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重返人间

没力气呐喊，可是淌点眼泪用不了多少力气，赵之谦的眼泪和到处滴着的水滴混合着肆意地流淌，他不是怕死，经历了白东方几人在眼前死去的惨样，让年轻得按常理还不知生命是何物的赵之谦，却已经知道生命的无常和脆弱，一小点的不谨慎，生命就消失了，所以他敬畏生命，敬仰活着的人！知道要好好活着。他哭！是在可怜自己，他还年轻，还没谈过恋爱；还没睡过女人；还没衣锦还乡；还有那么多的钱没花完……不甘心啊！

眼睛闭上了，可想象中的黑暗并没有到来，反而脑海中还清醒地懊丧着，还有多少事自己没做过！似乎思绪、情绪还很有条理，想过一遍的事就不会想第二遍，而且就算想到女孩，都根本不会把项彤和张嘉卉搞混！

赵之谦眼睛一睁，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迷糊了多久已经判断不出来，但是手电筒和头灯的电，终于耗干了。

自己没死，说明有一丝空气，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运动，消耗少，反而不会有强烈的缺氧反应。

赵之谦心中充满着喜悦，这是死后余生的喜悦，他知道他有机会去完成那些还没做过的事了。由此经历，他的心智有了巨大的提升，老话说，未知生焉知死！可反过来讲，未明死何知生！这话对于年轻人的成长更有意义，知道了死，才会珍惜生的机会！

郑富贵怎么样了？赵之谦缓缓地摸出打火机，在一点微光下，看到郑富贵的头倒下自己，只是离着二十多厘米，似乎在他最后的时刻，就是想拉起赵之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来他不会有自己逆天的好运气，赵之谦伸手过去，想拍一拍他，就当告别吧！

不想一拍，郑富贵居然动了一下，没事！这家伙，居然没死！是不是缺氧时昏昏沉沉地好睡觉，嘴里骂着，赵之谦却笑了起来，看来进入这里的空气还不小，熄灭了火机，他微笑着，就如同参观一个艺术展览一样，心情平静地爬着用脸、用鼻子去探查周围的土体，空气只能是顺着这些土体的裂缝进来，雨水能渗进来，那空气怎么会不能呢？

赵之谦一点一点，慢慢地去探测，终于在他跪着的高度，有一丝凉爽的风进来了，这裂缝还不小。

这不知是赵之谦的好运，还是大自然的造化，在雨水的浸透下，不断垮塌的甬道上方松散土体，逐渐填满了甬道空间，从而拉裂了本来稳固的上方的土体，产生更大了裂隙，让更多的雨水进入，导致更大的垮塌，就这样一直持续进行着，直至甬道的空间被填满。

赵之谦贪婪地吸着空气，几乎把整个脸都贴了上去，人更加清醒了，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大张着嘴，把泥水和空气大口地咽下，活着真好！连这黄土都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现在唯一出路，就是顺着这裂隙开挖，既不用担心缺氧，更不用想着没水喝，赵之谦捡起地上的铲子，开始慢慢而有力地挖了起来。

……

项彤手上磨出了血泡，本来在水中劳作，虽然能握紧手柄，但最是伤手，可项彤那知道这些，等血泡破了，开始疼痛时已经晚了，不过别看平时项彤大大咧咧的，可其实内心很骄傲，而且很坚韧，除了回到车里吃点东西，就一直在雨中铲土，而每一次返回车里，本想和老高聊一聊，可老高都闭着眼，满脸的疲倦，让项彤不忍叫醒他，让他来帮忙一下。她本来就和老高不熟，只是觉得老高可能碰到头，伤得有点重，心里还歉意不住，怎么会去想其他呢？

土坡已经能让她踩上去，伸着臂去铲土壁顶上的土，再铲一段时间，人就可以上去了，尽管车上不去，实在不行，可以弃车走路出去。

……

赵之谦使劲挖着，现在他挖的路线可不是像以前一样直直地向上，而是是平平地出去，再缓缓地上升，裂隙里的泥水冲得他浑身是泥，可越是水大，他越是高兴，说明裂隙很大，到裂隙大到不用开挖了，那人能钻进去，那么应该离到达地面就不远了。郑富贵在他身后扒着铲下的泥土，两人交替进行，不敢再耽搁，现在的雨水，流进土体缝隙，还不能灌满，可如果水量过大，没有空隙让空气进来，那危险就来了，他们可能在干涸的黄土高原上被水淹死。

赵之谦觉得两条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由于没有食品，郑富贵的效率大大降低，比到耐力，还比不过赵之谦，看来他也就是爆发力好了，他的形象在赵之谦的眼里不断降低。

