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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道子

2016-12-29 16:45:433269

第六章 人生何处无反转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就算是始作俑者楚识也有些缓不过劲来,他强行镇定心神,毫无半点尊敬口气对孟修齐喊:“孟大儒,走吧,我们单于在金账等着您呢。”

孟修齐冷哼一声,提剑遥指楚识没有言语,楚识见状摇着头说:“您还真是一个老顽固,您不觉得奇怪吗,您家人逃跑的时候我没让人去追,抓到他们做人质不是更能让您妥协吗?”

孟修齐开口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识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回答:“因为在他们逃命的路上有人先在那儿等着了。”

孟修齐心中一紧,问:“是谁?”

楚识笑着说:“匈奴镇南王拓跋律,你们南人口中的血阎王。”

孟修齐一听是拓跋律,握剑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他连声喊道:“不、不、不可能!在你胡蛮之地除了岐山鬼狐和冒顿谁能请动他?”

楚识笑而不答,孟修齐看着楚识忽然想到什么,他连退三步神色恍惚地说:“是了,如此年纪竟有此等积累,能让枯骨大萨满陪同,你定然是传说中的岐山鬼狐吧。”

楚识摇摇头道:“你老人家就慢慢猜,我们回金帐王庭的时间足够你猜了。”

孟修齐冷哼一声道:“你先打赢老夫再说!”

楚识无奈地说:“真是个老顽固。”

说完,楚识从袖中抽出一把青铜古剑直直地向孟修齐刺去,孟修齐提剑斜挡,这一挡就落了下乘,楚识一剑不偏不斜直指孟修齐,如同坦荡君子遇事直言不讳,遇强不躲不闪,就算面对天子之怒也敢直抒己见,而孟修齐见敌人来势凶猛,不同君子涉险退而避让,而是如同小人做派想使些阴谋,耍点手段,从其他地方想办法破解。

两人都是儒家门人,比的正是胸中那一股浩然之气,魂中的坦荡之意,心中的不屈之神,孟修齐年岁已高,被这万丈红尘侵染的太深,那些附着在他神魂之中的红尘业障怎么可能让法明轻易洗去?

孟修齐这一挡非但没有挡住楚识的进攻,反而让楚识的攻击更加凌厉,孟修齐猛退一步,横剑于胸前。楚识一剑轻而易举地就将孟修齐的长剑刺成碎片,就如智者一语道破愚民的谎言般简单。而他的剑没有丝毫停留,正好插在了孟修齐的胸口上,这一剑还是如同刚刚刺出时一样,平直简单方正。

就连孟修齐被刺破的伤口也是一样的中正,孟修齐布在体外的浩然之气没能阻挡半点,好在伤口并不算太深,孟修齐将手中的半截断剑扔向楚识,楚识抽剑弹开。

孟修齐的伤口上立刻涌出大量的血液,孟修齐慌乱地用手捂着伤口,整个人跪在地上,宽松的儒袍浸了血立刻就贴在他的身上,血液透过青灰色的蜀锦,那颜色就像地里喷出的石油。

“何必呢,反正你不可能斗过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智者所为。”楚识一边说,一边走到孟修齐身边,他拍着孟修齐的肩接着说,“你把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告诉我,我就发个信号,让拓跋阎王别把你老婆儿女的肠子扯出来,你看行不行?”

孟修齐听到这句,喉咙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为什么,你我同为汉人,你却要助纣为虐,为什么,为了一个秘密就要害我全家,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幅磨样?这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啊!啊!啊!啊!”

楚识笑着说:“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蛮夷女子和一位被你们迫害的牺牲品所生!”

楚识从旁边抓来一根燃烧着的木头凑到自己眼前,孟修齐抬头看了一眼,楚识的样貌乍一看的确和汉人无异,可细细一瞧就能看出有所不同,楚识的眉弓很高,两只眼睛的瞳色确是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色,孟修齐大喊一声:“啊!血瞳!啊!你是那个......啊!”而后孟修齐身上的气势猛然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楚识见状不对立刻想抽身而退,孟修齐猛地用右手一把抓住楚识的手,扭头用没有瞳孔的白眼仁看着楚识,楚识心中一颤,他立刻挥剑砍向孟修齐,孟修齐用自己的左手以楚识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在楚识挥剑的瞬间就抓住了剑刃。

本是削金断玉的宝剑这时候在孟修齐的手里如同泥捏的一般,楚识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玉璧用砸向孟修齐的头顶。玉璧一脱手立刻放出万丈光芒,那些光像是一把把利剑全都斩向孟修齐,孟修齐撒手护头,楚识立刻翻身逃开,待楚识跳出十米开外处站定时,楚识放出的光芒已经消失,孟修齐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弓着身子,他脑后忽然腾起一圈光晕,这一圈光晕并非像先前一样的乳白色慧光,而是一圈熊熊燃烧的血色烈焰。

