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重生之废后逆袭>第二十八章:尚有用处

重生之废后逆袭

2017-04-09 11:08:172677

第二十八章:尚有用处

李密头脑“轰”的一声,双眸猛然睁大。

原来废后之事,太后是知道的……

那她回到淮安王府的事情……也是太后首肯的么?

李密心头陡地一亮,瞬间又冷如死灰。他竟然连这个都没参透就为谢昭仪为虎作伥,机关算尽,谢氏毫发未损,自己的小命却差点搭了进去!

“李密?”太后等了良久未见他回到,声音倏地透出阴冷。

李密一咬牙,决定如实相告,遂冷汗涔涔地答:“奴才……奴才曾想侮辱娘娘……”

“只有这些么?”

“太后!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求求您给奴才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李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一边哭一边近乎疯狂地磕首,额头渗出血来,如红樱乱跳般溅上太后的裙角。

太后“嗯”了一声,神情难辨。她双目似睁非睁地端详李密良久,语气颇有些感慨:“你也跟了哀家十多年了,终究是老了,地上凉,跪久了伤膝盖,先起来吧。”

“诺……多谢太后恩典。”李密艰难起身,惴惴不安地望着她。烛光暖艳,勾勒得这个尊贵的女人神色柔和,这令他不禁生出一丝希望。

太后还是那样轻轻“嗯”了一声,似梦游一般道:“李密呀,你我到底主仆一场,哀家不会杀你。可你做错了事,哀家留你在身边,倒显得哀家赏罚不分了。这段时间,先去御马监养马吧,顺带反思你的罪过。若是立了功,你我主仆自有再会之时。”

殿中应声出现一批带刀侍卫,伫立于门边,李密心知保了一条命,长舒一口气,声泪俱下地叩谢道:“太后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叩谢太后不杀之恩,日后定当竭心尽力地效忠太后与皇上,弥补奴才的罪过!”

“去吧……去之前给昭阳殿通报一声,传昭仪入殿觐见。你是旧人,用惯了我放心。”太后微眯着眸,似是疲了。

“诺……奴才告退。”怀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李密神色恍惚地磕了头告退。临出门时他回头贪恋地望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殿,仍有些不舍。身侧传来侍卫轻声的催促:“李公公,上路吧。”

他叹息一声,最后一次给太后磕了头,“太后,老奴告退。”

琴声又起,那抹白衣如修竹坐定,行云流水地拨弄起琴弦。太后沉醉在琴声之中,没有答复。李密脚步踉跄地出了宁寿宫,望着碧空里月挂中天的残月,一时恍如隔世。

旨意传到昭阳殿时谢以瑶犹然未歇,她坐于门边痴望着殿外凉沉如水的夜色,如花面容染上新雪一般的苍白。身上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沁了风露,侵入骨髓的凉意,她却丝毫未觉。

“娘娘,夜寒如水,您先进来吧。”云侬替她披上一件软毛织锦的披风,担忧地道。

谢以瑶回过头来,望着她脸上已开始愈合的伤口喃喃而语:“已经七日了,你脸上的伤都开始好了,陛下怎么还不来看望本宫呢?”

云侬心里一恸,自那日娘娘在千秋寺里同那废后起了争执,陛下便禁了娘娘的足,自此再未来过昭阳殿。宫中已渐渐起了流言,说娘娘因废后之事失宠,又言崔贵人近来圣眷颇重,陛下已一连三日歇在她的宓秀宫了。

斟酌着语句,云侬勉强笑道:“陛下御驾初回,朝中诸事繁忙难免劳累。今儿又是二月二,陛下出宫亲耕,怕是早早的歇下了。娘娘,别等了,早些歇息了吧。”

“云侬啊,连你也要骗本宫了么……我们的这位陛下哪有政务可忙?”谢以瑶凄然说道,眸中秋水潋滟似染风露,“再说这些日子,他不是一直都歇在宓秀宫么?”

“这……”云侬还欲再劝,忽闻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昭仪娘娘接旨!”

“是陛下有旨意来了么?”谢以瑶喜极而泣,忙起身整理衣裙,目光却在宫外那人进殿时蓦然一滞。

“李总管,怎么是您……”

随即漫出一丝喜色,谢以瑶压低声音道:“可是那贱人的事已办妥了?”

