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牛也点了点头。

田如意看着冯曼婷道：“你看咱们光顾着讲外面的事，把冯姑娘都给撂一边了！”

冯曼婷道：“谁说的，我也爱听这些事情，原来在家里，我大每次到咸阳去，我都让他回来捎些报纸来看呢！”

田如意笑道：“没想到冯姑娘一个女娃娃家也关心外面这些事呢！”

他看着冯曼婷认真地道：“冯姑娘的病既然已经好了，那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三牛叫道：“大哥，你提这话作甚！”

田如意笑道：“冯姑娘现在已经好了，我已经答应她病好随时可以走，当然要讲信用！”

他又笑着问冯曼婷：“冯姑娘，看你打算哪天起程啊？你守信用等到我回来后再走，赶你临走还能见上你一面，我也就没有甚遗憾了！”

冯曼婷偏头问：“怎么，田大哥嫌我在这里占了你的山洞，想赶快撵我走吧？我就不能多住两天再走？”

田如意笑道：“当然可以，我还想让你经常给我念念报纸呢，你就是在这儿住一辈子我都高兴呢！”

三牛站起来道：“冯姑娘多住两天好，我三牛也高兴啊！”

冯曼婷低头抿嘴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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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岭上的林中，田如意和冯曼婷在林中边走边观察，太阳透过浓密的枝叶照下来，变得斑斑驳驳。

冯曼婷问道：“田大哥，你说这山林中会不会有老虎、豹子这样的猛兽？”

田如意道：“有啊，不过是原先，现在山上这么多人提着枪，那些大家伙都灵着呢，都搬家了，有时能碰见野猪，这家伙笨，跟你碰面了，两只小眼还跟你对视一会会儿，那家伙是一条筋，看你顺眼了转身撒腿就跑，看你不顺眼了，嘴一呲头一低就向你冲过来！”

冯曼婷抬起头看着田如意道：“那怎么办呀？”

田如意道：“不要紧，跟它对眼的那时间，看它神气不对就可以开枪撂倒它了！”

他拍了拍腰道：“不过，是要我这能连发的盒子枪，要是汉阳造就不行喽，那家伙皮厚，一枪打不死，再拉枪栓时就把你拱倒了！”

冯曼婷微笑着点点头，阳光从树片的罅隙中透进来，将地上洒的斑斑点点，头上的阳光也随着走动陆离多变。

冯曼婷被这林中光幻的景色迷住了，她道：“这景色多美啊，田大哥，你说如果外面不打仗，人和人都能和睦相处，不是都很快乐吗？为什么要做大家都不快乐的事呢？”

田如意笑了：“你是读过书的人，倒问起我这个大老粗来！”

他想了想道：“我想人都有自私性，心里要都有杆秤就差不多，心里再没称就不平衡了，就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了，政府也是由人当的官组成的，私心过重了，就想占别的国家的便宜，就要打仗了！”

冯曼婷道：“田大哥你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人聪明的很，说出的话来很有道理呢！”

田如意笑道：“好，这顶高帽子是冯姑娘给的，我就戴了！”

走在稍前的田如意发现了什么，弯下腰嘴里“嘘”了一声，伸手挡后面的冯曼婷，不小心手碰到了冯曼婷的胸部，一瞬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田如意先恢复过来，指着前面树上道：“看，前面树上有只长尾巴大野鸡，看到了没有？”

冯曼婷也竭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顺他指的方向看去，也看见了树上的大野鸡，她压低声音道：“看见了！”

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田如意直起腰，从腰里拔出双枪，稍往左侧走了两步，抬手就是一枪，那野鸡身子一震，从树枝上栽了下来，然而却让下面的树杈给挂住了，田如意又抬左手略一瞄，“啪”一声，那树枝应声而断，野鸡从树上滚落下来。

冯曼婷高兴地跑过去，捡起了野鸡，看了看，叫道：“田大哥，你的枪法真好，正从野鸡脖子穿过！”

田如意走过来，接过来野鸡看看，笑着道：“马马虎虎吧！这只野鸡够肥的，给你补补身子最好了！”

