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氏和唐雪正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似的,在地上来回转圈圈。
唐心目光呆滞无神的双手抱着腿发呆。
一见唐鱼一身酒气的回来,小脸还红扑扑的。
先是一愕。
转而一边一个捉住她的手就是一通轰炸式的询问。
唐鱼:“没事没事,马姑姑太客气,非要请我喝酒吃饭,盛情难却,我就喝了两盅。”
唐林氏面容一下扭曲:“死孩子,你哄谁呢?那个茯苓明明都说了,是让唐心去陪那什么陈经历,你还跑老娘这里胡说八道。”
唐鱼扶额:呀呀呀,她忘了啊诶……
转而抱住唐林氏的手臂嬉笑:“好吧,说实话吧,我彻底得罪了马姑姑,甚至借着酒壮熊人胆还威风了一把,所以,我们时刻准备着一起去死吧!”
三人:“……”一点都不好笑。
唐鱼之所以替唐心去,并非是多伟大,而是她是要借此让她们歇了那些龌龊心思!
今天若是唐心去了,她不保证她会囫囵的回来。
可马姑姑这次若真得逞了,下一个没准就是自己!
虽然这只是解暂时燃眉之急,可至少也给了自己一些时间!
想的是很好,到底能让她们顾忌多久,她还真不知道。
可唐鱼还是将马姑姑等人想的太简单了。
当夜正在沉睡中的唐家娘子军们被突然的鼓噪四起的冲杀声惊醒。
战鼓响起,声传十里,震慑人心。
唐家娘子军们正在惊魂不定时,马姑姑等人破门而入。
在唐林氏等人绝望的怆天呼地声中,不由分说的提起唐鱼就走。
北夷狗急跳墙趁夜攻城。
整个西北就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仿佛集体复活了似的。
高高举起的松油火把下,手持长刀的士兵们驱赶着衣衫褴褛的俘虏们往北城门方向冲去。
而唐鱼也混在其中,几乎用着逃命奔跑的方式往北城方向冲去。
奔跑中的异族汉子们看着夹在中间的唐鱼,原本还死气沉沉的,随着一个两个发现了她这个异类之后,嗖嗖嗖,瞬间提神醒脑了。
唐鱼对他们晃了晃拳头,做出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突然来了个百米冲刺。
可心里已经将马姑姑等人咒了千万遍。
真尼玛,报仇不等天亮的那种嗷嗷嗷啊!
转瞬,一名手长脚长的异族俘虏追上来,少了颗门牙,张开漏风嘴就道:“小妹妹,你也是俘虏吗?哪个部落的?”
唐鱼:“……”尼玛,哪来的逗比,啥时候了还叙旧,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她俩不是一个品种么?
战鼓震天,大地轰鸣声中,唐鱼等人就被驱赶着往城墙上搬运热水滚木石头。
不干?
找打!
不想死就要照做。
箭雨如蝗,唐鱼冒着生命危险上了城墙。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唐鱼拼命的不让自己发出尖叫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正要往指定的地点挪去,手中的一盆热水就被一名士兵给夺走了。
又被驱赶着下去,来来回回几次,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她竟然不怕了?
不怕了?
至少心不颤,腿不抖了,眼睛也开始会转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仇人就在刀光箭雨处。
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处之泰然,端的是霸气满满!
积怨甚重加上新仇旧恨,想到自己这苦逼的遭遇,唐鱼红了眼,抱着石头,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吼着就向萧兰偌冲了过去。
喵了个咪的,都到了随时会死的境地了,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养眼的做垫背,不然亏死。
还是死不瞑目的那种啊嗷呸。
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了回去,拖着她就往回跑。
嘴里还好心的道:“你真不要命了,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白白搭命!”
原来竟然是路上和她搭话的那个异族俘虏豁牙漏风嘴!
嗷嗷嗷尼玛……
唐鱼气的小脸一阵扭曲,谁和他一波的啊嗷嗷嗷……
“魂淡,放开我!”唐鱼扯了几下手,竟然没扯开。
豁牙漏风嘴竟然以为她报仇心切,情急之下,扛起她就往城下跑去。
唐鱼被颠的七荤八素,费力的仰起脖子,泪眼蒙蒙中眼睁睁的看着那抹霸气白离自己原来远远……
唐鱼哭了。
这特么衰到让人绝望啊啊呕!
感觉心都沧桑了。
等到了安全的范围后,漏风嘴将她放下来,还很乐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们就能逃回去,会有报仇的机会。”
唐鱼吼:“滚粗,别和老子说话!”
漏风嘴脾气很好,一副看闹脾气的小破孩似的对着她嘿嘿笑。
唐鱼:“……”
天光方明,所有的声音都好像停止了。
敌人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俘虏还有炮灰们开始被驱赶着出城将扔下去的石头,滚木,箭矢等如数的再扛回来。
唐鱼满脸的生无可恋,机械的跟着众人出了城,却被另一个世界吸引。
透着沧桑的城墙之外,只一墙相隔,里外好像两个世界。
滚木杂石中携裹着惨不忍睹的横尸,还有受伤严重原地哼唧的异族人,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的血腥气。
将那些忽略,目光所及之处,荒烟蔓草,赤地千里,一点都不夸张。
足以看出这是战争留下来的痕迹,唐鱼怔怔,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那是看不到未来的恐惧!
就在敌人以为萧兰偌拒不出战的时候,萧兰偌却在当日提前用过午饭之后,开始主动发动攻击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虽为监军,实为最高指挥官。
他的这一决定,令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宁死不从的俘虏在前充当炮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跟在身后。
掀起的漫天土浪将这些不足千人的炮灰淹没其中,向着北夷的方向推进着。
而倒霉催的唐鱼就夹杂在这些俘虏当中,简直就是万黑丛中夹着一点红,那一身马姑款绝壁扎眼。
这绝壁是人形老鼠和马姑姑俩混账的报复,唐鱼可以肯定,她就是证据。
趋于黑化的唐鱼绝望吗?
那是肯定的,可再绝望她也不想就这么痛快的去死。
不甘啊,不甘。
漏风嘴紧跟在她的身旁,一脸兴奋,“看,怎么样,我们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吧?”
对方一脸快感谢表扬我吧的神情,本就心境郁啐的唐鱼看智障一样的瞥了他一眼,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