楚识惊呆了,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慧光居然可以显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而且现在的孟修齐只看全身上下的这股气势,就是有十个楚识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他也注意到孟修齐身上所有的伤都已痊愈,这种能力楚识闻所未闻。

那些和楚识一同前来的胡人兵众见到孟修齐的样子,吓得屁滚尿流,因为胡人的灭世之神脑后悬着的正是这种血色烈焰一般的七重慧光,胡人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逃,一眨眼的功夫吓破胆的胡人就跑得没影了,宽阔的官道上只剩下楚识、孟修齐、几个虎卫和好几匹被胡人遗留下来的战马在场。

几个虎卫见形势逆转,立刻提刀准备去和楚识较量一番,这时,孟修齐抬手制止了他们,他开口道:“你们去,救我家人!”

虎卫头领点头答应,他带着虎卫朝着孟修齐家人逃跑的方向,一人骑上一匹胡马迅速追去。楚识见孟修齐没有注意到他,他打算趁此机会逃离,可当他刚刚迈出第一步时,孟修齐猛然回头望着他,楚识立刻准备使出缩地成寸咒,当他第一步迈下去时,楚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法术没有发生任何作用,他仅仅是在原地走了一步而已。

孟修齐冷哼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虎卫奔走的方向,见一众虎卫已经消失不见,孟修齐满意的回头望向楚识。

楚识手里捧着一堆各式各样的玉器,他正在这堆玉器里寻找着什么,这时楚识也注意到孟修齐已经把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楚识讪讪地笑着问:“孟先生,您看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连那些胡蛮都放走了,再放走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孟修齐咧着嘴邪笑着说:“你说你与我无仇无怨?于公,你是蛮人金帐里的大军师,我大汉边将的第一仇敌!于私,我家人被你算计,已遭拓跋屠夫的毒手!屠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你且说说我能饶你吗?况且是谁说了我会饶了那些胡蛮?拖了这么久,我大汉边军恐怕早就在来的路上了吧?那些蛮子一个都活不了!”

楚识将手里的玉器用一块从自己衣服撕下来衣襟兜好,点头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吃我这一招!”

楚识忽然把包着一堆玉器的布包扔向孟修齐,孟修齐一把把布包抓在手里静静地看着楚识,楚识在扔出布包的瞬间就迅速施展轻功远遁,孟修齐抓着布包静静地看着楚识逃跑,当楚识逃出数十米时,他大喊一声,“天地不明,唯我正行,爆!”

轰隆隆,孟修齐抓在手中的布包猛然爆开,随即一声巨响震得方圆百里都为之一颤,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很快就猛地撞到楚识的后背,直接把他撞到了地上,还砸出了一道长长的土坑,他全身麻木脑袋嗡嗡作响,四肢百骸无一不痛,楚识翻身坐在土坑里,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剥了皮一样,楚识痛的咧着嘴,他四下看了一圈,刚才那道猛烈的冲击波,把周围的树木全都吹倒在地上,甚至有些十几吨的石头都挪了位置,楚识看着爆炸中心腾起的蘑菇云喃喃自语,“这次闯祸了,师父给的礼器一次就败光了,哎,真不知道这次回.......”

楚识话还没说完,他惊讶地看着那朵巨大的蘑菇云中心忽然冒出一股奇怪的红色亮光,红光一闪巨大的蘑菇云忽然间消失不见,楚识见势不妙正打算起身逃跑时,远处传来一阵巨烈的轰鸣声,地上的石子和周围的树木都开始有些震动,轰鸣声瞬间就来到了楚识面前,周围的树木土地好像被万丈佛陀用巨手推挤一般,原本坚硬的土地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大地上的土地巨石和树木成了大海中的汹涌波涛,铺天盖地的向楚识涌来。楚识堪堪躲开,还没来得及庆贺,迎面吹来一阵大风,大风裹挟着树叶尘土吹得楚识睁不开眼,等大风吹过之后,楚识勉强睁眼一看,他看到先前略显老态的孟修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他脑后熊熊燃烧的血色慧光出现了两圈。

内圈的慧光已被压缩成一个血色的圆环,两个光圈都在缓慢转动,一个顺时针另一个逆时针转,楚识第一次见到有人脑后的慧光能有两道,而且还会转。楚识正想发问,孟修齐伸手下劈,楚识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充斥全身,他吓得魂飞天外,楚识相当迅速地将两手插入两只衣袖,从衣袖里刷的一声分别抽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交叉挡在胸口。

这两柄剑只看剑刃上的寒光就知不是凡品,可不到一瞬的时间,就这么凭空断碎,而还来不及反应的楚识直接被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