冯曼婷睁大眼道：“这还马马虎虎！我大带我跟弟弟到秦岭山中打过几次猎，只要能打中身子他就高兴的不得了，说自己枪法好呢！汉阳造我打过两回，盒子枪我没用过！”

冯曼婷不自觉地提到了她父亲，又想起父亲已离开自己远去，眼神不禁一阵茫然和迷离。

田如意好象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冯姑娘是不是又想起爹娘来了？昨天你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我听了心里也是很难过！”

他顿了一下道：“不过你说的那四个人，除了宋和尚有名有姓，别的三个甚狼娃、豹娃、孔大哥，不是有姓无名就是有名无姓。”

他搔搔头：“就是这宋和尚也不知道是不是外号，还真有些难查！”

他看着冯曼婷：“不过冯姑娘你放心，我田如意说过的话一定会守信，不管你会不会留在山上，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我今天早上已经派人下山打听去了！”

冯曼婷看着田如意：“多谢田大哥，我知道田大哥是言而有信的人，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多说了！”

田如意笑道：“对嘛，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冯姑娘的性子也很直爽，这多好啊，我最见不得那些扭扭怩怩、臭礼数多的人！”

正在这时候，他们身后二十来米的地方，一棵树后伸出一枝枪管来，有人喝问道：“你们是甚人？把手举起来！”

田如意一愣，大声道：“我，田大胡子！”

他转过身来瞅着那边。

那边的枪闻声收了回来，一个人从树后闪了出来，跑到了跟前。

来人笑着道：“我以为是甚呢？原来是田爷和夫人！”

田如意道：“诶，这是冯姑娘，不能乱叫！”

来人笑着摸摸头：“是，我知道了，田爷，我在坡上巡逻呢，听见这边有几声枪响，就摸过来看看情况，不知道是田爷，你可别骂我！”

田如意一听，拍了拍脑袋：“哎呀你看，我是一时起性，想带冯姑娘出来转一转打打猎，却忘了通知你们巡山的，是我的不对，要怪只能怪我，怎能骂你呢！”

他指着手里的野鸡道：“今儿个打得这只野鸡挺肥，估计冯姑娘一个人吃不了，就冯姑娘一半、你一半，算是犒赏你警觉性高！”

巡山的喽罗很高兴，道：“谢谢田爷了！田爷，那我巡山去了！”

田如意道：“去吧，我今个儿不开枪了，再发现甚异常情况还是要警觉啊！”

巡山的喽罗高兴地答应一声，背着枪走了。

冯曼婷对田如意道：“田大哥，虽然咱们在一起也不过几天的时间，不过我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田如意道：“我懂个啥啊，能从我身上学个甚，走，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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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意和冯曼婷两人打完猎，田如意手里提着打到的野鸡，说笑着回到山洞口。

田如意看见洞口新添了个用被单做成的门帘，田如意道：“哟，你还做了个新门帘子！”

冯曼婷笑了笑，撩起门帘子来搭在一边。

田如意笑道：“这洞里没窗户，白天把门帘子撩起来亮堂！前两天我给你挂的那个有点儿太厚！”

两个人进了洞。

进了山洞，田如意将野鸡放到一边。

冯曼婷从缸里舀水到盆里，对田如意道：“田大哥，先洗把脸！”

田如意道看了看手：“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

冯曼婷擦了一把脸，道：“真热！”

田如意笑道：“是啊，这还是在山上呢，咱们山上要凉快些，晚上睡还要盖被子呢！”

田如意接过冯曼婷递过的毛巾，也洗了把脸。

田如意端盆子出去倒了水。

回来，冯曼婷已给两人倒好了茶水。

冯曼婷道：“田大哥，坐下来歇歇，喝口水！”

田如意过来坐下笑道：“也不累，打猎就是出去耍去了！”

冯曼婷道：“田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田如意道：“说吧！”

冯曼婷：“我想将家人的灵位摆在洞内，每天也好上柱香，田大哥会不会嫌弃不吉利？”

田如意道：“这是好事啊，怎么会嫌不吉利啊，烧香拜关二爷是拜，拜你父母也是拜，拜了只会保佑咱们，怎么会不吉利呢，你说是不是？”

冯曼婷点了点头。

田如意站起来：“说供咱们马上就行动，早供早保佑嘛！”

