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罗克起床刷完牙的时候,就发现拜伦坐在上铺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难不成拜伦也有“那种倾向”?他之前怎么都没发现。
“别闹得太大了。”拜伦拿起一份报纸丢给罗克,罗克发现在报纸中间夹着一页笔记纸,似乎是从图书馆的某本书上撕下来的。
在那张笔记纸的空白处,拜伦将前天欺辱罗克的法国佬一天会去的地方都写了出来。
早上8点,食堂。早上8点30分,洗衣室工作。下午0点,囚室。下午2点,健身房。下午5点,操场。下午6点,食堂。下午8点,洗浴间。
“你怎么知道的?”罗克不留痕迹地将那张笔记纸塞入内裤里,囚服没有口袋。
“我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去搞清其他人一天后的日程,你不是要找那个法国佬算账吗?”拜伦耸耸肩,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高高挂起,转过身去继续睡觉。他们班今天没有工作,可以花一天时间呆在图书馆,操场,又或者是健身房。
拜伦显然没有那么勤奋,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我问的不是这个,”罗克从床板下掏出昨日马卡洛夫交给他的那柄塑胶小刀,“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法国佬算账的?这件事只有马卡洛夫知道,而等到我回囚室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我……”
拜伦被罗克问的不知所措,他压根没想到罗克会关心这种细节。
显然罗克并不像他表面那样莽撞、白痴。
“拜伦,你最好把这事情讲清楚。我不认为你对我有什么恶意,但也不代表我不会防着你联合别人一起来搞我。”
拜伦掰着手指头,嘴中喃喃自语:“今年是1985年,一年…两年……三年……”
“回答我,图灵。”见拜伦没有理会自己,罗克将报纸团成一团砸向拜伦的脑袋,并且喊出了拜伦的姓氏。
“罗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在很多年以后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拜伦从床上跳下地,握住罗克的手,“我只是在尽可能帮你罢了,毕竟还要在缘石监狱呆这么久,谁不希望自己的室友会是朋友呢?别让门外那些家伙等太久了,报复慢慢来才会更加有意思,急于一时反而会让内心感到空虚。”
顺着拜伦的手指,罗克看到门外站着的四名壮汉,以马卡洛夫为首。
“嘿,兄弟,要不要去一块吃个早饭。”马卡洛夫不露痕迹地指了指对面楼梯正在下楼的法国佬,他仍然像个娘们一样带着几个小弟,生怕有人会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吃早饭呢?我还以为你会急着去下水道里面呢?”罗克拉着正打算好好补一觉的拜伦,与马卡洛夫一起走向食堂。
“去下水道里”是缘石监狱内马卡洛夫团伙之间的黑话,意为“与外界进行联系”。昨日罗克向马卡洛夫透露在缘石监狱的某个地方能与外界进行联系后,马卡洛夫就对他异常顺从,包括身后跟着的三个壮汉,那是罗克向他借来的人。
“不着急,我们可以先处理好你的事情。我为了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往前看。”马卡洛夫在排队时站在罗克身后,以防有人找他麻烦,并且用眼神告诉别人,罗克从今往后,由他罩着。
罗克向队伍的前方看去,在他身前的第五个人是安德烈,昨晚在淋浴间侵犯罗克的黑人,而排在安德烈后面的,是一位看上去只会使用武力比安德烈还要壮上一圈的“傻大个”。马卡洛夫悄悄在耳边告诉罗克“那是我们的人,准备好好看戏吧”,罗克便盯着那位“傻大个”一动不动,他甚至忘了找分菜的家伙要上一份炸鱼。
“安德烈。”傻大个戳了戳排在自己身前的黑人。
“怎么了?你想找麻烦?”安德烈有些不耐烦,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为了特意找麻烦,没有哪个白人会跟黑人搭话。
“来自罗克的问候,去你妈的!”
傻大个抓起安德烈的脑袋锤向身旁的铁栏杆,铁栏杆被砸出一个坑,安德烈被打的措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傻大个已经踩在他身上了。
“你想干嘛?罗克把屁股卖给你们老大了吗?”
“罗克今天想要你的屁股!”
