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和方诗雅跟随着刑天出了巨石阵,抬头看见一座宫殿耸立在面前。仔细一瞧,那宫殿无比眼熟,我瞬间记起来,这宫殿不正是梦中六儿所在的地方吗?
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宫殿是真实存在的,这当真不可思议。我怀疑又做梦了,便伸手打了自己两巴掌。
“你干什么,疯了吗?”方诗雅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想笑又笑不出声,扯动着嘴角说道:“这宫殿就是六儿款待我的地方,我不会记错的。你看宫殿上面的,是不是缺着几片碧瓦?”
方诗雅看向殿顶,而后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两步,无比困惑地看着我说:“真的,上面真的少了几片瓦,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走到你梦里来了?”
我告诉方诗雅,宫殿上缺少的那几片碧瓦,就是被血太阳给卷走的。
方诗雅抬头看了看红色的太阳,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大概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形有多吓人了。
我俩站在宫殿前踟蹰良久,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走进去看一看。我则走到那一块刻有“九窍玲珑心”字迹的巨石前,默默沉思着。
我记得在梦中,宫殿前一片开阔,云飞雾绕,并没有发现巨石阵。怎么到了此时,这巨石阵却出现了呢?难道当时巨石阵隐藏在云雾里面?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懒得伤脑筋,招呼着方诗雅推门而入。才走进去,便看见殿内冷冷清清,连蜡烛都没点上,光线非常昏暗。
“六儿,我又来叨扰你了!”我朝着殿内叫了几声,没人回答我。
方诗雅撇嘴笑道:“你家六儿多半睡着了,你真把自己当明王了吧,以为六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听方诗雅语气中暗藏讥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女人好端端的又变了脸,实在不可理喻,难以捉摸。
“我说白帆,六儿是不是很漂亮,有没有朱婷漂亮啊?”方诗雅不依不饶。
我头疼不已,怎么她又提起朱婷来了?我真的发现方诗雅今天话有点多,好像变了个人,便紧盯着她细细打量,可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方诗雅瞅着我,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而后径自走到六儿先前坐过的那把座椅前,偏着头看了一会儿,随即坐了上去,说道:“这椅子坐上去还真舒服,六儿没让你坐过吗?”
我不觉脸上一热,心想六儿还曾在椅子上亲过我呢!但我当着方诗雅的面,不好意思跟她实话实说,转而问道:“你说老烟枪他们会不会还在巨石阵里?要不让刑天去给他们带路吧?”
不想方诗雅半天也不吭声,只管坐在椅子上发呆。我暗自摇头,这女人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何与往日截然不同?
正当我没好气的时候,却见方诗雅脸色突变,她眉心间的那颗美人痣比以前大了许多,眼睛里浑浊不清。
我暗叫不好,心想一定是这座椅有鬼,慌慌张张去拉方诗雅,不料却怎么也拉不动她了,反而让自己朝后跌倒了。
我摔得生疼,咧着嘴叫道:“诗雅,你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方诗雅眼睛恢复了神采,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可她的嗓音却变了。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身上寒意顿生,完全迷糊了,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方诗雅。
方诗雅用同样疑惑的神情看着我,就像不认识我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此处?”
我差点就被吓出眼泪来,哆哆嗦嗦说:“诗雅,你别开玩笑了,怎么连你也喜欢恶作剧啦?”
“诗雅?你是在叫我吗?”方诗雅仍旧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向我倾斜过来,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木然地点了点头。
不料方诗雅噗嗤一笑,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诗雅,我叫白如烟。”
我只感到脑袋里轰然一响,仿佛晴天霹雳一样击打在自己脑门上,整个人彻底处于一种茫然状态,脑袋中杂乱无比,无数个念头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不清。
再看方诗雅的神情,很是郑重其事,不像故意说笑的样子。而且方诗雅这个人,不会轻易说笑,难不成她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是白如烟?我举起两只手掌,用力按在太阳穴上,使劲揉搓了一阵,才有些回过神来,便壮着胆子问道:“你真是白如烟?”
她脆生生地笑了一笑,对我这个问题,显出一种不屑回答的神情。
我听见她的笑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觉得,她不是方诗雅。起码方诗雅的笑容之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不像眼前这女人笑得春光明媚。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她依旧脸上含笑,自有一中不可抵御的魅力。
“我叫白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笑容,我心头的戒备瞬间解除了,不假思索就实话实说。
同时,我脑海里闪过在建文帝衣冠冢里做过的那一个梦,细细回想,眼前这女人,确实是白如烟无疑了。
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宫殿里亲眼见到白如烟,我心中的震惊和困惑,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倘若要说,我只能打个比方,就像追星族看见了自己的偶像一样!
是的,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白如烟这样的女子以后,我心里其实早就把她当成了女神一般的人物。
如今不但能亲眼看见她,还能与其交谈,我有些恍恍惚惚,颇有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我很快就担心起方诗雅来,急切问道:“既然你是白如烟,那我的朋友呢?她去哪里了,不会有事吧?”
白如烟莞尔一笑,说道:“看来你很关心她嘛,不错,上天注定好的姻缘,自然非同一般。你别急,我是白如烟,也是方诗雅!”
我更加惊得魂分魄散,开什么玩笑,白如烟怎么会是方诗雅呢?
而且我听她说什么天注定的姻缘,简直就是胡扯,二十世纪的大好青年,谁还会相信什么天定姻缘之说?如今连组织上都不干涉个人婚姻,讲究的是自由恋爱!
白如烟见我难以置信,便伸手扶起我,说道:“也该好好跟你说一说方诗雅的前世今生了,你可要好生记在心里,说不定以后对你们很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