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想多了,我料定,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会来这里闹事。充其量,他们也只会暗地里对付你而已,但绝对不会来这里找我们的麻烦。因为,开元宗在这方面管控得很严,那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修道界的人,插手凡俗之事!”魏三爷道。
“哦,三爷要是这么说,小弟我就放心了,呵呵!”
一拱手,姜无痕便将目光转向了那满脸苦色的老鸨。
“老鸨子,将倩儿姑娘的卖身契约拿出来吧,总共多少金银,我一会儿便给你!”
“这个……”
老鸨子有点为难,因为她跟姜无痕之间根本就没有说过赎身的事情。刚才,之所以要应和,纯粹就是为了打发那三个太玄门弟子而已。现在倒好,眼前这个公子居然当真了。
最为关键的是,老鸨子也只是一个老鸨子啊,她的职责就是拉皮条,一单生意也就分点红利而已,哪有资格给姑娘赎身啊?
“公子,此处人多有些不方便,咱们先去开个房间,慢慢办理可好?”
“好!”
姜无痕似乎也明白老鸨的为难,那是满心答应。
然而,这满堂宾客,却在这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开个房间慢慢办理?
办理什么?
姜无痕显然已经是捕获了美人芳心,开好房间后,会发生什么,简直是浮想联翩啊!
“哈哈哈,春宵苦短,我们就不留你了兄弟,今夜的酒菜,三哥我给你买单了,你自己好好消受美人恩吧!”
魏三爷一拱手,同样是意味深长,直叫姜无痕满脸尴尬。
顾不得那么多,只得跟着老鸨子朝着楼上而去。至于那歌女倩儿,更是将脑袋埋进了胸口里,哪里还有脸面抬头啊?
来到了二楼房间,姜无痕恨不得立即逃离。
红烛罗帐,桃花幽香糜。佳人在旁,怎能安坐?
然而,姜无痕却被那老鸨子按坐在了桌旁。只见那老鸨子严肃的开口道:“公子,我知道在外面时,你是逼不得已才说要给倩儿丫头赎身,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重新考虑了。你若不想替她赎身,大可以转身就走。”
“这还有什么还考虑的?我又不是拿不出来钱?”
姜无痕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头,继而回身冲那一直低着头,没有发声的歌女倩儿问道:“倩儿姑娘,今夜情况特殊,我也是不得已才说已经替你赎了身。现在,我就想询问你的意见,你若肯离开这里,我便真就替你赎身。你若愿意留在这里,我绝不勉强!”
“公子……”
少女轻启贝齿,慢慢的抬头看向了姜无痕,可谓是梨花带雨,含情澪涕。
哽咽了好一会儿,倩儿才欠身冲姜无痕说道:“公子,今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整个后溪街的人都知道我被赎身了。若我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只会是一个笑话,将来受尽林辱。若是公子不弃,倩儿愿意做个丫头,日夜跟随!”
“好,既然倩儿姑娘已经表态了,那妈妈我这就给你们准备赎身的事情!”
老鸨子很是干脆,一转身就朝着外面而去。
到了门口,她却又冲姜无痕说道:“公子,今夜你就在倩儿的房间歇息了,反正她已经成了你的人。至于赎身的事情,明早我会带来契约!”
“啊?”
当场,姜无痕的老脸就是一红,有点不知所措了。
怎么回事?听老鸨的口气,是要自己今晚就跟倩儿办正事啊?
可是……
姜无痕敢发誓,他之所以愿意出这个头,绝对不是因为女色。即便是给倩儿赎身,那也只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仗义慷慨而已。
哐当!
门被关上了,独留姜无痕跟那叫做倩儿的歌女。四目相对,更显尴尬。
“公……公子,就让倩儿替你宽衣吧!”
虽然羞答答,但倩儿却也是硬着头皮豁出去了。老话不是说了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然而,姜无痕则是如比蛇蝎,当场就躲到了一边,赶紧罢手道:“倩儿姑娘,你不需要这样。我之所以愿意帮你赎身,绝不是想要占有你,我纯粹只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而已。还有就是,你所唱得歌词……”
说到这里,姜无痕便又想起了那凄婉动人的唱词,发出幽幽一叹后,问道:“姑娘,你能告诉我,你之前所唱的是什么吗?”
“我唱的是《盼君归》,那是一首十分古老的唱调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个时期流传下来的!”
倩儿也幽幽一叹,说话间更是坐到了姜无痕的对面,那是满脸的忧愁。
轻语道:“我祖上一直都是靠行走卖唱为生,这个唱词也一直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每当我唱到这曲盼君归,都会忍不住的沉陷进去,仿佛我就是那唱词中的那个痴情女子!”
“以前小时候,我记得爷爷在教我这首唱词时,还跟我讲过一个叫做百里老妪的故事。那百里老妪,单名似乎也叫倩,也曾是名动一方的天之骄女,她拥有着绝世的容颜以及足以融化钢铁般的柔情。奈何,她喜欢上了一个注定要八方征战的王。”
“王的一生注定不会平淡,注定不会安居一隅。最终的结果就是,王走了,那叫做倩的痴情女子,在无量山外,架起了一座百里望夫台,日夜盼君归。”
“也不知道她到底等候了多少年,总之是等到满头青丝已苍白,她的王依旧没有回来。最后,老天开眼,在她弥留之际,终于在百里望夫台上,等回了自己的丈夫。只是,昔日的王更加风华茂盛了,而她自己却已走到了生命尽头。是为:望夫台上相逢泪,一别音容两渺茫。天王更是风华盛,可怜红颜却成妪。”
说到这里,倩儿已是梨花带雨,而姜无痕同样是眼眶潮红,似乎他又被带到那个百里望夫台上去了。似乎,他就是那个王,似乎他就是那百里老妪所苦苦等候的迟归丈夫。
“对不起公子,是倩儿该死,不应该跟你讲这些的,害得公子伤感!”
“没事,我还想听,你能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