傻大个将安德烈的裤子当中扒下来,用分配给囚犯进食用的塑胶餐叉狠狠塞入安德烈的“后面”,有几名黑人想要上来帮忙,却在触碰到傻大个的那一瞬间被马卡洛夫的手下拦住,食堂开始了混战。
欧罗巴人和尼格罗人之间的混战。
马卡洛夫手下掌管着缘石监狱百分之八十的斯拉夫人,从昨天与罗克的对话后,马卡洛夫便想着即使倾尽一切也要拉拢罗克,毕竟在整个缘石监狱,还没有哪名罪犯能够与外界进行任何联系。
“怎么样?”
“看上去很不错,我需要做什么?”罗克看着混乱的场面,隐隐有些兴奋,这时候大部分黑人还在操场上打篮球,食堂里满是白人,马卡洛夫挑了个好时候。
“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看着。”马卡洛夫轻轻的回应罗克一声,转身找分菜的家伙给罗克要来一块炸鱼。
警铃大作,狱警们显然不打算继续看戏,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只是头破血流类的小打小闹,大家都不会去管,他们总需要一些紧张刺激的事情来调剂一下无聊的工作时光。但如果闹出人命,他们是第一批会被克扣工资的人。
“全都趴下!三秒内没趴下的跟我去电刑室!”一声怒叱,所有闹事的犯人就像是被按动了某种“启动开关”,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陆续趴倒在地。
除了两个人,傻大个和安德烈。
安德烈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鲜血不断从他鼻子和下身流出,傻大个往他的大肠里塞了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四把塑胶叉子,天知道他有多疼。
“停手!”狱警喊了一声,傻大个没有回应手中仍然拿着塑胶叉子,打算再往安德烈“后面”再塞一根,直到狱警不得不掏出腰间的泰瑟枪照着他背后来上一发。
“这傻子,真不要命了吗?”罗克跪倒在桌角旁,欣赏着狱警出动整整三人才将傻大个拖走的并不算优美的景色。
“那家伙原本是个俄罗斯的地下拳击手,脑子有点问题。在一次拳击比赛的时候,用拳头打碎了对手的头骨,又把阻拦他的裁判打死了,到后来只要上台拦他的家伙全都死在拳击台上。怎么样?缘石监狱里全都是这种疯子。”马卡洛夫得意地向罗克介绍他手下的“辉煌事迹”,让罗克感到有些头疼的是,他似乎是唯一一位手下没有人命进入缘石监狱的罪人。
“让拜伦跟他打一场,谁会赢?拜伦可杀了四十九个人呢。”
“他会赢,”一旁老实趴着的拜伦没好气地白了罗克一眼,“不是所有人杀人方法都那么不过大脑,那四十九个人要么是被我毒杀,要么是被我用枪打死的。”
所有犯事的人都被抓去禁闭室,罗克有些担心他曾今抠下来的那间禁闭室上的通讯装置会被人发现。
在食堂角落,法国佬与他的小弟没有任何动作,他们紧张地大口扒着面前的饭菜,眼神中透露着担忧。
他们担心罗克下一秒就会让马卡洛夫给他们一顿毒打,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他是苏联犯人的头头。
事实证明阿尔贝特没有多想,晚上8点钟,他在洗浴间遇到了罗克,以及跟在罗克身后的三名壮汉。
“阿尔贝特……是吧?还记得我吗?可怜的肥猪一样的法国佬,我觉得你在缘石监狱需要一些保护,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你侵犯过的男孩儿找上门来!”
罗克恨得牙痒痒,他巴不得现在就扯下阿尔贝特的皮,掰断他的骨头,然后再把骨髓倒在这法国佬自己的脑袋里好好搅上一搅。
但罗克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拜伦起床时对他说过的话。
“报复慢慢来才会更加有意思,急于一时反而会让内心感到空虚。”
没错,慢慢来。
“对不起,罗克,我之前不知道你跟马卡洛夫有关系。”阿尔贝特跪倒在地,连带着他身后的手下一起。
“不知道?”罗克从毛巾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塑胶小刀,“不知道你就可以肆意把你那话儿乱塞是吗?现在还疼着呢,很疼。”
与罗克一样,身后的三名壮汉也一同从毛巾里拿出事先藏好的塑胶小刀。
“不,我求你了,”阿尔贝特疯狂磕着头,他的头被自己磕破了,血顺着脑袋滴到浴室的地板上,“我可以帮你做事的,什么都可以帮你做。”
“那你把自己阉了吧,”塑胶小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水痕,落在阿尔贝特面前,那是罗克扔的,他正一脸憎恨的看着阿尔贝特,“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狱警!狱警!”
