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了王府,苏猛心中一阵失笑,果然优秀的剑客不是痴呆便是疯子。
这等数日内剑法突飞猛进的密辛,放到一些蝇营狗苟的小家族、小门派中,便是父兄师长也要瞒着,否则手足相残的惨案也没少发生过。
这女人竟这般毫不客气便问出了口?
苏猛倒不介意在有了自保能力之后,帮她一把,报那一剑之恩,但绝不是现在。
苏猛慢悠悠朝柳如烟家方向走去,未行出几步,却见一处路边摊上,陆文通摇摇朝这边招手。
像是专门在此等候自己一般。
苏猛笑着来到桌边坐下,冲店家招了招手要了一碗冰糖绿豆汤。
陆文通暧昧一笑:“那王女侠可是对兄弟你青睐得很啊!”
苏猛亦是笑着举了举手中剑,道:“哥哥可莫要乱说,王女侠对我有传道之恩,适才又指点了弟弟我几招剑法。”
陆文通故作阴阳怪气之态道:“却也未见人家专来指点我。”
苏猛回以得意一笑,才道:“兄长特意在此等我,可是还有其它事?”
陆文通才感叹道:“兄弟啊!今日见赵大镖头处理王家一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苏猛沉声道:“恐怕我与哥哥是一个想法,在这世道里,要想活得自在些,拳头便要足够硬!要想身边人不被人欺侮,剑锋便要足够利!”
他这番话倒确是由心而发,这些时日里来,他已然深刻体会到实力在这世道中的重要性。
况且最近几日,他在修炼时,总觉得冥冥中那股危机感越发强烈,似乎有什么危机正与自己靠的越来越近。
偶尔梦中也总是浮现出,初初穿越时所见哀牢山那绵延群山的轮廓来。
这也让他心下愈发不安。
陆文通叹息道:“确实如此,眼下天下乱象频生,朝廷也愈来愈力有不逮,时运难测啊!”
“仅就咱们南坛来说,一座哀牢山,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府奇珍,已埋葬了无数侠客修士,兄弟你是亲眼见过那哀牢之乱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背后的水,深着呢!”
苏猛忻州骤然一紧,忙道:“哥哥你是说……”
陆文通点头道:“恐怕咱们南坛,要闹出一场妖祸啊!到时纵有镇妖军和几个高门大派镇压,恐怕这南坛也要填进去不少人命。”
苏猛道:“那为何不防患于未然?”
陆文通讥讽一笑:“兄弟你啊,到底还是年轻。那仙府奇珍在那,哪怕还未见踪影,朝廷、佛道两家、几大帮派,能拧得到一起?”
“你以为咱们朱总镖头为何突然要调走?还不是因为咱们镖局行当吃的是八方来财的这碗饭,谁也不好得罪,更得罪不起,干脆及早抽手,才是上策。”
苏猛默然,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那层人有了个明确的认知。
文字,终究是由人写出来的,什么仙门慈悲、佛陀渡世,什么盛世仁君、侠骨柔肠。
纸上书得漂亮,放到现实里,实在是残酷得很。
他心中沉重,良久才道:“哥哥与我说这些,有何教我?”
陆文通见他如此,微微一笑,随手丢一下一粒碎银结了帐,带着他左弯右绕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才压低声音道:“若我说,有一个法子,能快速增进修为且绝无后患,足令你我兄弟二人在此番大劫中自保,还可谋求些好处,兄弟你可愿冒险一搏?”
苏猛心中顿时明了,这或许就是刘铁山与陆文通有信心谋划总镖头的底气所在。
至于什么绝无后患之说,他是半分也不信。
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府奇珍消息,便值得用数万乃是数十万人命去填的世界里,若有这等妙法,还轮得到刘、陆二人?
但眼下刘、陆二人俱是那城府深重之人,此时对他提起,想是已有十足把握,他倒也不介意听听这二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若是靠谱,还可在当中谋划些好处。
当即目露激动之色道:“兄弟我也是刀口上一步步趟过来的,有何不敢?兄长将此法教我,苏猛此生结草衔环,报哥哥大恩!”
陆文通道:“兄弟既然诚心唤我一声兄长,我又岂是那施恩图报之人?”
“只是此事要紧,关乎你我兄弟前程,万不可走露风声,你若有意,明日便来我家中,我与刘大镖头在那等你。”
苏猛自是装作忙不迭答应,又对着陆文通好一番表忠心,二人这才分别。
苏猛匆匆返回柳如烟家中,一路上自有人暗中跟随,宅院之旁,也偶尔走过几个陌生面孔。
不用想也是刘、陆二人派来的,隐隐也有借柳如烟母女警告他之意。
苏猛对此全不在意,事情到了关键时刻,若是没这些后手,他倒要轻看这二人一眼。
简单吃过晚饭过后,宋柔儿自回到房中闷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柳如烟又搬出酒坛来,熟练给自己与苏猛一人斟了一碗,吃起酒来。
苏猛见她张着红唇,大口喝酒,倒有番别样风情,不由得轻声一笑。
柳如烟定定看他一眼,目露嗔色,也不说话,只是轻轻一点他面前那碗,示意他喝酒。
苏猛一口将之喝干,才道:“嫂嫂,今夜过后,恐怕我要出去一些时日。”
柳如烟忙问:“你要去哪里?”
苏猛道:“镖局里的事,恐怕要走一趟镖。”
丰腴妇人微微皱眉,有些哀婉问道:“就不能不去?”
苏猛笑道:“吃得是镖局这碗饭,哪有长久清闲的道理?”
柳如烟低下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过往,又红了眼眶。
良久才抬头,抽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早日回来,莫要忘了我和柔儿还在家中等你。”
她今日酒瘾格外的大,苏猛陪着她一碗一碗的喝,不一会儿,面上就现了醉色。
待得将整整一坛米酒喝光,这丰腴妇人已然有些坐不稳了。
愣愣看了苏猛半晌,才趴在桌上睡着。
苏猛微微一叹,如往常一样将之拦腰抱起,送进卧房睡好,又给她盖上被子。
正待起身时,却被一双柔荑轻轻拦住后颈。
苏猛一愣,却见榻上妇人,面色陀红,双目微扇,呢喃道:“你别走,别走……”
苏猛见她如此,又叹了口气,将其柔荑轻轻塞回被子里,轻轻放好,又轻声安慰几句。
见她没了反应,这才回到自家房间。
可刚准备修炼之时,却听门被轻轻扣响,苏猛心知来人必是柳如烟,还以为她罕见撒起了酒疯,忙起身开门。
一个丰腴娇柔的身躯瞬间倒在其怀中,逼着他退向床榻。
嘴里微带喘息道:“我留不住你的心,也知道总有一天留不住你的人,可你要……你要答应我,活着回来……”
苏猛无力倒在床上,一双修长绣腿已骑在他腰间。
“我知你不愿,所以我下了药……”
苏猛愕然,他全未感觉到药效。
“我给自己下了药,你帮我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