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启瑞最喜流连莺歌燕舞之中,所以眼瞧着心爱的侧妃落泪,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当即就见这位太子爷,甚至不顾身份的,起身就要亲自对李香蝶大加安抚。
还好一旁的八王萧启瑜,再次将他拦住,并小声提醒道:
“二哥您可是太子,当着众人的面,您不能露出丝毫偏袒之情,臣弟知道您爱惜侧妃,但如今也该叫侯府将事情原委禀明才是。毕竟二哥你可别忘了,五哥也坐在这里,你不能叫对方寻到您任何的把柄。”
一想到前阵子,顺帝才对他大加训斥,说他堂堂太子不思进取,日日在太子府饮酒作乐,萧启瑞可没忘记,这件事就是与萧启琰交好的臣子参他的奏本。
因此颇为顾忌的往萧启琰那边瞧了一下,眼瞧着这个五弟,正将一把匕首摆弄在掌心之中,神情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可不知怎的,看着如此模样的萧启琰,身为太子的萧启瑞,就是觉得后背发凉,当即伸出去要扶李香蝶起身的手收了回来,并按八王所讲,立刻同襄安候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襄安候也是事后随着萧启瑞等人回府的,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哪里清楚,因此神情犯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可就见这时,赵锦枝却突然一跃而出,柳腰摆动间,含情脉脉的看了太子一眼,就翩然跪在对方面前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适才有关李夫人受伤一事,小女从头到尾全都目睹了,因此愿代替父亲向您禀明实情。”
赵锦枝在柳若凤的自幼教导下,一直觉得要想改变她现在侯府庶出的身份,那就只能麻雀变凤凰,一朝下嫁皇室就此得享尊荣。
而赵锦枝直到这会,还沉浸在适才太子亲自相扶她起身,替她说话做主的那一幕幕,这一切都叫她觉得攀上皇家的机会到了。
可后来眼睁睁看着,太子不过是错把她当成了赵锦桢,当得知她赵锦枝不过是庶出后。
萧启瑞就立刻对她不感兴趣了,这一切都叫赵锦枝觉得颜面尽失的同时,更是恨透了赵锦桢这个嫡出妹妹。
毕竟在她看来,若无赵锦桢嫡出身份占尽风头,萧启瑞就会看见她的好,甚至说不定还会纳她为妃,迎她进入太子府。
可如今赵锦枝的所有美梦,都因为赵锦桢而破碎了,所以她自然心里不甘,想再次引起萧启瑞注视的同时,更想毁了这个三妹,这样她这个庶出就在不会被盖住风华了。
所以当赵锦枝注意到,随着她跪在地上后,满堂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望来时。
当即她马上露出一副,饱受惊吓的娇柔样子,伸手一指站在身后的赵锦桢说道:
“启禀太子还有诸位王爷,你们别看我这三妹一副温婉静雅的模样,实则对方前几日,才刚刚亲手用簪子刺死了一个奴才。今日李夫人是来退亲的,结果言语间说了些三妹不喜的话,锦桢就直接将茶杯砸在了李夫人的嘴上,当即鲜血就流了下来,小女真是被吓坏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的李香蝶,当她听完赵锦枝一番话后,马上不依不饶的说道:
“太子您都听见了吧,现在可是侯府的二小姐,站出来指证自己的亲妹妹行为不端,出手伤人,是非曲直已经很清楚了。您一定要严惩这个赵锦桢,她竟然敢用茶杯砸我母亲的嘴,简直是可恶至极。”
一见李香蝶哭的满脸泪痕,萧启瑞不禁又心疼上了,当即竟扬声直接命随行的侍卫将赵锦桢擒下,送去官府立案严惩。
可就在这时,陪坐在侧的萧启琰,忽然手中匕首,向着堂门处甩去,直接刺进了门框之内,正好将迈步要往里进的侍卫给拦住了。
他这突然出手的举动,不但吓得太子府侍卫,不敢越过匕首进入正堂之内。
就连萧启瑞也是一惊,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萧启琰警惕的问道:
“五弟,你这是何意,赵锦桢出手伤人,现在人证就是对方的二姐。而李夫人还昏迷不醒着,此事自然可脸送往京兆府处理,难道你还打算包庇不成。”
面对萧启瑞的质问,萧启琰却坦然一笑,慵懒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
“二哥现在就要将人拿下,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毕竟锦桢小姐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单凭二小姐的一番话就要定罪,这实在也太儿戏了。并且本王可没忘记,适才随侯爷才进入正堂时,二小姐母女似乎和三小姐正在激烈的争吵。所以出于报复,二小姐所谓的证言,乃蓄意诋毁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更何况二小姐不过是庶女,真论起身份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嫡出妹妹大加指责,这本身就是乱了体统的事情,所以二小姐的话不足以取信。”
眼见萧启琰三言两语,就将赵锦枝的说辞给推翻掉,维护赵锦桢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
今日也觉得借着太子的干涉,想叫赵锦桢在难翻身的柳若凤,当即就望向萧启琰说道:
“五王爷您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我的女儿是庶出不假,但她也是三小姐的亲姐姐,这做姐姐的哪里会害自己的亲妹妹。若是锦枝的话不足信,那我这个侯府二夫人也可以作证,确实是锦桢出手打伤了李夫人。按理本夫人是该维护锦桢的,可怎奈侧妃娘娘都亲临侯府,本夫人也只能如实说出一切了。”
柳若凤本以为,凭借着她侯府平妻的身份,这番话说完,必然是有些分量的。
可谁知萧启琰,在凝视了她数眼后,忽然肆意轻笑了起来。
这一幕叫堂内的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坐在他身边的六王萧启璃,不禁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五哥你到底在笑什么啊,你到是说出来给王弟我也听听,我可是好奇的很呢。”
闻听这话,萧启琰当即笑声敛去几分,并立刻一指柳若凤,语带嘲弄的说道:
“六弟你不觉得襄安侯府内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人觉得好笑至极吗。先是庶出母女公然和嫡出千金在正堂吵闹不休。接着作为庶出的二小姐又出来作证,一副巴不得亲妹妹被送去官府的样子。现在竟然又有人以二夫人自居,本王若没记错,襄安侯府的正室夫人乃老丞相之女周氏。有些人不过是被抬了平妻身份的妾室,也敢在我等一众王爷面前,自称一句二夫人。襄安侯府这规矩体统,在帝都也算别具一格,至少本王当真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了,所以新奇之下这才忍不住笑出了声。”