不传男,毒书被你娘带走后,还没来得及传下去就被害死了。”
江鹤垣假装漫不经心地提起陆江仪的死是为人所害,可骊歌重生一世,又在神秘空间亲眼见过娘亲,还有什么内幕是不知道的?
对于江鹤垣的话,她是一点都不在意,连演戏都忘了演。
“所以呢?”她轻抬眼皮,倚着轿壁懒懒地问他。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一次哽住了江鹤垣,让他恨不得拔了她这不会说话的舌头。
“所以,你是我哥唯一的希望。懂了吗?”
“我能治好你哥哥,你们给我什么回报?”赵骊歌一边应着江鹤垣,一边在心里问小甜豆:“小甜豆,你能听见他的心声吗?”
小甜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行,他戒心太重了。而且隐隐有着紫金真龙之气,我一靠近就被弹回来。”
小人儿哭丧着脸,留下一句话就受挫地钻回了戒指里:“主人,我好累呀,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你想要什么?”江鹤垣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眼,也学她支在另外一侧轿壁上。
这同样倾国倾城的容貌,看上去竟有几分般配。
骊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戒指,直言不讳地说:“我想要长期的帮助和扶持。”
江鹤垣明显是知道赵家的情况,听了她的话后,微微蹙紧了眉头:“照上次节度使府的那档子事来看,你完全不需要任何帮助。”
“季安雅身后还有人。”骊歌淡淡抬眼,都不问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
江鹤垣这话里话外的暗喻,已经足够说明他知道她被人下套了。
节度使夫人那件事告一段落后的几天,骊歌通过小甜豆的帮助,看到了很多赵府隐藏的账簿。
那根本不是季安雅能做到的。
“哦?是谁?”男人尾音微扬,有了点兴趣。
“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