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九重天门口停稳,朝外一看,池澜准备下车的动作就顿住了。
贺霆深正从九重天往外走,一手扶着楚宴,一边怀里夹着一个穿着粉红色洛丽塔裙装的女孩子,整个人粉嘟嘟的,可爱到不行,鼓着腮帮子正撒娇,咕咕哝哝说着什么,贺霆深偏头看着她,眸子里浓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一行三人钻进了泊在停车场的迈巴赫,楚宴开着车,绝驰而去。
透过车窗摇下的玻璃,池澜看见,那颗粉色的脑袋整个钻进了贺霆深的怀里,藕节似的胳膊整个圈住了贺霆深,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让池澜浑身一颤。
出租车司机等了一会儿,不耐烦的催促:“小姐,你到底是下车还是不下车?”
池澜觉得自己有点儿贱,他都提离婚了,自己还去挽留,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居然还赖在月明桥居,还眼巴巴的跑来,而他早就左拥右抱,她艰难的说道:“师傅,先去医院。”
来的路上,她走的太急,磕伤了膝盖,刚刚担心着贺霆深,不觉得疼,现在松下了那口气,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完药回到月明桥居,情绪大起大落了一天的池澜觉得肚子有点微痛,她洗了手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端着上楼,走廊里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池澜没多想,以为是蜂蜜水散发出来的甜味。
推开卧室的门,熏天酒气扑面而来,池澜张目望去。
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楞的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贺霆深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副酒醉不醒的样子,女孩子那颗粉色的脑袋就拱在他怀里,两只嫩生生的手正解着贺霆深的领带。
池澜狠狠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只觉得自己长了针眼。
“喂,这领带怎么解不开啊?”女孩子朝着门口努了努嘴,见池澜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烦:“你干站着干什么?没看到深哥都喝醉了?真是的,你这个保姆是怎么当的啊?还不过来帮忙?”
池澜垂着头,端着蜂蜜水的手有些颤抖,拼命忍住心口的窒痛。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跪坐在贺霆深的旁边,歪着脑袋看向池澜,伸出葱白般的手,戳了戳贺霆深的俊脸,见后者没动静,便眯着眼睛笑得极为欢快:“你就是池澜?快过来帮忙,帮我把他衣服脱了,他这样睡着,会难受的。都这么几年了,还没学会怎么伺候人?”
池澜被气的呼吸都忘记了,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只觉得屈辱极了,小三登堂入室,叫着原配帮自己把自己男人衣服脱了,天底下也就只有这独一份的耻辱!!!
天旋地转的,池澜扶住门框,才觉得站稳了些,狠狠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她咬紧了牙关,抱着最后的期望,问:“你怎么进来的?”
“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女孩子说着开始解贺霆深的衬衣扣子:“按密码进来的啊。”
对着池澜抛了一个媚眼,她缩着脖子娇羞如一朵莲花:“你以为我想来呀?还不是霆深哥,非要人家过来陪他!”
“我和霆深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那个时候霆深哥不出那档子事,我早就嫁给霆深哥了。那时候啊,霆深哥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活不了多久,就狠心要跟我分手,不舍得耽误我,才娶了你这么个不相干的人。霆深哥说,不管怎么样他最爱的人都是我。现在霆深哥好了,我也回来了,肯定是要重新和我在一起的。”
“池澜姐姐,你心里也别难受,我不也把他让给你这么多年,还付给了你整整一个亿的现金,像你这样的人啊,恐怕两辈子加在一起,也赚不了一个亿吧?现在就当把人还给我就是了,怎么说你都不吃亏的,别再纠缠霆深哥哥了行吗?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巴着他不放,他怎么好意思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女孩子眨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池澜,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
池澜再看不下去,替他们关上门,一语不发,失魂落魄的下了楼。
她捂着脸,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真的怎么也不会相信,贺霆深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把别的女人带进月明桥居、带上他们的婚床!
相识这么多年,她以为,贺霆深至少是尊重她的。
可原来她的婚姻是这样得来的———出于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深爱和珍惜!
在玄关站了几秒,池澜又回过头看向二楼的卧室,门依然紧闭着,她想,是到了她该放手的时候了,既然这就是贺霆深想要的,那就祝他幸福。
池澜拉开门,打了车回自己家。
来开门的韩佩见池澜红肿着一双眼睛,大半夜的失了魂似的回了娘家,三魂七魄当即也丢了一魄,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差点上不来,往女儿身后瞄了瞄,没见拿得有行李箱,才松了一口气,方口吻担忧的错过身子把池澜迎进来:“澜澜,你这是怎么了?”
池澜强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朝沙发上一坐:“妈,贺霆深要和我离婚,我想搬回来住。”
韩佩大惊失色,攥住吃澜的手腕:“怎么回事?你和妈说清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离婚?这婚怎么能随便离呢?贺霆深就说要跟你离婚吗?没说为什么?财产呢?财产的事情怎么说?”
“五年一到,本来就是要离婚的。”池澜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他现在提出来了而已。”
“那财产呢?”韩佩焦灼的问道:“那离婚就离婚,咱澜澜这么漂亮不愁找不到好男人嫁,可是啊,澜澜,你陪了他五年,这五年的青春损失费该怎么算呢?”
池澜望着母亲,怔了怔:“当初钱早都给了,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