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患者只有一位,秉持女子优先的理,请叶姑娘先上手吧。”
太后那看似慈祥的脸上,眸中却闪着丝丝精光。
叶南风活动了手腕,唇边夹着几分暗讽。
这太后嘴上说着让她优先理疗,实则是挖了坑就等着她跳呢。
若是自己先出手,将这女子治好了也就罢了,那相当于直接胜出。
可若是没治好呢?给对手铺了路不说,指不定还要被扣上一顶黑锅,这怎的都不划算啊!
叶南风正欲开口提出自己的质疑,说这比试不合理,封楚墨就先自己一步说出了口:“太后身为目前宫中权势最高的女人,没想到人还未老,手就开始抖了?”
“你……”
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封楚墨在含沙射影的说什么,只听出了他话有讥讽之意,登时黑了脸,“墨儿这是什么意思?”
“倒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太后若要喝茶,这一碗水还是该端得平一些,莫叫那热茶洒了出来,烧了自己的手。”
说罢,封楚墨又侧身看向站在身旁的七杀,“阿七,昭狱可有与这舒贵人差不离的犯人?一并带来。”
他刻意咬重了舒贵人三个字,好巧不巧的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才是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喧闹起来。
这在座的女眷虽是大多并未见过舒贵人,但也听说过宫中曾有这样一位后妃,后因顽疾被送出宫的,感情是被太后关在天牢了啊!
叶南风看着太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瞬间明白了封楚墨为何要咬重那舒贵人三字。
这贵人该是被太后秘密处置了,旁人不得而知,却被封楚墨知道了。
他这么做,无非是警示太后,别以为她那些小动作真就无人得知了……
叶南风不禁暗暗咂嘴,除了皇后之外,太后便是一朝最尊贵的女人了吧?
从一来这花园,封楚墨便时不时的就在针对她,二者应是对立阵营的。
对太后都敢如此,那太子又年幼势薄,更是不足为提。
看来,眼下这封楚墨不醒则已,一醒惊人啊!
现在他不就是整个离国权势最盛的男人了吗?也该会是个可靠的大山,抱紧他的大腿也许能在这世上过着不错的生活。
只要别叫他封楚墨哪天发了疯,又变成他的‘盘中餐’才好……
封楚墨那双眸子看起来倒像是一副无辜相,与太后对视起也丝毫不收敛,唇角浅淡到几乎察觉不出的笑意更是让人觉得气恼。
叶南风都替太后捏了一把冷汗,如若太后与封楚墨是敌对的关系,那不年不节的忽而设下这鸿门宴,该是为了寻个由头整治他。
现在整治不成,自己倒是快被气了个半死,那可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太子到底是性子软,封楚墨这一番操作之后,他甚至连否决的话都说不出口,太后看着也着实着急上火。
就他这温吞的性格,以后该怎么跟封楚墨斗?
就算将他把控在手中,用以自己独揽大权,可扶持上了位也是个不中用的软柿子,还不是要被那封楚墨擎制。
虽是在自己的挑拨下,让太子暂时与她站在了同一阵营,可凭他们二人,现在想要跟封楚墨硬碰硬,还是有些自不量力。
看来……得将太子的性子好好磨磨才成!
片刻之后,阿七从昭狱也抬上来了一人,看上去与那舒贵人相差无几,且身上血迹斑斑,更令人视之可怖。
“要比试当然不能只有一个道具,若是天牢里的人不够,大可问我昭狱借,现在,可以动手了。”
封楚墨端着一副东道主的架子,慵懒的坐在座上,对着站在中央的叶南风抬抬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比试正式开始,太医院也搬来了所有可能会用到的药材和工具给二人备用。
叶南风自是负责治疗太后给的舒贵人,她上前翻看着她的体征。
中医里的望闻问切即使到了后世也依旧沿袭,只不过省去了较为麻烦的‘望’。
叶南风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景玉恒,他果然还在准备以丝线搭脉。
毕竟封楚墨弄来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者是个女子,而景玉恒又为男医。
男女授受不亲在古代算是常规操作了,等他把这金丝搭好,黄花菜都凉了吧!
叶南风很快确认了舒贵人的症状,她体内所中之毒的确凶险,一旦自己用药,稍有不慎便会掉进那毒药的陷阱,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避开药物,选用中医常用的针灸之法。
这倒是给叶南风出了个难题,因为黎国境内,似乎并无艾灸之术……
虽是现场有艾叶在,可若没有艾灸的成品烟柱,一时半会儿可上哪里找去?
叶南风的目光在那工具之上扫了一圈,落在木匣子上的时候怔了一瞬,忽而眼前一亮。
有了法子……
封楚墨的目光一直都在叶南风身上,她似乎丝毫不急,自比试开始之后,便一直在翻看舒贵人的瞳孔,摸她的脉搏、心房。
到现在为止,还未有什么有效的治疗行为。
再看向一侧的景玉恒,以金丝搭脉,每条各长四尺,按二十四气,托与手内。
不过是尔尔的功夫,就开始配药了。
齐王妃冷笑一声,斜睨着身侧的花舞,“你这妹妹看来不怎么样,果然和你一样是个贱皮子,一个不守妇道,一个招摇撞骗!”
花舞淡淡一笑,“若我是如此,那世子莫不是瞎了眼,竟能与我青梅竹马那马多年?还是说齐王妃您管教王府的手段也不怎样,竟纵着儿媳在您眼皮子底下作乱作怪。”
“你……”
自从那日在封楚墨的竹园抓到这小蹄子之后,她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口齿伶俐的种。
平日里叶南风那副阴死阳活的模样,跪在她面前哭着求着要嫁给世子的模样,自己不是没见过。
先不说眼前这人与那相府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封楚墨搞的鬼,她也能断定,那日竹园的女子,一定就是嫁给自家儿子的人。
偏他封楚墨手段高,不知从哪又弄来了个小贱人,坐在自己身侧,才替那叶南风开脱了勾引小叔的罪责。
齐王妃能感觉到身边的女子并非当初的相府大小姐,但眼下也不好当众戳穿,这么多人都坐着,还都是女眷,怕是个个都等着看齐王府的笑话呢。
她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当身边小声议论的的声音传来时,让她一时又畅快了起来,脸上阴冷的笑容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