阿尔贝特疯狂的叫喊着,希望狱警能闯进来看到这一幕把他安全地送出去。他明白,就算罗克不做什么,马卡洛夫那家伙也不会放过他。
该死。
如果事先就知道罗克跟马卡洛夫有一腿,就算罗克的皮肤再怎么光滑,再怎么能撩拨他,也没人敢找罗克的麻烦。
那天杀的马卡洛夫就是一个无法招惹的战神阿瑞斯,没有更好的词能形容他,他曾在缘石监狱里亲手杀了三十个人,没错!在监狱里面!
阿尔贝特看了看手边的塑胶小刀,又看了看站在他前方三米处的罗克。
罗克就像看着一条狗一样看着他。
“老子杀了你!”
阿尔贝特抓起地上的塑胶小刀和他的三位“小弟”一拥而上,径直朝着罗克直奔而去。
要说阉了自己,还不如就此拼一把,先把罗克杀了,至于马卡洛夫的事情,日后再说。
“把他们全给我捆住,我自己来阉!”罗克早已做好对方会临死抱着拼一把的准备,他轻轻后退,将自己的前方留给马卡洛夫的三名“小弟。”
罗克还没有傻到单挑四个人,那种结局并不好,他在前天就已经试过了。
阿尔贝特扑了个空,罗克站在一旁的角落,示意自己并不想参加战局,他只想好好当一名旁观者,等到他们打完架后,补下最后一刀。
或许那并不能称为打架,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肥皂泡,光滑的皮肤意味着他们无法抓住彼此的肢体,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拳接着一拳招呼到对方脸上去,并且被打到的人通常还会因为无法掌握平衡摔倒在地。
“法国佬,别让我等太久。”罗克喊了一声,将肥皂扔了过去,重重地砸在了阿尔贝特的鼻子上。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阿尔贝特被砸懵了,一股酸胀感从鼻尖直冲眼眶,他的眼泪流下来,然后又挨了一拳。
马卡洛夫的手下都不是等闲之辈,比起像阿尔贝特这种不过因为强上了几位荷兰女人而入狱的没用家伙强上不止一点半点,这压根就不是打架,而是单方面的暴揍。
“可笑的法国佬,”马卡洛夫的手下朝着阿尔贝特脸上猛啐一口,“我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性暴犯,还有一种是㚻奸犯,你两个都占了!”
阿尔贝特一伙人被罗克带来的三个随从按在地上猛揍,就算他们有四个人,也无法招架这三位杀人魔,至少他们在进监狱之前脑袋上还挂着那个称号。
“你怎么不行了?我还以为四个人至少也能有点用呢?结果上来就被别人打趴下了。”
罗克望着瘫倒在地喘息的阿尔贝特,捡起被水流冲到排水口的塑胶小刀,缓缓朝阿尔贝特走去。
“不要…不要……”
阿尔贝特扭动身躯,试图挣脱那些可怕的斯拉夫人的枷锁。
这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们被捆的更紧。
“你知道,代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
罗克的刀尖触碰到了阿尔贝特的某些部位,让他的脸涨得更红了,啤酒肚在喘息之下戏剧般地起伏着。
阿尔贝特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祈祷着上帝的宽恕。
“你是否感觉到了疼痛,你知道你即将感受到的,除了疼痛还有什么吗?耻辱!”
罗克的刀尖缓缓向下滑动,每滑动一厘米,罗克就更加用力一分。
“宽恕一个人,是上帝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就是带着耻辱过完下半生,我不会这么着急让你得到上帝的宽恕。”
罗克的刀尖深入了阿尔贝特的肌肤当中。
他狠狠的切下了阿尔贝特身体上,代表着人类耻辱的,多余出来的那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