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间蹦出那句话，“你活该！”

那一刻望向他被仇恨渲染的双眼，苏烟明白了，曾经惜她如命的她的贺子阳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贺总。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苏烟收回了挽留，声音不再颤抖，擦干眼泪实话实说，“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请贺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下来，我需要这份工资支付医药费。”

贺子阳不耐烦的一个回身，眼里透着冷酷的决绝，“你以为我会辞退你？”

她的一句“贺总”成了贺子阳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带着丝丝痛痒，无关紧要却难受至极。

苏烟原本低垂的脑袋霎时间抬了起来，对上他冰冷的双眸。

贺子阳曾经有多爱这双眼睛，如今就有多恨。

他轻蔑一笑，他讨厌这耀眼的夺目，这目光仿佛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把这残缺的人生重新活过。

“我不会放过你的……”贺子阳缓缓移开双眼，喃喃自语，“我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离开，既然你没走，那我也不会辞退你。”

贺子阳一步步逼近她，嘴唇仅差几毫米贴上她的额头，一缕暖风从苏烟的头顶滑落。

紧接着，她听见了世间最薄凉的声音。

“苏烟，我要把你留在身边，困住你、折磨你，替孝文和我死去的叔叔婶婶讨回公道。”

公道？多么讽刺的字眼。

苏烟报以遗憾的微微一笑，她竟然从伪造证据诬陷她爸爸的人的嘴里听见了这个词，她们苏家的公道又要找谁来偿还呢？

苏烟猛地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花了看不清东西，她对贺子阳如此近距离的威逼感到不快，双手猛然用力推开了他。

贺子阳没料到苏烟的这个举动，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苏烟略过男人眼中透露的惊讶，一心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贺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等一等！”贺子阳叫住了她，“以前是看在我们两个关系的份上才给你做了组长的位置，我重新衡量了下你的资历，以后你就跟在于巧巧后面吧，工资和普通新人一样。”

贺子阳挂着得意的笑，却被苏烟下一秒的举动吓傻了。

苏烟一手扶着门把拉开办公室的门，脑袋一歪轻轻一瞥，嘴角收不住的冷笑。

贺子阳心里一惊眉头紧皱，垂在身旁的手用力握拳。

她这副公然挑衅的不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苏烟！”贺子阳突然被激怒了，对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声喝道。

办公室里全体员工被吓得脸色一白，纷纷紧盯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苏烟，想看看她下一步的动作，以此来推敲出发生了什么。

而苏烟嘴角一直挂着难以言喻的冷笑，似绝望，似看破。

于巧巧是全公司底层员工最避之不及的人，她对待下属一向苛刻无理，为了业绩甚至让下属去给客户陪酒陪睡，数不清的新人折损在她的手上。

但因为优秀的月绩和高额的提成，一方面让公司舍不得纠正风气，另一方面还是有不少长相不错的员工愿意牺牲色相换去高额的绩效回报。

所以于巧巧为首的C组，还被全公司人冠上了“集团外交官”的嘲弄的称号。

而贺子阳竟然让她到于巧巧手下做事？

贺子阳，你不是想折磨我，你根本就是想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