李密神色哀凉,只道:“昭仪娘娘,太后宣您宁寿宫觐见,快些收拾了去吧。”

“太后宣本宫觐见?”谢以瑶大为诧异,视线瞄到宫外夜色里羽林卫如鬼似魅的身影,心中蓦地漫出一丝惶恐。

她急切地追问道:“李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密只摇头,“娘娘快些收拾了去吧。老奴还要急着去御马监赴任呢,告退。”

说着,也不顾谢以瑶的追问,踉跄着出去了。

李密在宁寿宫十余年,何故子夜调往别处?难道是……

她心中遽然一慌,脚下一软,若春日落英无力地跌倒在地。

宁寿宫,琴声幽密有如罗网。

鸟雀衔环铜薰炉里点上了一只梦甜香,谢太后倚在美人靠上,鬓上步摇坠子悠悠然晃动。

“太后,昭仪娘娘到。”

一名宦官在殿下通报道。

“宣。”

“宣昭仪进殿——”

谢以瑶带着云侬惶恐难安地入了殿来,一开口声音里都打着颤:“臣妾参见母后!”

“瑶儿来了。过来坐吧。”太后只顾听着曲子,微微眯眸。

说话间已有宫女搬了花梨木大椅来请她坐下。谢以瑶诚惶诚恐地谢恩入座,却闻太后拉家常似地道:“以瑶你听听,这位桓郎君琴声可好?”

谢以瑶心中有鬼,自是唬了一跳,觑一眼殿前抚琴的白衣男子,那人芝兰秀发,披散如云,端的是风流蕴藉。她勉强笑了笑:“这位就是南安大长公主引荐与母后的桓郎君么?果是国手。不过曲子倒是新鲜,儿臣蠢笨,并听不出。”

抚琴人淡笑开口:“昭仪谬赞。这是微臣据古戏改编的曲子,唱的是廉颇骂了蔺相如,后来又赔不是,名字叫负荆请罪。”

谢以瑶脸色微微一变。

片刻后冷汗如滴,慌忙跪下来:“臣妾知错,请太后责罚。”

谢太后神色淡淡,只瞄了她一眼,拿过压在果盘下的书信丢给她,“你王兄来信了。你也一并看看吧。”

谢以瑶惶恐顿首,拾过信迅速浏览一遍,眉心猝然耸动起来。

真正的谢棠已经死了,回去的这个是谁,她自然明白!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她战战兢兢地重复着这一句,凤纹锦袖里,如葱五指紧刺入掌心。

“事不过三,今次恰好是第三次,若有下一次,哀家可就不打算留着你了。”太后神色冷厉。

顿了顿又恨铁不成钢地道:“蠢材!你已得了皇上宠爱,要紧的是诞下皇子,同一个无宠的废后费心思有何益处?与其算计对你毫无威胁的自家姊妹,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抓住皇上的心!宓秀宫那一位,已经后来居上了!”

谢以瑶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保了一条命在,涕泪以泣地道:“臣妾叩谢母后恩典。臣妾定痛改前非,结草衔环以报母后之恩。”

太后眸光如雾霭,在她涕泪滂沱的粉面上一转,见她面有愧色,心中的不快稍稍褪去了一些。她自是不打算真正处罚这个侄女,神色淡淡地道:“起来吧。替哀家给你妹妹拟道旨意。”

“诺。”谢以瑶喜极而泣地道,一旁早有宫女备好笔墨绸缎,在案前站定。

“栎阳县主谢氏,幼以险衅,夙遭闵凶。行年七岁,慈母见背。既回京师,认祖归宗,特赐食邑七百户,迁琅嬛县主,赐名以棠,钦此。”

谢以瑶握笔的手一滞,难以置信地道:“母后,七百户?”

须知县主的品级不过五百户,郡主也才八百户而已……母后竟对那个贱人如此优厚?

太后眸光敏锐一转:“怎么,多了?”

“臣妾不敢!”谢以瑶忙道。

“你呀……”太后指着她笑,“目光如此短浅,让哀家将来怎么放心把这六宫交给你?”

“七百户算什么?你这个妹妹尚有用处,赐给她的,迟早会从她身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