他动手收拾桌上茶壶、杯子之类的东西，冯曼婷也帮忙收拾。

将桌子腾空了，田如意问：“冯姑娘，你看给哪放好？”

冯曼婷指着西墙道：“就放西墙边吧！”

冯曼婷要和田如意抬桌子，田如意一挥手：“不用，我一个人就搬了！”

他抱起桌子，将它放在了西墙边。

冯曼婷去包袱里取了牌位，将它们摆在了桌上。

田如意环顾了一下，见茶壶杯子之类还堆在箱子盖上。

他对冯曼婷道：“这连个供品都没有，你先归整，我出去一下！”

田如意走到门边，拾起了野鸡，大步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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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意出了山洞，往东走去。

先经过了三牛的山洞，再下了一条缓坡，就是手下弟兄们住的木屋了。

最边的一间木屋前，一名山匪正坐在屋外，光着膀子边哼歌边补着褂子。

田如意走到他跟前，站定，叫道：“山青！”

那名山匪抬起头，见是田如意，站起来道：“田爷，甚事？”

田如意道：“叫两个弟兄到库里搬张桌子到我洞里，再到灶房给说一声！”

田如意一扬手起的野鸡：“把这个炖好，一半给冯姑娘，一半给巡山的强娃，再有，让灶房送饭的时候，再送两盘果子两样点心再带一个沙碗！”

他看着山青，笑问：“这些你都记下了没有？”

满库笑道：“都记下了！”

他又笑问道：“田爷，那为甚对强娃这么好？给他吃半个山鸡！”

田如意抬起脚来做势要踢的样子道：“你操得心还多得很！”

山青嘿嘿一笑，将褂子放在了小凳上，接过田如意手中的山鸡，向东走去了。

田如意折身又往回走。

田如意刚上了缓坡，迎面跑来一个背着长枪的山匪。

山匪见到田如意，站定，喘了两口气，道：“田爷，山下放哨的逮了一个闯山的！”

田如意一挑眉毛：“噢，没问是干甚的？”

山匪：“说是文水县县长的秘书！”

田如意：“几个人啊？”

山匪：“就一个人！”

田如意笑道：“胆子挺大的嘛，把人带上来，先给二爷通知一声！”

那个山匪道：“知道了！”

转身小跑着先走了。

田如意从东边走到冯曼婷住的洞外，见门帘子又放了下来，他在外面叫了一声：“冯姑娘！”

听到里面脚步响，冯曼婷跑到了门边，撩起了帘子，挂在了门边的放着的一根木棍上。

冯曼婷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她笑着道：“田大哥你也不歇会儿，这大半天的没见你腿停过！”

田如意笑道：“歇甚！原先给人家财东家干活一干一天，黑了还要跟师傅练拳，现在这日子都不知道舒坦成甚样了！”

他又对冯曼婷道：“我叫人等会儿给你送来点水果点心做供品，还有插香的沙碗，等会儿你给家里人灵前摆上！”

冯曼婷感激地道：“多谢田大哥了，看不出你这个粗人还挺心细的！”

田如意哈哈一笑，道：“你先归整东西，我到外面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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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意走到山洞前坡头，站在坡头处，望着远处的景色。

那个叫山青的山匪和另外一个山匪抬了一张桌子向山洞这边过来，灶夫系着围裙提了两个大竹篮跟在后面。

三个人走到了山洞前。

站在坡头处的田如意转过了身来。

山青笑着叫道：“田爷，桌子抬过来了，我们抬到里面去吧？”

田如意道：“不用，把桌子抬过来放坡头！”

他又对灶夫道：“把你的东西交给冯姑娘就行了！”

灶夫向洞口走去。

田如意又叫了他：“诶诶！”

灶夫站住脚，回身望着田如意。

田如意道：“到门口要先叫一声，这是礼性问题！”

两名山匪将桌子抬过来摆在了坡头处。

田如意道：“再辛苦一下，搬两把太师椅来！”

两名山匪答应了，走了。

这时三牛带了一名山匪过来了。

三牛叫了一声：“大哥！”

田如意笑道：“这文水县的县长秘书上咱们山凑热闹来了，不知道这县长怎么想起跟咱们有甚事要谈，三牛，你说是会为了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