终于，赵之谦铲动的一块土，竟然整块地往下掉，下意识地抱住，眼前出现了亮光，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出来了，他们逃离了地狱般的窑洞，重返人间了！

赵之谦屏住呼吸，清理完四周的土块，手臂颤抖着一撑，离开了土洞，回到了地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处看了一眼，乌云弥漫的天空，一望无际被雨水笼罩的荒原，在雨水里激动地想焕发生机的枯树，真美呀！

“赵，赵哥，来接住你的包，还有拉我一把、一把，我真的没有力气了！”郑富贵把两个包仍了出来，头伸出洞外，顾不得汇成溪流的雨水冲刷，张大嘴叫嚷起来。

把郑富贵拉上来，任他如同死尸般躺在泥水里，赵之谦拿出烟，想点上，可已经全部湿透了，别说身上的东西，全身上下就连内裤都是湿的。也没查看皮挎包和自己的背包，当他知道可以活命的时候，原本已让他丢在一旁的包，就想着一定要拿出来，这是钱，是生存的底子，既然能活下去，这可不能丢。重新把两个包捆扎在一起，背了起来，有点重，可想到都是钱，就不感到重了。看了一眼躺在泥水里的郑富贵，没有讲话，抬起脚向着前面一个黑点走去。

“赵哥，休息一会再走吧！”果然，赵之谦没走出几步，郑富贵已经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赵之谦边走边看，嘴里说着：“想吃东西，就跟紧一点。”他已经看出来前面烟雨朦胧的黑点，是一辆车，在这荒原上的车，就只有白东方的，自己的车已经被项彤开走，想来应该到县城了吧！警察也应该到了，可那些死去的人怎么解释呢？

想到这，赵之谦意识聚在玉钉空间，看到那头黑得油亮的黑豹，正在黄土堆上三十厘米高的空间里转悠呢！精力很是充沛，不时冲撞着空间的四壁，但有弹性的四壁没有半点变化，但也没有让它受伤，真是黑豹吗？赵之谦不知道黑豹长什么样，可他第一眼见到，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一只黑豹，可能黑色的野兽不太多的缘故吧！

难道把这黑豹放出来解释？那自己有玉钉的事就天下皆知了。那，那凝结出烧不化尺骨的马白，他的遭遇会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虽然赵之谦对这个国家了解不深，但白痴也想得到，自己拥有的这种宝贝，会让多少人做出疯狂的事呀！

那只能说，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

想定如何应付警察，赵之谦心里又放松了一些，眼前的皮卡车很近了，可右前方怎么还有一辆车，是白东方的越野车，看来白东方的人一个都没逃脱，细细想了一下，自己没亲眼见到死去的只有白东方和老二，而断手的老七，赵之谦就没想过他能活下来。

心里微微有些悲哀，尽管这些人威胁过他，可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简单地离去，那个老七看着比自己还小。一时间由他们的死又想到，这造成他们死去的黑豹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密室，它不可能一直生存在里面，那它从哪里来？

“赵哥，你有钥匙吗？”两人已经站在了白东方的皮卡车旁边，郑富贵凑近车玻璃看，也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不由张嘴问道。惊醒了一直思考的赵之谦。

赵之谦抹了一把脸，心里暗骂一声，管黑豹哪里来的，现在它在玉钉空间里，看它呢活到什么时候。看了一眼呆呆的郑富贵，走到副驾位置，捡起一块石头。

“哐！”的一声，车窗玻璃成了软软的一片，清理了一下，打开门，坐了进去，还好后座有一些小零食，算是暂时充饥一下。赵之谦本想打开皮卡车的后兜盖，可惜没有钥匙，食物、干净的衣服肯定在里面，可惜打不开。

四处翻找，没有找到钥匙，这车也开不走，只能寄托在另外那辆越野车上了，虽然可以等到项彤找人来救，可如果能马上走，不是更好吗？

赵之谦叫起已经在后座想睡的郑富贵，这浑身湿透可不能睡，人在极度疲劳之下，一睡可能就会不能醒来，咬着牙走吧，让吃下的东西慢慢消化，让人的机体运转起来，再休息吧！

站在雨里，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同时也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买这户外手表还真买对了，买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看，有阳刚之气，现在才知道，所具备的功能是能救命的。

地坑窑在后面，他们是从东面爬出来的，看到车就向着车走，反而离地坑窑更远了，另外一辆车在左前方，更靠近窑洞……

咦！怎么隐约有汽车的声音，难道是项彤他们到来了，赵之谦屏住呼吸，惊喜地看着郑富贵，凝神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