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无意冒犯。”助理继续点头。
开发商闻言,有些颇为气恼地瞪他。
“烦死了,这块地不能继续施工了,顾延之都来乾潭了!本来说好这个地方建个商场的,这下好了,他不会出钱继续搞了。”
“顾总来乾潭,和其他公司谈了建造地标购物商场的事。”助理低声道,“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我们可以跟顾总明说,不是我们不继续建设商场,是这块地不让我们建,而您呢,拿了顾总投资的那笔钱,您也没私吞对吧。”
“是啊!我真是好心办坏事,本来还想顺几件陪葬品送顾延之的,这可都是文物呢,要是我送顾延之这么贵重的礼物,顾延之说不定会多给我点钱继续投资我的建设。”开发商嘀嘀咕咕地说。
身侧的助理要擦汗了。
摊上这种老板,今天不倒霉,以后也会倒霉的。
有见过去顺陪葬品转手送其他人的人吗?
他眼前就有一个。
这下好了吧,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起了不该起的贪恋,果真遭报应了。
助理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默默地跟开发商一同注视行驶而来的小巴士。
“齐老先生,鄙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您来了!您来这,真是令我们这蓬荜生辉啊!”
车门一打开,齐教授一只脚还没垮下去,便猛然听到这道油腻献媚到极点的声音,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而开发商的助理已经是不忍直视了。
真想摇醒他们老板的脑子!
这里是墓穴,什么蓬荜生辉?
完全用错了成语!
“您是?”
齐教授走下来,看着眼前胖胖的身影,怔了一下。
单看对方的衣着,西装领带、皮鞋,头发梳得像个汉奸头,怎么看都不太像好人,而且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笑得很勉强,也很滑稽。
“这位是张老板,就是他的施工团队最先发现这处古墓。”齐教授身后的工作人员走上前了几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文物局从Z市南始大学邀请来的历史考古学家,齐老先生。”
“齐老先生,久仰大名,不需要介绍我也知道。真是,齐老先生如此厉害的人,居然待在一所大学教书,太屈才了!”
开发商张老板的马屁就像不要钱的往外放。
齐教授皱了皱眉,很明显不太适应这样夸张的赞扬。
他道:“你谬赞了。”
“齐老先生您太谦虚了,我绝对没有谬赞。”张老板一脸信誓旦旦,说着便凑到了齐教授的跟前,目光又转向其他人,“敢问这几位是?”
三男两女,也太年轻了吧。
“莫非是您的学生?”张老板道。
齐教授点头,“是的。”
张老板眼皮子莫名便跳了几下。
“齐老先生,这种场合不是我说啊,最好不要带学生来,尤其是女人。”
“我做事自由分寸,我以前也带过学生。”齐教授维持着笑容。
工作人员提醒:“张老板,这里不用您了,您可以回去休息的,这块地您已经不能再继续建设了,到时候您损失的费用相关部门会补偿给您。”
“不不不,我得在这。”
张老板已经霸占了齐教授身边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怎么对齐教授这么热情。
他非常诚恳地道:“我小时候吧,就对那种盗墓的故事特别感兴趣,也许是有缘,今天这个墓穴竟然被我的施工队发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跟这个墓穴的主人也有缘啊,于情于理,我应该进去看一下吧。”
“您得和有关部门申请,经过许可才行。”工作人员再次提醒。
张老板脸色一变,瞅了他的助理一眼。
助理立马拿出了文件,“我们老板已经经过了同意,办理了手续,可以跟随齐老先生一同进去。”
“这……”工作人员接过文件,有些愣了愣,完全没搞懂张老板这是搞哪一出。
“您不怕吗?”他便问。
就是这话,听在张老板的耳朵里,便像在他耳朵里放了个炸弹。
他语调瞬间拔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我为什么怕?”
“你最近遇到的事……”工作人员话说一半。
张老板义正言辞,“最近什么都没有遇到,相安无事,非常好!”
工作人员:“……”
他无奈了,道:“那行,你要进去,那请一定跟紧我们。”
“没问题!”
张老板拍胸脯保证,依然紧跟在齐教授身边。
“这开发商是不是对齐老师有意思?我的天,齐老师六十来岁的人了……这么重口味的吗?”
顾小北看得一愣一愣,悄悄凑到了姜子兮旁边。
姜子兮摘下了耳机,目光从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顾小北耸耸肩,意料之中的姜子兮不会接他的话,却没想短暂的审视过后,姜子兮开了口:“这个开发商做了亏心事。”
“你说啥?”顾小北眨了眨眼。
姜子兮道:“他说的话跟他做的事相反。”
“什么意思?”顾小北听不懂。
姜子兮没打算多讲,只道:“跟着齐老师进去就知道了,我友情提示你一下,离那个开发商远点,他跟这墓穴的主人不是有缘,而是犯冲,谁离他近,谁倒霉。”
顾小北表示更听不懂。
他道:“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个八婆。”
姜子兮挑眉,“与其说我八婆,不如说我是神婆。”
顾小北:“……”
“呵,以为自己是风水大师吗?你跟顾小北讲得话我听到了,那种胡言乱语顶多糊弄傻子。”楚文芳在一旁,非常不能忍地开口,“姜子兮,我发现你这人真的非常喜欢诅咒别人。”
“楚文芳,我发现你这人真的非常喜欢偷听别人讲话。”姜子兮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对方。
楚文芳深呼吸,唾弃道:“如果你的诅咒成功了,就证明你是个乌鸦嘴,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
“如果我的话灵验了,那就证明了这个开发商就是心里有鬼,做了不该做的事。”姜子兮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